「你們這幾個生下來,一個一個就是讓我來掰碎心的!」沈李氏拉著沈重歡的手笑罵道。
「這總算是有驚無險。李管事那邊怎麼說?雯丫頭是出那樣的事兒嫁過去的,也不容易。」沈李氏接著道。
沈重歡偏著頭︰「我說母親是菩薩心腸,方才還在說我和李管事。轉頭就又擔心雯堂姐來了?」
「我也是看她變了好多。涂姨娘那事兒,對她影響不小。」沈李氏嘆道。
「倒也沒什麼大事兒。應是陸大太太那邊看雯堂姐暈了過去,便急了。」沈重歡避重就輕道。
沈李氏凝眉︰「這麼說你雯堂姐是真出了事兒?」
「可不是,听李管事說人今兒一早吃了藥就暈了過去。人事不省的,可把那陸大太太也急壞了。這不一沒折,就讓人來咱這邊鬧。李管事還以為出了多大的事兒,一時沒拿定主意,便想等爹爹回來。我也是怕這中間真出了什麼大問題,這萬一一尸兩命,那就不好了。」沈重歡道。
「沒那些齷齪事兒就好,阿肥啊,你可千萬要記住,你是跟小九兒定了親的。以後可不能這麼莽莽撞撞的。」沈李氏語重心長地囑道。
「女兒知道,母親放心,我下次不會了。」沈重歡乖巧地說。
「對了,今兒個下著這麼大雨,那二房的那位不知道用了什法子,竟將康哥兒給引了去。阿肥,你說她不會打什麼主意在咱康哥兒身上吧?」沈李氏憂心道。
沈重歡听沈李氏這麼一說,總算知道沈李氏為何會這麼緊張。母親這是覺得沈二房那位拿著康哥兒做了要挾,而後跟陸府那幫人串通一氣?
若真是這樣,她今兒個去了陸府那可真是凶險萬分!
「今日這事兒,依母親看是巧合還是有意安排?」沈重歡反問了一句。
「听女乃媽說是康哥兒自個兒一早要去的,康哥兒那孩子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出娘胎以來,就最喜與你和二房那位走得近。我生怕,這孩子什麼都不懂,將來被二房那位拿來當槍使。」
「無論如何,康哥兒的事兒還煩請母親多多上心,女乃娘那邊兒也得囑上幾句,尤其是沈二房那邊的吃食。」
沈李氏面色一緊︰「阿肥,你覺得二房那位連康哥兒都下得了手?」
上一世,康哥兒就是深重劇毒。如果不是沈麗君的手筆,那又是誰的手筆呢?
總之,凡事都需小心謹慎才是。
她雖無法直接跟沈李氏說明上一世的種種,但還是可以提前示警引起沈李氏的注意。
「世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母親,我只是覺得咱凡事多個心眼兒自是不會錯的。康哥兒這麼小,他也不知事兒,若萬一真有哪天著了一些不懷好意之人的道,咱再後悔就來不及了。」沈重歡道。
「你既這麼說,我自會讓人注意著。」沈李氏道。
——
沈重歡給沈李氏福了個身之後,便回了摛芳居。
浣紗已經事先支會了蒼術,讓李管事在摛芳居的正堂候著,待沈重歡從信仁居回來的時候,李管事便起身微彎行禮。
沈重歡抬抬頭︰「李管事無須客氣,你跟在爹爹身邊良久,按說輩分在我之上。」
「三小姐言重了。」李管事只是越加謙遜道。
「李管事既是自家人,咱也不說多話兒,今兒個雯堂姐的身子,到底如何了?」沈重歡問。
李管事低斂著眼,想了一下,才道︰「陸少女乃女乃的身子偏虛。雙胎對陸少女乃女乃來說還是沉重了些。」
沈李氏聞言擰了下眉頭︰「雙胎?你說雯堂姐懷得是雙胎?」
李管事訝然地看了沈重歡一眼,難道三爺沒將這事兒說予三小姐听?
沈重歡看出了李管事眼中的訝異,便解道︰「爹爹未曾跟我說起雯堂姐懷的是雙胎,不過單從方子來看,就知道雯堂姐這胎懷象應不是太好。」
「確實不大好,這脈象澀弦玄緊,陰虛陽滯。」李管事說了一半兒又保留了一半兒。
「哦。那今兒個雯堂姐可是因著這脈象才暈的?」沈重歡問。
李管事這脈象說得籠統,看來是沒打算說實話呢。
話說李管事也猶豫著這事兒,要不要跟三小姐說,正踟躕之際。沈重歡也怕他有所隱瞞,便直道︰「李管事跟著爹爹良久,應該知道爹爹是個耿介忠直之人。這樣的人的行醫做善事兒,常常都是要惹些牛鬼蛇神。陸府和咱沈三房因著提親一事兒,就已經有了芥蒂,加之二房的君堂姐,這里邊有些事情就很難說了。雯堂姐嫁到陸府甚是不易,母憑子貴不假,這雯堂姐肚子里的孩子若有什麼閃失,那對咱沈府……怎麼說,她到底是沈府出去的姑娘,就算不是咱三房的人,可畢竟喚爹爹一聲三叔。」
李管事心道,三小姐這是想讓他說句實話呢。
「三小姐,陸少女乃女乃胎脈一弱一強,一浮一沉。」李管事道。
「一弱一強,一浮一沉?」沈重歡咀嚼道。
「按說吃著爹爹的方子,雯堂姐的脈象不應該如此才是。這其中,是不是出了什麼亂子?」
「藥渣子里加了些許山楂粉。」李管事沉默了一下,最後才下了決心才道。
「山楂粉?爹爹的方子里可沒有這味藥!這麼說,這藥是在陸府動得手腳?陸方氏那邊可知道了這事兒?」沈重歡忙追問。
「已俱實相告。」李管事道。
「一弱一強,一浮一沉。加諸你方才說的脈象,這雯堂姐的身子怕是……」
李管事微抬頭,視線與沈重歡對了一眼︰「三小姐擔心的也正是奴才擔心的。若是正常按著方子吃,這兩孩子生下來最多就是瘦弱了一些。如今看來……」
「看來雯堂姐的情況並不樂觀。若是雯堂姐這事兒出了意外。下午爹爹回來了,你把這事兒跟他仔細說一下。母親那邊兒,我也會支會一聲。」沈重歡道。
「依三小姐看,這陸少女乃女乃這事情可還有什麼萬無一失的法子?」李管事問。
「李管事你看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