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木野實在是太有錢了。單單在東京,算上在造的和已造的,總共被公布的住處就有至少八所,不論是哪一處居所都有著嚴格的保安隊伍巡守,在財閥本位的社會里,大資本家跟皇帝差的不算太遠。而西木野仲葉就是這樣的人。
在圈子里有這樣幾個傳聞,有的說西木野仲葉之所以到處蓋房子其實是給自己情婦住,也有說是給自己的私生子住,還有的說是為了將來做一筆大投機,但是更多的人都認為這只是西木野仲葉有錢任性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造出一堆房子讓人沒辦法準確定位自己罷了。
但是相比起這個無聊的理由,人們更願意相信另一個喜聞樂見的傳聞——據說,西木野仲葉在東京的九個地點建立了九個居所,只要有人能夠通過這九個房子里的挑戰,就能成為他的女婿,未來西木野大財團的繼承者。
這個充滿了童話色彩∼和幼稚幻想的傳聞本應該是最不受歡迎的一個,但是出乎意料的,就是這樣一個傳聞雖然在表面上沒有傳開,但是卻出乎意料的有市場——這個市場可不是什麼幼稚天真的孩子和學生,而是名副其實的日本上流成功人士的圈子。
晚會或聊天時,人們有意無意的提起這個傳聞,在臉上似乎並不在意,僅僅是一笑而過,但是心中卻像是個孩子一樣琢磨這別人的八卦,樂開了花。
人的臉和內心是截然相反的這句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而眼下,柳夏開著自己的戰斗直升機,正‘咄咄咄’的飛向據他所知的一處宅所。
哲恬在半路上醒了一次,結果因為恐高的緣故一直在干嘔,不得已,柳夏在一群酒店清潔工震驚的眼神里降落酒店大樓的樓頂,隨後直接進了酒店在指引下給哲恬辦了個房間卡——這酒店好歹也是個國際性的酒店,她們對毛爺爺的認知比電車售票員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在柳夏臨走前,哲恬死死的抓著他的衣襟,那張因為月兌力而蒼白的臉滴下了幾滴冷汗。
「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嘔……」
柳夏鄭重其事的對著她點了點頭,示意這是來自兄長的承諾,緊接著他毅然離開了這里。隨後在天台清潔工‘大口吃屎根本停不下來’的表情中登上了戰斗直升機,咄咄咄的又飛上了天。
有時候飛機還真是好用,只可惜以後開不到了。
他心底嘆息了一聲,從剛剛的事情中回過神來。說句實話,開車上街跟開飛機上街根本就是兩碼事。雖然直升機沒辦法做特技動作,但是這對于至少兩年沒踫過這個東西的柳夏來說還是一個比較令人興奮的事情的。
在海中指揮艦娘自由馳聘、在空中駕駛戰姬肆意翱翔,不論是坦克還是裝甲亦或者是重炮,這才是屬于男人的世界!相比之下,原本應該高高在上的豪車和手表卻難免落如下乘。
柳夏心中隱隱有個想法,但是眼下自己得先把事做完才可以。
這是一間坐落于半山腰的別墅,別墅是典型的歐式建築,外表看起來也就是三層樓的樣子。但是院子相當的大,後面那寬敞的場地因為別墅的遮擋而看不見,但是前面的游泳池和籃球場卻清晰展現在眼前。
兩個身著制服的保安站在門口的警衛哨上,至于其他的似乎也看不出來什麼。西木野仲葉究竟在不在這里,這個問題柳夏不清楚。所以他決定親自去問問。
貞樹和十六郎在這個別墅工作了至少三年,可以說這棟別墅建成之後他們就是第一批來到這里。實際上,三年來,他們的大老板來這里的次數少得可憐,大概用一只手都能數的清楚。而且每次都是帶著全家人一起來。長時間的安生日子甚至讓他們忘記了自己是一名保安,每天的例行站崗也逐漸成為了工作的一部分。
‘這種閑著拿工資的事情似乎也不錯?’
他們這麼想著,但是卻忘記了保安要做的就是應對突發事件。
十六郎懶散的坐在警衛哨門前的椅子上,手里擺弄著自己的手機。今天的陽光稍稍有點毒,這是他最受不了的。
「真是麻煩啊……什麼時候才能換班啊。」
他嘴里這麼嘟囔著,有些煩躁的將手機揣進了兜里,隨後抱著雙臂無聊的靠在椅子上。腦袋隨著身體的慣性仰頭望天。
藍天和白雲,這是他最喜歡的畫面。以往每次看到這個畫面他就會不自覺地平靜下來,但是今天,他卻發現這個天有些不同……
「喂,貞樹,你看那是什麼?」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那個幾乎要睡著的瘦弱年輕人,而那個年輕人則是立刻醒了過來︰「啊……怎麼……怎麼了?」
「你看,那個東西!」十六郎眯著眼楮,仔細的看著空中的那個奇怪的東西︰「它好像朝著我們來!」
「啊?」听聞此言,貞樹立刻清醒了過來,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仔細的看著那個逐漸顯露出全貌的小點。
「那……那是……那是直升機!而且還是專門用來打仗的!」
看清楚了這個造型不同于普通直升機的武直,在電視上看過相關介紹的貞樹立刻反映了過來,此刻,那個飛機開始緩緩的下降在兩人面前空中不遠處,他們甚至開始感覺到了那巨大的螺旋槳旋轉聲音和上升氣流所造成的狂風。
听到貞樹的話語,十六郎立刻下的向後退了一步︰「什……什麼!難道說西木野先生……犯了……犯了什麼國家重罪嗎?!」
也不要怪兩人不懂,畢竟對于一般的平民來說,只在電視上看見過的戰爭直升機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並且擺明了要針對自己,那種疑惑和對未知的恐懼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
武裝直升機配備對外擴聲系統,根據開啟的幅度等級能夠發出不同程度的擴聲。柳夏將聲音等級調整到和普通擴聲器喇叭差不多大的聲音,隨後拿起了飛機的內置通訊器。
「西木野仲葉現在在哪里。」
柳夏的聲音很冷清,但是配合著這個只有在電影里才听見過的直升機警告音效,貞樹和十六郎腦海里直接浮現出了自己在GTA里犯下了5星通緝時,直升機突然刮著風出現,並且用通訊器警告自己投降的畫面。
腦補到這個地步,生怕對方下一步就是開槍,自己等人可沒有什麼生命值一說!貞樹和十六郎嚇得瑟瑟發抖,直接抱在了一起。
「我……我們……我們不知道啊……我們只是普通……普通人!」
懸浮在空中的直升機制造著無比巨大的氣流,刮得兩個保安的帽子都飛上了天。而天上的柳夏看著這一切,沒表示什麼,而是把視線投到了這個別墅上。
正如他們所說,這家別墅看起來的確像是已經很久沒人住的樣子,露天游泳池都拉起了巨大的遮蓋棚。
看到此景,柳夏心知是撲了個空,其實對于西木野仲葉是否會在這里,他本來就持有一定的懷疑態度,而之所以願意來也只是試試而已。
如果找不到的話,他打算——
還沒等柳夏這邊做什麼行動,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又一輛不知道從哪里出現的黑色轎車突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從角落里開了出來,這些全部都是同一型號的奔馳S600,粗略的估算一下,少說也有二十輛!
這些車子出現的太過突然,一點征兆也沒有。柳夏心知自己很有可能是中了什麼埋伏,但是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他手中的方向桿一轉,直升機立刻開始升空。
「這位先生既然來了,有何必著急離開。」
一個和柳夏直升機擴聲器差不多的聲音突然從前方傳了過來,听聞此音,柳夏臉色一凝,緊接著,一輛和自己所駕駛的OH-1一模一樣的川崎武直突然從別墅後面的空地上升了起來!
听聞著這熟悉的螺旋槳聲,柳夏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抄起自己的通訊設備冷淡道︰「你是誰。」
「我是西木野仲葉。」
那個聲音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身份,而此刻,那架直升機也開始緩緩向前靠近。兩個飛機面對面,柳夏可以清晰的看到對面飛機主駕駛的情況。
「這家伙。」
看到對面主駕駛的一瞬間,柳夏的眼鏡閃過一道精光。通訊設備是只有主駕駛才能使用的,而眼前飛機主駕駛艙中,赫然坐著一個帶著擋風墨鏡和耳機的中年男人!
雖然被墨鏡擋住了一半的臉,但是從他那下半張臉那儒雅的笑容和頭頂那標志般的紅發來看,這家伙的確是西木野仲葉無疑了。
‘好歹也是在日本排的上號的富豪,竟然就這樣明目張膽的駕駛軍用直升飛機,而且看樣子駕駛的還不錯。’
看到眼前這一幕,柳夏忽然想起了一些奇怪的幻想讀物。一般這樣的富豪在媒體面前表現的要麼非常正經要麼就非常隨意,也不知道這家伙是屬于哪種。
但是不論怎麼說,對方既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西木野仲葉先生,您好。」柳夏面色平淡的對著通訊器開口道︰「我家被你炸了。」
「……」
……說得好直白。
西木野仲葉似乎被柳夏這突如其來的單刀直入鎮住了,他嘴上那儒雅的笑容一僵,緊接著,毫不在意形象的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果然是個非常有趣的人啊!我對你的期望值有增加了不少呢!」
眼前這個大叔叔用著只存在于女性和動漫影視中的結尾音這樣回答了柳夏,一陣惡寒瞬間從腳底爬上了柳夏的頭頂。
然而這一切對于柳夏的臉並不能造成影響,他輕輕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再次重復了一遍剛剛的話語︰「西木野先生,我家被你炸了。」
這一老一小大概有著十到二十歲的差距,然而就是這樣的兩個人,此刻在一大群黑色轎車頂,開著武裝直升機談笑風生,仿佛背景不是什麼深山老林,而是幽靜的家庭小院。
「那麼,你想要得到什麼呢!」
此刻,西木野仲葉的笑容非常的不正經,若一定要表達出一個形容的話……大概就是給柳夏一種仿佛海賊王在臨被處決前對著世人大喊︰‘想要我的財寶嗎?想要的話可以全部給你!去找吧!我吧所有的艦船都放在那里!’時笑容的感覺。
‘好歹也是三四十歲的人了,為什麼這麼不正經。他該不會是冒充的吧。’
柳夏腦海里這麼想著,但還是對著通訊器道︰「我要……」
「不可以!」
還沒等柳夏的話說出口,原本不正經的西木野仲葉立刻露出一副暴躁的樣子,他對著通訊器大喊道︰「不行!唯獨那個不行!」
「……」
‘他在干嘛。’
柳夏拿著通訊器的手頓了頓,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個莫名其妙就開始發瘋的大叔。待西木野仲葉冷靜下來之後,他再次道︰「我是說我要……」
「吃心忘想!」
情急之下,西木野直接蹦出了一句仿佛谷歌翻譯般別扭的成語,他的的嘴角不住的顫抖︰「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的女兒絕對不能!」
柳夏雖然沒有表情,但是是個人都能看出,他此刻看著西木野仲葉的眼神就跟在動物園里看猴子一樣。
他覺得這家伙絕對不是西木野本人。估計是從哪里抓來的一只會說人話的猩猩而已。
「我沒有提到你的女兒。」柳夏對著通訊器這麼糾正道︰「我的意思是說……」
「什麼!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兒不優秀!」
西木野跟一頭大猩猩一樣瞬間爆衣,不斷的用拳頭捶打這自己的胸口——僅僅在柳夏視覺。
「不,這和你女兒沒有任何關系。」
「混賬!我的女兒怎麼可能不漂亮!」
「西木野先生請你不要這樣,你在不改正我就要舉報你了。」
「竟然敢用我女兒威脅我!小子,你不想活了嗎!」
柳夏棕色的冷眸沒有一絲波瀾,他淡淡的看著眼前的大猩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人是個精神病吧。
——柳夏會這麼認為嗎?
當然不會,雖然柳夏不敢說聰明,但他絕對不是那些只知道順著本位思維所思考的笨蛋。眼前這個人可以通過軍方來駕駛一架武裝直升機,並且悄無聲息的弄出這麼一大堆跟班,這根本不可能是無關人士。
西木野仲葉作為一個能夠登上日本福布斯的家伙,不可能是一個蠢貨。雖然說在許多影視作品和幻想讀物中,總是喜歡把一些身居高位的人設定成一幅老頑童的樣子,但是這在現實里是不可能的。眼前這個家伙看起來處處充滿了怪異,憑借著柳夏多年的經驗來看,他正在演戲。
一個人真實與否,可以從許多細節處看出。臉部的肌肉,眼楮的弧度,眉毛是否上調,嘴角有什麼動作,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細節。這些細節可以充分的把一個人是否在演表達出來。而西木野仲葉為什麼會突然搞這麼一出,這一定是有著自己的目的性,他必然是通過這次表演想要在柳夏身上得到或者知道些什麼,而且這個得到的東西的價值遠遠大于一架造價數千萬美元的武裝直升機。
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柳夏對于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大長串事情和牽扯,他基本上已經推測了個七七八八,但是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他對著通訊器道︰「西木野先生如果維持這樣的狀態那麼我們的談話是沒辦法進行的。」
西木野仲葉哼哼的笑了起來,帶著胡茬的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哦?你的意思是要和我決斗嗎?那像個男人一樣迎接挑戰吧!」
「真是一次愉快的談話,下次在一起吧。」
柳夏直接把飛機掉頭。
西木野仲葉看到這一幕頓時著急了,他對著通訊器大喊道︰「難道你要逃跑嗎!你臨陣逃月兌的做法究竟在丟誰的臉!」
「我替祖國說聲抱歉。」
柳夏的語氣依然平淡,直升機緩緩的向後面開去。而這邊的西木野在听聞之後,剛剛原本充滿了急躁的臉卻仿佛變戲法般立刻變成了一副平靜的樣子。
墨鏡下,他那紫色的雙瞳閃過一道光芒,緊接著他呵呵一笑,語氣再也沒有剛剛的沖動。
「你覺得你逃得出去嗎。」
身後這突如其來的儒雅的男音似乎終于恢復了自己原本的真面目,听聞此話,柳夏心知對方要采取行動了。
「看看這周圍吧!」做在直升機里,西木野仲葉微笑道︰「飛機大戰玩過嗎。」
伴隨著西木野的話語,一個又一個小點密密麻麻的從前後左右包圍了過來。大概也就十幾秒,它們很快就露出自己的全貌。
這密密麻麻的小點赫然就是直升機!
一個……兩個……十個……五十個……一百個……密密麻麻,完全數不清,這根本就是迎接柳夏的那個武直編隊!相比起之前遮天蔽日的密集隊形,此刻它們略有分散的組成了一個上下好幾層的巨大的包圍圈,牢牢的將柳夏包裹在最中間,機頂的螺旋槳不斷的旋轉著,發出‘咄咄’的轟鳴聲。而柳夏的直升機就仿佛被一群人圍觀一樣尷尬。
這數量……柳夏只能感嘆世事無常,前一刻還是友軍,下一刻卻瞬間變成了敵軍。
但縱使如此,他也不會有任何緊張之色,心中對整件事情又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柳夏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對著通訊器淡然開口。
「你們這些渣是傷不到我的,再重復一遍,你們這些渣是傷不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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