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個人再次回到一樓的經理室前時,長尾茂田和川島美和正在二十七的看守下朝著這里跑來。
「該死的,我們要快點!」長尾茂田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的說著。天知道他們在一個劫匪的槍口下跑了不知道多少房間才找到這個胰島素。
「廢話少說,如果不想比你們親愛的老大先死的話!」二十七跟在兩人後面隱隱有些氣急的說道。而三人在看到從樓上下來的柳夏時,反應各不相同。
二十七因為收到了長川加賀的傳訊,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是一個在隔壁國家有著極大能量能夠庇護他們的人,因此雖然對柳夏沒什麼好臉,但是也緊緊是因為身為劫匪對人質的必要尊嚴罷了,如果這票干完,他會毫不猶豫的去抱住柳夏的大腿。
而川島美和再看見柳夏時,眼神立刻不善起來,在看到他身後跟小綿羊一樣的海未時更是憤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柳夏是個負心漢呢。
柳夏和海未來到經理室的門口主動站定沒有在向前,等著眼前的幾人先進去。
長尾茂田率先跑了過來,他瞪了一眼門口站著的柳夏,也不言語直接進了房間帶起了一陣熱風。
「好了,作為一名人質,我希望你不要太為難我。」
等到川島美和跟長尾茂田都進去之後,二十七在柳夏身邊用著只有兩人能夠听到的聲音低聲的說著︰「現在到了關鍵時刻,我不想出婁子。」
「我知道,可眼前的事態發展的很有趣,不是麼。」柳夏抱著雙臂靠在了一肩靠在了牆壁上,干脆也不進去,面無表情的在門口看著。
「哎。」二十七有心想要教訓教訓這個人質,但是一想起對方很可能有能力庇護自己,就放棄了那個想法。二十五哪里準備爆炸還需要一段時間,他干脆拿著槍跟柳夏一起站在門口。
屋子里的人質沒工夫關注柳夏和二十七,兩人來到屋子里便急匆匆的來到躺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的春常尚面前,長尾茂田慌忙的撩開了春常尚月復部的衣低,手里的針管一下子插在了他三角肌的皮下,同時扭動針管,發出了一陣嘎啦聲。
「……唔。」
一陣入體,立刻見效。待長尾拔出針的時候,春常尚的氣息就開始平穩,不過片刻,便睜開了眼楮。
「行長!你感覺怎麼樣?」川島美和急忙搶在長尾茂田前說道,看的門口的柳夏心底一陣莫名其妙。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獻殷勤呢?
「感覺……還不錯。」在長尾茂田的攙扶下逐漸坐了起來的春常尚輕輕的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了一些︰「謝謝你們了……感覺自己,真是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啊。」
「沒事就好……」長尾茂田見春常尚沒什麼大礙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行長你剛剛真是嚇死我們……」
看著眼前的三人開始聊起了劫後余生的話題,柳夏忽然感覺想笑。
「你們三個。」抱著雙臂依靠牆的柳夏忽然打斷了里面人的寒暄︰「還沒發現事態的嚴重性麼。」
他這麼說著,松開了雙臂走進屋內,屋里的三個人看了一眼柳夏又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劫匪,立刻露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你想干什麼!」長尾茂田立刻肩負起自己作為的男人的使命,連忙護住了身後的川島美和跟春常尚。
望著眼前這個滿臉正氣的彪形大漢,柳夏開始在房間的周圍打起轉來,而身後的海未則是猶豫要不要跟柳夏一起在屋子里亂晃。至于二十七為什麼依然在這里,只是他很好奇柳夏到底打算干什麼而已。
「從在大廳里,你們宣布與我決裂開始,你們的思維就已經陷入了誤區。」
柳夏說著,來到牆角的一個衣櫃前面站定,面對著眾人淡然開口︰「長尾茂田一根筋的智慧不足以想到這一切,那麼為什麼川島美和你如此心細,卻依然沒有察覺到呢。」
被柳夏點名的川島美和一愣,原本充滿了敵意的眼神頓時有些狐疑起來︰「你是什麼意思?」
柳夏蹲了下來,手指不斷的在地上劃拉著什麼東西︰「不論你們是否相信,我與劫匪都沒有關系。但是現在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說著,在地上撿起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重要的是,這是什麼。」
長尾茂田和川島美和對視了一眼,他仔細的盯著對方手里的那個東西,卻怎麼也看不清。他干脆站起身來,緊張的走上前去,生怕柳夏給自己個突然襲擊。然而事實證明這都是他自己神經緊張而已,一直走到柳夏跟前,他也沒有絲毫動作。隱隱放下心來的長尾茂田仔細的看著柳夏手里的那個奇怪的東西。
「這是……」長尾茂田彎下腰,視線靠近了一些︰「……頭發?」
「沒錯,就是頭發,女人的頭發。」柳夏的眼鏡閃過一道光芒︰「察覺到了吧」
長尾茂田聞言一愣,隨後臉上立刻露出驚訝的神色,他猛然站直了身子回頭看向了自己身後的川島美和還有春常尚,大聲地說道︰「桂桃子去哪里了!?」
「桂桃子?」似乎剛想起來哪里不對的川島美和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奇怪的神色︰「剛剛我記得她留在屋子里照看行長的!」
听聞此言,大家的視線不由的轉移到了春常尚的臉上。只見這個男人同樣滿臉的迷茫︰「我剛醒來的時候,就只有你們幾個啊。」
就連門口的二十七也不由的奇怪起來,他記得自己臨走前的確是有一個人質在屋子里的。難不成跑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情緒。最後,長尾茂田轉過頭來,望向了已經站直了身子的柳夏。
他吞下了一口吐沫,艱難的開口︰「桃子……桃子去哪了?」
「桂桃子就在這里。」
柳夏這麼說著,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些許頭發,隨後沒有絲毫停頓的一把打開櫃子。
櫃子門被開啟的一瞬間,一個東西立刻掉了出來,因為柳夏站在右面,所以它直接撲在了在正面站著的長尾茂田身上。而長尾則下意識的接住了這個東西,然而他定楮一看,大叫一聲,立刻就跟拿了燙手的山藥一樣將之一把扔在了地上,整個人向後退了好幾步。
大家都不由的盯住了那個奇怪的東西,可這一看,每個人的心都狠狠一跳。
眼前這個東西,赫然是桂桃子的尸體!死者的胸口和脖子上帶著兩個血窟窿,鮮血還尚未凝固。
「這……這怎麼可能!!」眼看前一刻還活蹦亂跳的好友,下一刻就變成了一具櫃中的死尸,川島美和失聲的尖叫了起來。而海未也一下子捂住了嘴巴,她鼻子有些酸酸的,眼角隱隱含淚。跟大島一男不同,她和桂桃子接觸過,雖然時間不長,但那是的確一個溫柔的大姐姐,她喜歡對著自己笑,而此時卻變成了冰冷的尸體,永遠也不會見面。
「是你!你一定是你!」長尾茂田雙眼通紅的幾步跨上前來雙手提起了柳夏的衣領︰「是你殺了桃子!趁我們不再的時候!你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啊!」
「放開我。」柳夏沒有被眼前壯漢突如其來的舉動驚訝分毫,面無表情的開口道︰「如果是我殺的,你不會看到這具尸體。」
此話一出,長尾茂田立刻冷靜了三分,他不聰明,但也不代表是蠢貨。眼前明擺著殺人凶手不可能是柳夏。盡管他有些不服氣,可是還是松開了柳夏的衣領,雙眼死死的盯著沒有一點波動的柳夏︰「那你說!是誰!你是怎麼知道桃子的尸體在這里的!」
柳夏斜過眼看了看門口在胸口緊緊握住雙手的海未,隨後後退了幾步開口道︰「再進屋的時候,你們因為救人而忽略了桂桃子已經不再的事實,而我只是根據這個問題對房間展開搜查罷了。」
他這麼說著,舉起了手中一直捏著的頭發︰「在衣櫃的前方散落著桂桃子的頭發。那麼結果顯而易見,在你們離開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里,一個活人平白無故的失蹤,只能是被人殺害並藏在附近的某處。」
听到了柳夏的話語,無從反駁的長尾茂田一拳打在了一旁的牆壁上,想要看桂桃子失去了血色的臉,卻又不敢看。語氣充滿了後悔︰「可惡……可惡!」
「怎麼回事?」
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三樓下來的長川加賀疑惑的來到門口的位置看向了里面。而他在看到桂桃子尸體的一瞬間,立刻就知道了怎麼回事。
「該死的蠢狗!是誰!是那個人嗎!」長川加賀暴躁的叫罵道,對于現在來說,死人已經不重要了。他真正在意的是那個借用著他的場地擅自發泄自己殺戒的人。他感覺自己就好像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好菜,卻發現自己的菜被別人拍下了照並冒充稱自己的一樣,雖然菜依然能吃到嘴里,可是這種別人平白無故就被別人撿自己便宜的事情讓他心里實在是不爽。
「要不,干脆把它們全殺掉算了。」二十七小聲的對長川說著,可是盡管如此,在如此安靜的環境里,還是被在場的人質听了個清楚。
他們的臉上都不由的僵住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沒有一個人做出出格的舉動。
‘果然是這樣。’一直觀察這在場諸人情況的柳夏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心地這麼想著,輕輕的走到了海未跟前。
「蠢貨!」不知道為什麼,听到二十七的話突然爆發的長川海未一下子給了他腦袋一拳,不過因為二十七戴著頭盔的緣故,痛的只能是他自己︰「外面現在已經有警察了!」
「警察!?」听聞這話,二十七面具下的臉立刻表現出了震驚的樣子,而人質們的臉上卻泛出了絲絲的希望。
「怎麼可能!沒有人報警的!」
長川加賀直接舉起手里的槍對準了諸位人質︰「現在必須拿這群蠢貨做人質,否則連逃出去的機會都沒有!你們這群只會制造糞便的垃圾,給我滾出來!」
他有意無意的將槍口避開了柳夏和海未。而這番侮辱的話也讓屋子里的各位臉上都露出了憤怒的神色,但是形勢比人強,在柳夏的帶頭之下,他們不得不跟著走出了屋子。
幾人在兩個劫匪一前一後的帶領下走向三樓。
「你……真的不是劫匪嗎?」。路上,跟在柳夏後頭的長尾茂田小聲的說著,語氣中除了無奈但更多的則是悲傷。
柳夏隱隱猜到了原因,但是也不說破。淡然的開口道︰「正如你所見,我只是個人質。」
‘也的確是這樣……’心里這麼想著的長尾茂田不由的回憶了一便柳夏一路上的行為舉止。似乎……除了從通風管道回來的時候肯定隱瞞了些什麼,其他的事情上的確沒有什麼出格的事情。他也在好奇,為什麼那個時候自己就好像得了失心瘋一樣不顧一切得想要站出來打破柳夏在大家面前樹立起來的威信。
‘如果那時候……他沒有被排斥出去,依然在那個房間里……說不定桃子都不會死……’他心底這麼想著,失落的情緒沒辦法在隱藏。
感覺著身後男人的情緒愈發消沉,柳夏隱隱有些不屑的想到‘真是人類的劣根性啊。’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長尾茂田對桂桃子有著不同于尋常男女之間之間的感情。如果不是桂桃子的突然死亡,恐怕這個男人永遠也不會用這幅姿態跟柳夏說話。
重新返回到三樓的金庫前,長川加賀對著二十七點了點頭。而二十七則會意的舉起了手中的步槍對準了人質們︰「全部舉起手來,現在給我老實點。」
諸位人質都將雙手舉了起來,示意自己很配合。二十七連忙走到里面去,將台子上擺放著槍支的背包背了起來。長川加賀在里面不知道擺弄了些什麼,很快也跟著走了出來。
「听好了各位,很快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最好不要找麻煩!」
他有些心煩意亂的說著,隨後來到鋼門左邊的牆壁之前,而二十七也把柳夏一行人帶到了右邊的牆壁上。只見長川手里拿著一個好像是遙控器一樣的東西,他對著二十七點了點頭,隨後蹲了下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而人質們見到他的舉動誰還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一個個連忙有模有樣的蹲了下來。海未不知道什麼時候緊緊的握住了柳夏的一個衣角,眼神里充滿了緊張。
今天先是穿著羞恥的衣服被男生看到,然後又遇到搶劫銀行,一個人直接橫死在自己面前。緊接著在自己身邊又發生了大爆炸,隨後又被卷入大人們的信任危機,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相信那個人,卻又被她指使去偷槍,本來以為事情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結果一直以來都很喜歡笑的姐姐卻莫名死亡,而後現在又要面對近在眼前的爆炸。這對于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來說實在是太讓人壓抑了。
感受到身後緊張的嬌小身軀,柳夏歪過臉看了她一眼,隨後用自己的手掌握住了那個隱隱有些顫抖的白女敕小手。
長川加賀可不知道這些,他一點也不想給人質們留下準備時間,直接開始快速的倒計時︰「3——2——1!」
在1破口而出的一剎那,他直接按下了手里的遙控器。
「轟!」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濃煙很快就將眾人的視線模糊,大家也被這嗆了個正著。海未已經顧不得柳夏剛剛的舉動,連忙捂著口鼻咳嗽了起來。
「咳咳……」
當視線再次清晰的時候,長川加賀已經來到了金庫大門之前,只見他臉上露出了驚駭的狂喜,臉上的笑意扭曲到不忍直視。
「這……這是我們……!!哈哈哈哈!」
他哈哈大笑著,隨後仿佛什麼都不管了一般直接提起了手里的背包沖到了里面。而看到這一幕的人質們還沒什麼反應,二十七就率先沖到了門口,人們雖然看不到二十七的表情,可是從他顫抖的身軀上來看,這次的收獲好像確實不小。
只見二十七提著兩個袋子往里跑去,隨後似乎覺得手里的袋子太過礙事,竟然直接把背包里的槍械工具亂七八糟一股囊的倒在了牆壁的台子上,隨後慌忙沖到了金庫里。
柳夏見此,站起身來走上前去,然而在門口向里一看,饒是他波瀾不驚,卻也被眼前的場景嚇了個夠嗆。
「所謂惡龍的財寶,怕是也不過如此了吧……」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他身邊得春常尚滿臉驚駭的感嘆道。
是的,錢,到處都是錢,在這些前面前,什麼都是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