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病主治醫師 第一張︰柳夏(萬字大章)變身前

作者 ︰ 這號寫同人

柳夏雖然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是目前的他還沒有那個能力去讓自己真正的從里到外嚴肅起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盡管他在日本呆了四年。但是他依舊和曾經那個蠢貨柳夏沒有半點區別。

笑容、不成熟的思想、幼稚的吐槽、明明是一個成年已久的人,卻總感覺帶著一絲只有中學生才有的童趣。

有人評價說,他是幼稚的。有人評價說,他是不知悔改的。但是若讓他自己來說,他覺得自己終究還是缺少一種危機感。

雖然經歷了被人活活踢出隊列的這種事情,可是他改變的也只有一顆希望改變的心。

不經意間,他還是很容易的就原形畢露——從里到外。

「我知道了,再見。」

柳夏掛掉手中的電話。

這是留在外國的最後一年了,大學畢業之後他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回去了。一想起自己回去後可能發生的事情,柳夏的心情怎麼也不能平復下來。

他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扶著下巴,另一只手擺弄著手機的屏保,平淡的眼神中透露出些嚴肅之意。

‘滴滴——’

手機的提示音響起,瞬間就打破了屋子里有些沉悶的氣氛。他看了一眼手機的消息。

‘柳夏同學,你申請的意大利料理興趣研修班申請已經通過審批,請在七十二小時內前往以下地點進行手續辦理。’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看過這條短信,柳夏站起身子拿過扔在一旁的眼鏡帶好,平淡的看了一眼手機消息上給出的地址,他拎起了桌腳的黑色手提包走出了屋子。

空氣中彌漫的氣息能讓人聞到一股香甜的味道,細細的微風听起來似乎都歡快了很多。

柳夏是一名來自外國的東京醫科大留學生,最近他申請了校內的一個意菜興趣研修班。實際上他比較討厭這種麻煩的東西,但是因為最近的煩心事太多,為了掃除心頭壓抑他特意為自己找了點麻煩的事情做。盡管是興趣研修班,但是那只是一個名稱罷了,這個研修班的講師都是正兒八經的意大利菜肴專家,除了校內的學生是興趣研修之外,來這里研修的都是需要自主就業的學員。

這個地址距離自己的房子並不遠,大概有二十分鐘的路程,研修班的大樓便呈現在自己的眼前。

抬頭望了一眼地址,確定沒有錯之後,他走進了大樓里。順著地址的指引,柳夏乘著電梯來到了研修班的樓層,電梯的門還沒開,一股子奇特的香氣就已經傳進了他的鼻腔。

‘叮!’

柳夏踏出電梯,香氣更濃。而一旁,就是一個指引台,一個穿著制服的女孩兒趴在台上打著瞌睡。

他看了一眼那個女孩兒,隨後走上前去,輕輕的敲了敲桌台。

「啊!」

女孩睡得很輕,立刻就被驚醒了,她迷茫的看了一眼柳夏,隨後疑惑的問道︰「你是誰啊?」

「你好,我是前來辦理手續的學員」

也不知道女孩是沒听懂還是沒听清,臉上仍然是一副迷糊的表情︰「前來辦理是誰啊?」

這個迷糊的問題沒能挪動他臉上一點表情,他平淡的掏著自己的證件道︰「就是手續辦理」

女孩滿臉的迷茫似乎依然沒听懂柳夏在說什麼,思考了片刻後才回過神來,右手的小拳頭一下敲擊在了左掌上︰「原來是辦理手續的學員大哥哥啊!」

……

「慢走,下次再來哦!」

柳夏拿著手中嶄新的學員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手對著那個滿臉笑容的女孩子擺了擺手,他直接走進了前方的學員管理部。

「柳夏……東醫科大申請的興趣研習生嗎……這樣的話……恩,可以了,每天下午兩點開始課程,今天的課程還沒開始,運氣很好喲。」

管理部的大叔部員拿著柳夏的證件不停的蓋著章,仿佛一名上了年紀的大媽一樣,嘴里不停的念叨著

「哦!東京醫科大學!好厲害!听說那里的學生可都是好學生啊,我們家的孩子太缺乏管教,否則以後一天要他也考東大……」

「……那可真可惜」柳夏嘴角微微抽搐著,臉上勉強維持著嚴肅的樣子。

‘是東京醫科大,而不是東大,擅自把兩所學校結合在一起真的沒問題嗎!’

「哦!中國的留學生啊!好厲害!听說電視里的中國人做料理都會發光,柳夏一定會把意大利料理做的金光閃閃吧!」

「……還沒到發光的境界真是對不起」柳夏用紙巾擦去額角豆大的汗珠

‘你們看的究竟是什麼可怕的電視啊!金光閃閃的菜真的能吃嗎!你確定沒有被放藥嗎!’

「哦!竟然申請的是全天制興趣班!真厲害!上午能在醫學院學習解剖人類,下午又能在研習班學習解刨動物,感覺生活好充實啊!」

‘……感覺還好吧。」他摘掉了眼鏡,臉上隱隱有些扭曲。

‘為什麼會認為這種日常會充實啊!而且醫學生就必須要天天解剖人類嗎?!還有你真的是研習班的教習主任嗎!這里真的是廚藝研修班而不是黑風老妖的山寨洞穴嗎!’

就在柳夏的臉部即將扭曲成伏地魔致使其失去最寶貴的鼻子時,眼前的‘大媽’終于停下了手中的印章,將之一張一張的展開隨後整整齊齊的疊好,鄭重的交給了柳夏。

突如其來的‘嚴肅’‘大媽’讓柳夏一時之間有些沒反轉過來自己的心態。

「那麼,從現在起,柳夏學員,歡迎加入Bluefly意大利料理研修班,希望你能好好努力,將來成為一名意大利料理界的偉大人物。」

「……謝謝。」柳夏努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讓自己看起來顯得十分正經,鄭重的接過了證件。

‘總感覺哪里有些不對……’

……

離開了學員部後,柳夏來到了自己所在的教習室,此時剛剛一點鐘,距離開課還早,因此室內並沒有人的身影。

這是一件很大的屋子,與傳統教室不同的,恐怕就是桌子都是灶台吧……

「咯吱——」

一陣開門聲忽然響起,柳夏扭過頭去,是一個身著黑色寬松T恤的女孩。她看了一眼柳夏,似乎對這個陌生的面孔沒什麼興趣,一言不發的來到後排的椅子上,隨後翻開一本書靜靜的坐在那里。

柳夏在原地頓了頓,隨後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原本經過‘大媽’摧殘而略顯扭曲的臉重新恢復了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扶了扶自己的眼鏡,走到那名女孩兒面前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你好,我叫柳夏。」

那女孩兒聞言,翻書的手頓了頓,隨後她抬起頭,用著有些泛紅的眼瞳‘平淡’的盯著柳夏‘波瀾不驚’的臉,卻沒有一點握手的意思

……

‘就好像在看一坨屎一樣啊,你這個沒有禮貌的大混蛋!!!’

柳夏的面容瞬間扭曲,原本在人前一本正經起來的他忽然感覺自己今天格外的不受控制。

然而可惜的是眼前女孩兒並沒有看到柳夏扭曲的面龐,所以也就沒有被柳夏突如其來的男子漢氣概擊退。

不過她就算看見了,恐怕那個好像在看排泄物一樣的眼神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第一次見面應該是ゾェバネウサジよキプボウゑ。」

柳夏放下了自己停在半空中尷尬的手,他艱難的維持著自己的嚴肅,努力不讓自己失態。自己今天恐怕是自從來到這個國家之後,心理波動最大的一天了……

‘奇怪的是你吧……而且明明我一直都是用這個見面語的,怎麼可能會……’

「因為從來都沒有人告訴你。」

柳夏渾身一僵,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巨奇怪!這個女人為什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難道說……’柳夏的瞳孔一緊,隨後艱難的咽下了一口吐沫,前一刻還勉強‘嚴肅’的臉上竟然漏出了霸氣而又猖狂的笑容。

這……這久違的力量!

‘讓本座感受一下吧……以陷入無量聖人劫的玄門聖人——徽清無上柳夏天尊之名,成為本座的坐騎吧!’

柳夏心中出現了這樣一個猖狂的聲音,只見他一把拿下了自己的眼鏡,接著他以一個自認為極其帥氣的姿態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眼楮和額頭,嘴里發出了奇怪的笑聲。

此時此刻,無盡縹緲的氣息竟散播天地!

就在柳夏以至高無上的名義宣布如此隆重的內心獨白時,眼前的這個女人狠狠的合上了手中的書籍,發出了啪的一聲巨響,隨後豁然站了起來。整個人散發出一股不祥的氣息。

‘正當如此!痴兒你只需祛除本座此世肉身,待下一量劫,本座便能安然渡過此聖人劫,屆時,吾道可期,吾道可期!’

柳夏感覺自己耳邊回想起了波瀾壯闊的音樂,這是力量涌現的信號,這是新世界大門開啟的征兆!

隨後,他臉上扭曲而又變態的笑容更甚,似乎是隱忍不住,他抬起頭哈哈大笑,捂住額頭手掌上的小指和無名指之間漏出了一道足以容納下眼楮的間隙,他似乎隱隱感覺到自己的眼楮散發著懾人的紅光,猖狂的笑聲直沖天際,天上的衛星信號不斷的閃爍,狂風席卷著大地,烏雲彌漫在整個天際!

女孩兒抬起了胳膊,手臂呈刀,柳夏仿佛看見了電光與鮮血和無窮無盡的毀滅之力在無盡的結合中演變為令人窒息和絕望的的屠戮之刃。

‘這是誅仙劍?造化碟?混沌鐘?開天斧?

‘力量!術法!本座感受到了道!毀滅本座吧!只要這具肉身盡毀,本座三慧直通大道!’

下一刻,女孩那充滿了毀滅氣息的手臂狠狠的落下!

「啪——」

……

世界並沒有被毀滅。

柳夏的笑容戛然而止。

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發生!眼前的女孩一個手刀敲在了他的頭頂——沒有任何效果,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手刀,聲音也僅限于骨頭的敲擊,而且沒有絲毫的痛苦,一點也沒有。

‘釘頭七箭書?斬仙紅葫蘆?’

一滴又一滴的冷汗順著額角不斷的留下。他勉強維持著那個扭曲的面容,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具有視覺沖擊性,然而眼楮卻鎖定了眼前這個面無表情的女孩兒。

‘來吧,本座的的坐騎,讓本座知曉吧!你這痴兒究竟是何法寶!請寶貝轉身?本座是不是下一刻便會肉身爆裂!’

柳夏的內心在大吼,他感覺到自己的麒麟臂在隱隱作痛。

女孩兒看著眼前扭曲而又期待的眼楮,朱唇輕啟

「不要腦補太多奇怪的東西。」

……

這一刻,仿佛有什麼東西斷掉了一般。

柳夏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下子跪倒在地。

失意體前屈說的恐怕就是他現在的姿勢。

‘剛剛……剛剛發生了什麼……誰能告訴我,告訴我啊!’

柳夏回想起剛才自己的表現和腦海中的所思所想,一股濃濃的羞恥感從膝蓋直沖天靈蓋,瞬間將他整個人的靈魂擊敗。

‘這不可能……這麼多年了……明明都已經被自己所封印……為什麼會再次出現……我……我……’

自從來到日本,柳夏待人處事永遠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正經臉,就算有時候遇到奇怪的人也不會這麼失態。

可是,就在剛才,一股恐怖的念頭席卷了他整個大腦,他的意志被瞬間瓦解。久違的異能量再次噴涌而出。

‘明明已經二十二歲……明明已經二十二歲了!!明明就要二十三歲了!!明明就要……二十三歲了……’

「啊!好羞恥啊!!!」

在面無表情的女孩兒面前,柳夏維持了四年的面具終于破碎,眼角帶著淚花的他不甘的大吼著。

這一天,柳夏終于回想起了,曾經一度被中二所支配的恐懼。以及,被囚禁在一個人所幻想的世界中的羞恥……

……

柳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臉上維持著波瀾不驚的表情,仿佛剛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當然,僅僅只是仿佛。如果真的要說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這個時候將視線轉移到一旁的女孩兒身上或許更貼切。

「那個……」柳夏用擦拭巾不斷的擦拭著眼鏡,偷偷的看了一眼一旁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的女孩兒,艱難的咽下了一口吐沫道︰「我叫柳夏……」

在女孩面前做出了黑歷史的舉動後,柳夏這麼多年來破天荒的對一個人出現了猶如普通青年一樣的樣子。

「小鳥游十花。」那個女孩兒換了個姿勢,將右腿放在了左腿上,翻著書頁,一板一眼的回答著。

‘游十花?總感覺這個名字似乎還不錯啊,但是姓氏好奇怪,難道日本還有姓小貓和小狗小雞小鴨的?’

「十花,小鳥游十花。」小鳥女士猛然轉過臉來,給柳夏搞得一顫。

不過剛剛發生的事情太過于惡劣,以至于柳夏在小鳥游十花面前完全沒辦法維持樹立了這麼多年的‘波瀾不驚’,因為尚未知曉眼前這個名為小鳥游十花的女孩究竟是何方神聖,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小鳥……游女士,恩…你是學員麼?」

「是的。」小鳥游十花看著書,不在意的回答︰「你呢。新生麼。」

對方明明使用的是疑問詞語,但是柳夏卻感覺是個陳述句。不過從這他也看出,眼前這個人並不是一個不好說話的人,盡管……嗯……語氣方面有這樣或那樣的問題,不過總的來說……應該不是一個大喇叭吧?

「當然了哈哈……還請小鳥游學員多多照顧啊」柳夏打著哈哈道,盡量試探著對方。

小鳥游十花翻書的手似乎頓了頓,接著她歪了歪頭,抬起眼楮,泛紅色的雙瞳再次盯向了柳夏流著虛汗的面龐。

「遇到比自己更早的人要叫前輩,還有,在日本,バモジよ不是給不熟悉人之間用的詞語。」

‘為什麼要一本正經的說出‘我們一點也不熟悉’這種傷人的話語啊’

柳夏點著頭,努力維持著自己多年未曾出現過的謙虛的笑容,讓自己看起來顯得很重視對方話語的樣子︰「受教了……」

「最後。」小鳥游十花看了柳夏一會後便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了書上︰「不要笑的太假。」

……

柳夏嘆了口氣,正如老人所言,自己還是太年輕,沒想到對方僅僅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就能輕易識破自己,如果不是這個女孩直截了當的性格,自己恐怕還要像和其他人相處一樣和眼前這個掌握了自己‘秘密’的人虛以蛇委吧……

如果只是一個隨便遇到的人都能如此輕易的看破自己這‘不成熟的面具’,恐怕這麼久以來……

柳夏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下,隨後再次深深地嘆了口氣。他本以為在他這個年齡中,自己已經是能排上名次的佼佼者,然而隨便去了一個國家,接著隨便呆了幾年,再接著隨便接觸了一個人都能看破自己,頓時,一股深深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果然我一直都在自嗨嗎。’

但是——

柳夏斜著眼楮看了一眼小鳥游十花,眼神隱隱有些閃動。

這種能夠不需要虛以蛇委的相處,除了自己和媽媽,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仿佛是感受到了來自未知的視線,小鳥游十花歪了歪頭平淡的看了一眼柳夏,搞得他連忙將視線撇向別處。

「我不是你們的媽媽,你們的媽媽有四條腿。」她翻了一頁書,重新轉過頭來,平淡的說道。

「我收回剛才的一切!還有‘你們’和‘四條腿’究竟是什麼鬼東西啊啊啊!」

……

兩點左右的時候,教室已經坐滿了人。

原來日本人對意菜有這麼大的熱情啊!柳夏看著周圍人三個一堆七個一群的交談,心底發出無聊的感慨。

在他旁邊坐著的,是那位掌握了他秘密的小鳥游學員。雖然說並沒有中小學生固定位置的規矩,但是人們還是習慣的坐向了自己一直以來坐的位置。而柳夏所處的地方——也就是小鳥游十花旁邊是一個無人區。

總感覺,有些……有些說不出的奇怪。

將無聊的疑惑拋在了腦後,一個身著意廚裝的西方人拎著一個白色的箱子走了進來,操著有些奇怪腔調的日本語開始了今天的課時。

西方人走進門之後,小鳥游十花便將自己的書頁夾了個書簽隨後合上放進了帶來的手提包里,整個人開始聚精會神的听起了課。

柳夏還在觀察著一直以來沒有仔細觀察的女士,話說回來,眼前這位小鳥女士所穿著似乎跟普通女孩穿的並沒什麼區別——奇怪,我想要什麼區別啊,難道是穿著宇宙人的頭盔才正常嗎!

「不要想奇怪的東西。」小鳥游十花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柳夏連忙將視線收了回來,他是在搞不清楚,眼前這個學員究竟是怎麼做到知曉自己想法的。

‘難道是有某種神秘的……’想到這里,他連忙將思緒驅逐出去。‘該死的混蛋,走開!不要來打擾我!’

今天這位老師似乎是知道有新學員的到來,課程是意大利最經典同時也是大家都耳熟能詳的菜肴——意大利面。

然而意大利面卻並不是單指一種,且不說意大利醬的品種繁多令人眼花繚亂,單單指面的本身就足夠繁多了,人們最常見的大多是長面和細面,除此之外,還有圓面、尖面、粒面、通心面、螺旋面……等等等等。

這位西方講師所帶的素材正是意式細面,屬于基礎之一。

這個講師的身材比較臃腫,但是被脂肪包裹的胳膊卻格外的有力量,不論是從和面和塑形,其手法之嫻熟令人拍案叫絕。

柳夏不知不覺也沉浸在了講師的課程中,回過神來時,已經進入了實踐階段。

只見他從外面推進來了一個跟冰箱差不多大小的箱子,里面一層一層全部都是食物的材料,不愧是高費研修班,可以看出材料並沒有便宜貨,盡管沒有包裝,但是哪怕是柳夏這個外行都能隱隱感覺到食材上泛出的金光!

拿到了自己的那份材料,柳夏回憶了一遍講師的課程,決定親自動手。自己得到的素材是面粉和作料,醬是統一的成品,因為這節課主要講的是面本身的制作。

‘很好,從現在開始我就開始大展拳腳了!’

柳夏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眼鏡反射出一道睿智的光芒,就在他準備拿出面粉時,無意向旁邊一撇,卻發現小鳥游十花面前的案板已經有了一個成型的面團。

剛剛樹立起的雄心壯志瞬間被瓦解了。

果然……還是任重而道遠啊……

……

當大家都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作品時,柳夏還在面對著眼前一條一條應該被打上馬賽克的不明物體。

‘該死的……’

他看了一眼手上黏糊糊的面泥濕面,又看了一眼桌子上跟某種排泄物一樣的‘面條’,總感覺自己的眼角有些溫熱。

完全沒辦法塑形……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失敗了,從面粉到面團盡管艱難,可是柳夏還是成功的將面團揉成形,可是在捏面塑形的階段卻一點頭緒也沒有,原因無非就是面團根本沒辦法捏圓。

「水太多。」

柳夏暗自傷神之際,一旁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他抬起頭來,是小鳥游十花。

「面團本身粘性不高,用面粉包裹可以有效的隔絕濕面,而之所以沒辦法攆平捏圓是因為水過多導致面在失去表面面粉的束縛之後會分解。

柳夏听到小鳥游的話之後回想了一番。他的確多放了一些水,但是在揉面階段並沒出現分解濕面的情況,反而因為水過少一直無法凝聚成形。

「因為這都是假象,面粉在加入足以讓其成型的水時會有一段時間的分解期。面粉觸水之後會變成膠體溶液,因為面粉的主要成份是澱粉,作為高分子的物質在水中呈現的是分子形式而且他的顆粒半徑比離子要大許多,因此也造就了包著粉的膠體,而如果不把這些包著粉的膠體重組融合,那麼最終的產物如果不繼續放水就無法成型,而原本的水足夠成型,添加更多的水就跟拆東補西差不了太多,所以盡管面團最終會成型,但是內涵的水分與干面粉依然很多,在攆平捏圓階段重新暴漏原型也沒什麼奇怪的。」

柳夏嘆了口氣,的確和小鳥有所言分毫不差。他吧失敗產物的馬賽克放進了一旁的素材處理池,隨後重新盛出面粉,隨後小心翼翼的接著水,同時偷偷的看著一直盯著這里的小鳥游十花。

「足夠了。」

仿佛在等待小鳥游說這句話,柳夏一把關掉水的開關,他自己的估模了一下水的分量,隨後開始重新攪拌,盡管他覺得這次自己攪拌和水已經沒問題,可是結果依然不喜人——面太干了。

「攪拌還是不夠」

柳夏再次重新來過,事不過三的道理他懂,可惜現實又給了他一個打擊。

「面粉多了。」

……

「攪拌的太過產生氣泡。」

……

「水多了,注意力集中點。」

……

「不要隨便把盆扔在地上。」

……

「那里是垃圾桶,不是處理池。」

……

「不要用別人的成品蒙混過關。」

……

一抹殷紅色的夕陽照在西山上,湛藍的天空浮動著大快的白色雲彩。它們在夕陽的輝映下呈現出火焰一般的嫣紅。倘若仔細看去,便會望見那雲絮在空中飄動,就仿佛置身于輕紗般的美夢一般,令人沉醉遠離煩惱。

望著眼前終于成功的細面,柳夏有種想哭的沖動。

我究竟是多沒有做菜天賦啊!

他抬起了頭,此時早已黃昏,整座教室被渡上了一層金黃色,而除了小鳥游和他以外,早已空無一人。

不知不覺中,早就下課了。

「湊合。」

小鳥游十花對柳夏的作品做出了這樣一個評價,接著從椅子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提包向外走去。

柳夏與對方第一次見面,盡管開課之前在教室里發生了那種令他難以啟齒的事情,但是對方無緣無故指導自己這麼久卻是鐵一般的事實,就連講師都被柳夏神一樣的負天賦驚嚇到了。

柳夏連忙洗了洗手,將自己的手提包拿起追了上去。

‘就好像如果自己這次不追上去,以後永遠也追不上去了一樣——話說回來,自己就算追上去了又能‘怎麼樣’啊?’

現在正值下班的高峰末期,不論是學生還是上班族臉上都或多或少帶著疲倦的笑意。柳夏看了一眼小鳥游回家的方向,恰好發現自己與對方是相同的路線。

‘這個世界還真是充滿了奇怪的巧合啊!’

小鳥游十花只是斜眼看了一眼跟上來與他齊肩而行的柳夏什麼話也沒說。

柳夏琢磨了半天,終于還是決定說點什麼。

「那個……今天謝謝你了。」

他總感覺有些別扭,但是說不上來究竟是為什麼。

「沒什麼。」小鳥游十花平淡的說出這樣一句話,兩人再次冷場。

‘這完全沒有一點友好的氣氛啊,就好像仇人走在一起一樣啊!小鳥你說!我究竟欠了你多少錢!你說啊!我全還給你!’

柳夏無奈的扶了扶眼鏡,他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流越來越多,感覺自己現在的形象有些不妥,整理了一下衣領,直起腰來隨後重新恢復了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

一男一女面無表情的走在路上的場景不管怎麼看都覺得有些怪異吧?

兩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走了十幾分鐘,來到了一個岔路口前柳夏這才發覺可能是要分道揚鑣了。

該說點什麼了吧?該說點什麼了吧!該說點什麼了吧!!

柳夏臉上的‘波瀾不驚’有些抖動,隨後恢復平穩,隨後他張開了嘴。

「我……」

「明天,我一定會做出成功的意面的!」

柳夏嘴角抽搐著在岔路口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然後就後悔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啊,如此良好的氛圍我究竟在說什麼啊!不是應該說‘啊,我送你回家吧’或者說‘小鳥長得好可愛我們結婚吧!’之類的亂七八糟的話嗎!眼下的氣氛跟自己明天做的面有個鬼關系啊!這又不是高中生的一個熱血宣言就能直接和女孩玩有趣游戲的世界啊!

「我知道了。」

讓柳夏停止了思想斗爭的是小鳥游十花的話語,她竟然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直視著柳夏被夕陽反射出光芒的眼鏡,一板一眼的說出這句話。

拿常人的想法來衡量這位小鳥游學員果然是我的錯誤。

柳夏想到這,捂著嘴,噗嗤一聲莫名其妙的笑了出來。

這是一個沒有一絲一毫做作的笑容。

‘眼前這個人的行為舉止還真是奇怪啊,哈哈!’

「那麼,再見了。」

柳夏松開了捂著嘴的手,對著小鳥游十花揮了揮。

她對著柳夏點點頭,腳步沒有一絲一毫猶豫,直接離開了這里。

目送著女士的離開,柳夏心底多少有些不平靜。

上一次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已經是……大概……嗯……好像……算了,記不起來了……

‘本來想說點帥氣的話,果然自己不是一個適合這個場景的人啊。’

柳夏微微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對于他來說,一個真心的笑容……其實真的是一種難得的奢侈。

‘真是的,搞得這麼煽情做什麼,明明都說了自己不是一個很會映景的家伙了,我可是個隨時都能做到明明放著悲傷的BGM卻在做著快樂的事情的人啊……’

……

回到家里的時候他從便利店順手買了兩袋面粉,他不覺得自己在做菜上有什麼出眾的天賦,而且今天的事情只能證明他的確沒有一絲一毫的天賦,就算是有,恐怕也是負的。

「話都說出去了,沒辦法啊……」

柳夏這樣想著,將面粉打了開來。

‘好像沒吃飯啊……算了,不吃了,好麻煩。’

不知不覺,黑色逐漸布滿天空,無數的星星掙破夜幕探出頭來,夜的潮氣在空氣中慢慢浸潤,擴撒出一種感傷打氛圍。若有人此時仰望天空定會發現,今夜的星空格外澄淨,悠遠的星星閃耀著,就好像那細碎的淚花。

柳夏打了個哈欠,揉了揉酸痛異常的肩膀長舒一口氣。一袋5千克的面粉此時已經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個袋子,而其作品,有的被沖進了下水道,有的在垃圾桶,剩下的,都在柳夏面前的面板上。

看著眼前精美異常的意面成品,柳夏的臉上不自覺的勾起一絲微笑。

「只是隨口一說罷了,自己干嘛要這麼較真啊……」

盡管嘴里埋怨著自己,可是臉上的笑意卻沒辦法找理由。

將作品全部放進冰箱的冷凍間,他並不喜歡吃面,或者說他並不喜歡吃東西。除非別人提起或者自己的胃抗議的時候,否則他從來不做那些沒用的事情。

‘原因無非就是麻煩罷了,不要瞎想,我怎麼可能會有不吃飯的超能力呢?’

毫無緣由的自言自語著,柳夏模了模月復部,一整天沒有攝取食物的五髒廟已經開始向自己發出外交干涉,他連忙洗了洗手,將自己臉上沾染的面粉祛除干淨,隨後披上大衣走出了房門。

‘自己做東西吃這種事情……好麻煩啊,總感覺學習廚師這個東西自己完全用不上’

他家門前不遠有一家糕點店,糕點店鋪……賣的會是些什麼東西呢?

柳夏給自己發出了這樣的超級奇怪的疑問,隨後拉開了店鋪的大門。

「歡迎光臨。」

在櫃台忙碌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兒,一踏入店鋪大門就能感覺到麥香和女乃香的氣息撲面而來,兩種獨特的香氣結合在一起讓剛剛踏入店門的柳夏隱隱有些恍惚,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神游天外的意思,臉上原本僵著的平淡表情總感覺變成了陶醉其中的樣子。

嗨洛音一定比這個感覺痛快吧!?一定是吧!有機會一定要……

「您需要買什麼?」

女孩兒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挽救了一個擁有大好青春的人的未來。

柳夏回過神來,立刻察覺到自己失態了,不由得干咳了一聲。

年輕女孩帶著白色的頭巾,似乎是剛放學不久身上還穿著一套白色的學生制服,不論怎麼看都感覺到一股青春洋溢的氣息……果然這才是真正的青春啊!什麼大學生之類的恐怕早就該叫大叔了吧!

柳夏震驚著,不知不覺,自己的青春竟然莫名其妙的被結束了!

然而這一切在眼前店鋪女孩兒眼里卻看不到,她看到的只是一個長得還不錯的眼鏡男面無表情的拉開了門,而一進門臉上就露出了那落差極大不符合長相的痴漢表情。

‘好奇怪……難道他……他是來搶劫的嗎?’

女孩兒心里忽然冒出了這個想法,隨後這個想法就跟種子一樣,瞬間發芽隨後長成了參天大樹,緊接著一種名為害怕的情緒開始膨脹。

‘現在店里只剩下自己和妹妹,怎麼辦!打110嗎?如果他在警察來之前把我們殺掉了怎麼辦?更可怕的是如果要-怎麼辦……’

「那個……」

「不要!」

柳夏忽然出聲將還在胡思亂想的女孩嚇了一跳,只見她一下子跌倒在地,眼角帶著淚花雙手捂著胸口。

柳夏‘波瀾不驚’的看著眼前自嗨中的小妹妹,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想了想,再看了一女孩兒,他忽然意識到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看到這個場景,自己免不了要麻煩一番。

令人慶幸的是這里並沒出現影視作品和小說中狗血的情節。

「有什麼吃的嗎?」。

女孩兒被柳夏的一句話從自屬于自己我的世界中拉了出來。

她仔細的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眼鏡先生,又想了想剛才自己听到的話,隨後得出了一個結論——自己搞錯了。

「對……對不起!」女孩連忙站了起來鞠躬道歉。柳夏看著她心里有些疑惑,這個年齡的女生心里究竟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

「沒關系,有什麼吃的嗎?」。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結,再次詢問了一番。

這個店鋪好像從他搬到這個街道來兩年多,就沒來過……

女孩兒終于進入了自己的角色,她臉上漏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連忙指向玻璃櫃台指著里面的糕點樣品一一介紹起來。

「花林糖饅頭、糖果布丁、芝麻年糕、極上燒……」

听著女孩兒的介紹,柳夏的腦袋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眩暈,這難道是……是愛情的力量嗎!

……該死啊,在想什麼鬼東西啊!難道是進入發情期了嗎!

柳夏甩了甩腦袋,制止了女孩的介紹,同時無形中也阻止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年度愛情大戲,隨便指向了櫃台的一處地方︰「那就這個吧。」

對于他來說,食物這種東西除了垃圾食品與營養食品之外,沒有任何區別,長相都一樣!

‘為什麼總有種自己好像突然間就失去了人生中的至關重要的一大樂趣的感覺啊……’

女孩兒順著柳夏的手指看向了他所指的東西,隨後嘴角有些抽搐。

‘來點心店買這個東西,總感覺有種微妙的不認同感啊……’

這個東西是她的媽媽在進日常貨物的時候隨手勾選的,原本以為只有再贈送和自用中結束它們的旅程,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會在點心店看中他!

女孩兒將那個東西從貨箱中拿了出來,柳夏這才看清,這是一個和威猛先生差不多大的瓶子,外觀包裝總感覺很不錯的樣子——很精致?

盡管對方只要一個,可是至少有人買了,這應該算是一個好的開端吧?女孩雙手抱著瓶子,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眼鏡先生……您確定嗎?」。

感覺自己好像得到了一個不得了的稱呼的柳夏點了點頭,從大衣中掏出錢包「多少錢?」

女孩听見柳夏的確認後抱著瓶子   的跑到了柳夏面前。

「總共2000日元」女孩一把就將瓶子塞到了柳夏的手里,仿佛是害怕反悔一般,臉上掛著純真的笑容向柳夏攤開手。「謝謝惠顧!」

柳夏從錢包中拿出錢交給了女孩,隨後拿起手中的瓶子看了一眼,分量很足,大概可以幾天不用搞麻煩的食物了吧?最重要的是很簡潔……不錯。

女孩兒目送柳夏走出店中,隨後舒了一口氣,可是隨後便漏出了一臉疑惑的表情,手指輕輕的點著下巴。

「為什麼總有種自己好像阻止了一場災難的發生的神聖感呢?」

………

柳夏回到家中,將瓶子蓋擰了開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頓時彌漫在整個屋子里。

他看了一眼瓶子上標示的成份,這是由碳水化合物和膳食縴維組成的食品,具有一定的脂肪和蛋白質,是一個市面上不可多得的……飲料充饑物?或許吧。

柳夏點了點頭,再無顧忌的將飲料倒在了嘴里。

「感覺怪怪的,但是感覺還不錯。」他仔細的品了品口腔中的粘稠感,隨後臉上露出了一本滿足的神情,看了一眼這個飲料的名字。

‘芥末?名字也很好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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