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東京醫科大學附屬醫院。
窗外陸陸續續流溢而過的是初夏的陽光和柔和的清風。一到夏天,地氣也開始浮現出燥熱,伴隨著雛鳥那拿捏不穩的初鳴,從山谷間流彌著的雲風,一直漂浮到山谷下的鋼鐵都市。
初夏的到來給擁擠的東京披上了一層匆忙深處的懶散,縱然是醫院這個充滿了嚴謹的學術和醫學藥水氣息的地方,卻也難免的患上了詭異的夏日專屬懶病。
午夏、周一……不論是哪一種都足夠叫人昏昏欲睡了,然而就是在這樣一個地獄級的環境中,柳夏依然可以一如萬千學子一樣面不改色——這與他本人沒有任何關系,全都是醫院里中低溫空調的功勞。
「雖然說您的女兒目前的精神狀況還算穩定,但關于這次事故我建議您馬上做的是立刻申報警視廳進行後續處理。」
柳夏身著。醫生白大褂,手里拿一個好像是病歷單一樣的記錄本,手中的圓珠筆快速的在記錄本上寫著什麼,而同時嘴里也快速的說著。他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這股專心致志勁配合著他那比身邊女子高出整整一頭來的挺拔身軀,不自覺的讓幾個路過的女護士微微側目。
「因為不論結果如何,這對于年幼的孩子而言的確是一個不小的陰影。」
跟在柳夏身邊的那女子見其面貌大概三十有幾。只見她一頭如雲的黑發扎成一個成熟中卻不失嬌俏的丸子頭,側臉斜留而出的黑發輕輕的飄舞著似有一種半遮半掩的嫵媚。彎月般的柳眉下,一雙朱紅色的明眸如星辰明月,其中時不時散發出幾絲擔心之色。吹彈可破的雪肌女敕澤如柔蜜,曼妙的身姿配合著女士西裝那不失優雅的衣著,當真給人一種驚艷的感覺。
「真是麻煩醫生了。」那個女人有些傷神的對著柳夏淡淡一笑,稍施粉黛的面容似含苞欲放的嬌女敕玫瑰般奪目︰「這次一定給您添了不少麻煩吧?」
「沒關系。"柳夏手指如一道殘影般眼花繚亂的在手中的記錄本上書寫下了一行又一行的文字,他頭也不抬的說著︰"這次的事情只是偶然,而我也只是恰好路過幫忙而已。"
那個女人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柳夏卻是已經率先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書寫,放下了記錄本,腳步也駐留在了一處病房前。他轉過頭來對著女人點了點頭,隨即手按在了門把上,輕輕的打開了門。
這是一處普通的雙人病房,兩個年齡不過六七歲的孩子正一左一右的躺在兩張床上睡得正香,而兩張床中間的的椅子上則坐著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她輕輕的拖著粉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張白皙的小臉上滿是思考之色。
柳夏看見這個女孩子之後,忽然感覺到一絲詭異。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身邊的這個女人,接著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兩個孩子,最後得到的結論是三個人竟然一模一樣!
「……」
他無言的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拒絕發表自己的看法。
「妮可……!」看到自己的孩子安然無恙,女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她連忙走上前去,盡管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但還是難免的露出了些許的急促的關切之色︰「感覺怎麼樣?有受傷嗎?」。
被叫做妮可的女孩子見到自己的母親之後眼楮一亮,只見她粉唇一顫,下一刻,她就仿佛被欺負的孩子一般,再也不復剛剛的平靜之色,桃腮微微泛紅,吐氣如蘭的小嘴撅的幾乎可以掛起燈籠,那雙和自己母親一般無二的雙眸也開始聚集起了水霧之氣,眼看就要哭出聲來。
人們甚至可以接下來的溫馨場面了。然而事情總是人們出乎意料。
只見妮可剛想說些什麼,然而眼眸卻忽然瞥到了門口那個站的跟松樹一樣筆直的柳夏。結果那原本馬上要哭出來的神色硬生生的被她頂了回去。女孩子立刻抱住了自己的母親躲在了她身後,同時用手指指向了那個身著白大褂的白衣天使,小臉上滿滿的的警惕和嬌怒之色。
「媽媽,就是這個人!!」
「誒?」
女人被自己女兒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的愣在了原地,她滿臉疑惑的看著身後的女孩子︰「妮可,發生什麼事了?」
「他……他……他!!」
妮可指著柳夏,手指幾近顫抖。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那不施粉黛的臉蛋嬌羞含怒,白皙的面頰紅雲片片。嘴里‘他’了半天也‘他’不個所以然來。見到此景,那個女人更加疑惑,她不由的將視線轉移到了柳夏的身上。
‘好人還真是難做。’
柳夏心里這麼想著,心說自己以後還如何扶老人,但臉上卻是面無表情。他伸出手,將門關上。一陣 嚓的門鎖聲將整座屋子與外界徹底隔離。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只要是作為東醫大的四年級生,每個學期都會有實踐周。意思就是將學生放到醫院中接受實踐課程,實踐生一般和實習生有著相同的自由度的自主度,總的來講就是要去當一周的醫生。而柳夏的實踐周剛好是本周,因此,在接下來一周的時間里,他將從一名來自外國的留學生,光榮的成為一名白衣天使。
柳夏專業臨床醫學,主修精神心理學,因此被分配到了臨床科擔任實踐醫生。至于為什麼會發生這件事,其實是因為柳夏在上班的路上偶然遇見的一次交通事故而已。當時眼前這個叫妮可的女孩牽著身邊的兩個孩子在人行道,柳夏與對方僅僅是擦肩而過並無接觸,但是巧的是有一輛車子剛好在這個時候失控直接撞破了護欄沖上了人行道直奔三個孩子而去,當時兩孩子直接被嚇的愣子在了原地,盡管那個叫妮可的女孩子及時反映了過來,但是她那小力氣根本不可能做些什麼。
「怎麼辦……怎麼辦……」
作為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她可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情,車禍、天災……這一切她從沒想過在這一刻會距離自己這麼近。看著眼前這個沖破了護欄的轎車以不可阻擋的勢頭猛然沖向自己幾人的位置,妮可一時之間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小蘿,小亞,動起來啊!不要站在原地!跟我走啊!’
她的內心大喊著,時間甚至容不得她做出焦急的神色。她用力的拉著妹妹的手,但是卻失望的發現,按照這樣下去,自己根本不可能帶著妹妹們月兌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她若想不受傷,現在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松開自己的手,直接向後跑或者向前跳,這都可以讓她安全。
可是……
‘我怎麼可能做的到啊!’
眼前車子距離自己幾人的距離幾乎已經無法用越來越近來形容了。妮可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出現的勇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出如此愚蠢的想法。她只知道,自己是一名姐姐,在最關鍵的時刻永遠不能後退的姐姐!
念想至此,她再無顧慮,若想讓妹妹們安全,只能靠自己保護她們了。她一咬牙,原本慘白的花容閃過一道堅定之色,只見她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兩個妹妹,緊接著手臂死死的摟住兩個小家伙自己背對著即將到來的鋼鐵巨獸,如此殘酷的一幕甚至完全可以預見到下一秒那血肉模糊的場面。
然而這只是少女那存在于臆想中的計劃而已,因為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有力的手臂忽然出現攬住了……
她的胸部……
緊接著她整個人都被向後拉去。
妮可的思緒終于無法再經受這種仿佛停頓一般的思考,眼前轎車的鋼鐵軀殼勢不可擋的砰的一聲撞擊在了近在咫尺的水泥牆壁上,車頭直接來了個大變形,滿地都是玻璃和零件的碎片。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全然忘記了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眼前的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太快了,快到她做出必死無疑的決定後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麼。而听著耳邊這猶如驚雷一般的巨響,她渾身一顫,似乎是終于想起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那張俏美的小臉上立刻驚慌失措起來,妮可目光一轉,死死的看著眼前這個被裝的幾乎失去了原形的車頭。
但是所幸的是並沒有出現她所害怕的恐怖場面,這讓她松了口氣。
盡管短裙下那雙光滑如玉的雙腿有些發抖,但她還是駐著地站了起來,全然不顧剛剛的驚魂時刻,開始向四周環視著,是在尋找著什麼。
「小亞,小蘿……」
女孩子這麼低聲的自語著,她已經不想在回憶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只想知道自己的妹妹們是否平安。但環視了一眼周圍,除了錯愕的路人之外,並沒有出現任何她想看的畫面。
「她們在哪?」
尋找無果的妮可下意識的就後退了幾步,一時之間思維有些凝滯了。
然而她並沒注意到自己的身後,一心只想尋找妹妹的她一個沒留神,她只記得自己似乎絆倒了什麼東西,緊接著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重心立刻向後歪去,眼看就要在次摔倒在地。
對于這個意外摔倒,女孩子甚至依舊沒反應過來,思維還是有些木愣。而等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眼前時,終于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勇氣可嘉,但是這種事情還是少做。」
一個冷清的聲音。
正面朝天的陽光異常刺眼,妮可下意識的眯起了那雙尚且帶著淚花的眼楮,眼前的一切因為陽光的映襯而有些看不清,她只記得那似乎是一副散發著光芒的眼鏡……
少女的眼眸隱隱的帶著幾絲迷離之色,柳夏嘴里這麼平淡的說著,將其身子扶正後,便後退了一步,重新蹲伏在地上關注起了地上的那兩個因為驚嚇而昏迷的孩子。
剛剛事故發生的時候太過突然,柳夏距離她們雖近但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盡管最後還是將她們成功的帶了出來,可是兩個孩子還是受了不小的傷。
「小腿有骨裂的可能。」用手輕輕的的捏了捏小女孩裙下**在外的帶著淤青的右小腿,女敕滑的肌膚不能帶給他一絲一毫的觸動,柳夏給這個部位下達了這樣一個診斷。
關鍵這里不是最嚴重的,他將手向上移轉移到了淤青最為嚴重的大腿位置,這里的淤青甚至已經發紫。這很有可能是正面迎接了車子的撞擊而造成的。盡管因為柳夏及時將之帶出而卸除了一大部分的力道,但依舊不排除骨折甚至肌肉損傷的可能。
手指熟練的在大腿淤青部位捏了捏,柳夏立刻就察覺到大腿骨正面方向並沒有出現任何受損的痕跡,手指游離于雪女敕的肌膚上,柳夏一本正經的探索著女孩子裙下的內側,心無雜念的為這個孩子檢查身體中。
然而,盡管柳夏的確是心無雜念,但是在外人看來,他就是個禽獸不如的家伙。
「你給我放手啊!你在做什麼!變態!啊啊!!」
還沒等柳夏下達真正的診斷,就忽然感覺到一陣破空之聲傳來,緊接著一股凌厲的冷風直面而上,一個巴掌就直接扇向他的臉。
妮可依舊沉浸在剛剛那突如其來的事故中沒反應過來現在的狀況,而周圍的路人們卻已經反映了過來。車子已經被撞的不成原形,里面的司機也半天沒有動靜,人們三三兩兩的圍了上去,有的打電話有的幫忙解救司機,而這突然的吵鬧也立刻讓妮可回過神。似乎是想起了剛剛那個奇怪的眼鏡,她立刻轉過身來,然而這剛轉身她就看到了一個令她怒不可揭的的場面。
有……有變態!!!竟……竟然!
妮可滿臉的嬌怒,她也不顧的對方是誰,也顧不得對方要干什麼,她只知道,這家伙是個變態!變態就要吃巴掌!妮可一步跨上前去,手臂揚起直接落下。
柳夏雖然不是什麼高手,但也不是誰都能打到的。余光注意到少女的動作後後,他僅僅是一伸手,便直接將了少女的柔弱無骨的滑女敕小手緊緊的攥在了自己的大手里。
「請不要誤會。」柳夏單膝蹲伏在地,一手攥著少女的柔荑,另一只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我是一名醫生。」
妮可用力的想要掙月兌柳夏那雙大手的鉗制,但是無論如何柳夏卻都絲毫不動。感受著來自手掌外的溫熱,她俏臉緋紅,即是嬌羞又是慍怒。她可不信什麼醫生不醫生的,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變態!幼女控!戀童癖!給我放手!我要叫了!」
「……哦,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