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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了半日的路,又說了好一會子的話,為了讓徐家人早點兒休息,接風酒持續的時間並不太長。
高老太爺將徐志遠他們安排在了高家的客院歇下。
這是個一進的院落,徐志遠和趙氏住正房,徐芸華和徐珮華則分臥東西廂房。
剛收拾妥當,趙氏就急急地趕去了徐珮華那兒,一進屋便支走了所有伺候的下人,要跟女兒說幾句悄悄話。
「剛才我看你精神不大好,可礙于席間人多,不便多問,這會兒就咱們娘倆,你是怎麼了,快與娘說說。」
趙氏早年曾有一子,但不幸早夭,後來又有了徐珮華,這唯一的女兒便成了寶貝,從小被捧在手心里,但凡閨女有一丁點兒的異常,趙氏眨眼便能覺察,今日也不例外。
而徐珮華這邊正委屈著呢,見了能給自己撐腰的人,當然毫無保留地和盤托出,甚至還添油加醋的說了許多徐芸華的不好。
「娘,您可要給女兒做主啊,徐芸華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竟悄悄見過高家大少爺了,听說他們還說了好一會子的話,高大少爺對她印象頗好,還有,不知為何,她跟高家幾位姑娘,尤其是高雋走得很近,娘,您說女兒該怎麼辦呀!」
听明白了來龍去脈,趙氏的臉色簡直不能再難看了,她跟徐珮華一樣,這會兒才發現徐芸華的不同之處。
當初那個空有外貌的悶油瓶,現在倒成了伶俐種了!
「她能籠絡高家姑娘,你怎麼就不能,這會兒覺得難受,你能怪誰!」
趙氏忍不住訓斥了徐珮華兩句,也是實在覺得她不爭氣,偏偏爭不過那個克父克母的掃把星。
「求娘替女兒出個好主意吧,這不過是頭一日,若再這樣下去,說不定徐芸華真的把高家上下所有人的心都抓住了,到時那高家大少女乃女乃的位子,就真的成了她的了!」
徐珮華一臉哀愁,‘聲淚俱下’地分析利弊,落到趙氏的耳中,也跟著不得不擔心起來。
「好了,你先別惱,我這邊會為你籌謀,但有一條你且記著,明日若是再見了高家的姑娘們,萬萬不可耷拉著臉,給人家臉色瞧,既然芸姐兒能巴結她們,你也別示弱,別給她留露臉的機會就是了。」
徐珮華老老實實點頭應下。
趙氏從西廂回到正房,在床上翻騰了半宿也沒睡著,最後,她還是想到了一個好主意,算是可以暫時壓制徐芸華,索性這才沉沉睡去
徐家人雖然住進了高府,可並不意味著要恪守高府晨昏定省的規矩,他們是客,自然還有別的需要自行處理的私事。
昨日在墨韻堂用晚飯時,徐志遠就跟高老太爺說過了,這幾日要去拜訪幾位住在定州城的老友。
高老太爺欣然點頭,一並囑咐,若是有什麼需要的,盡管開口。
第二日一大早,跟在寶陶縣時一樣,徐芸華和徐珮華都是按著時辰起身,來正房跟徐志遠和趙氏請安。
用過大廚房送來的早飯後,四口人坐在客院的正廳喝茶,順便等著下人們去套馬車。
趙氏斜睨了一眼徐芸華,看著她乖巧老實,一言不發的樣子,心中難免月復誹。
若不是昨兒個夜里,听女兒說了那麼多,她還真的沒辦法把‘伶俐’二字,跟那個恍若透明的小賤人聯系到一起呢。
她待在自己身邊四年了,一貫的逆來順受,現在眼看著有了一個‘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機會,便立馬不安分起來。
趙氏暗暗咬牙,不管你藏得有多深,我也要把你打回原形!
「老爺,這兩日妾身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跟您說說。」
這邊二嬸開口說話,徐芸華雖然正低頭飲茶,可還是忍不住把兩只耳朵都豎了起來。
「什麼事,你說吧。」
徐志遠放下手中茶盞,順勢看向趙氏。
「老爺,其實說起來,這件事還是妾身思慮不周呢。」
趙氏一上來便將姿態放低,滿面慚愧之色。
「算算日子,芸姐兒來咱們家已經有四年了,我這個做嬸娘的,實在不合格,眼瞅著她身邊只有一個青兒丫頭伺候著,任哪家的姑娘,跟前也不該這麼寒磣,就拿珮姐兒來說吧,除了一直照顧她的女乃娘之外,還有一個大丫鬟,並著兩個小丫鬟可以使喚」
剛听了個開頭,徐芸華的右眼皮就忍不住跳了好幾下,事出反常必有妖,鬼才相信趙氏話語間無處不在的自責,是發自肺腑的。
「以前在咱們自己府里的時候,人手多,能互相幫襯,也不覺得什麼,可現如今來到了高府就不同了,讓外人看了,說不定會私下里揣摩妾身這個做嬸娘的苛待佷女,平白丟了徐家的臉,所以妾身想著,不如暫且先撥一個丫鬟去芸姐兒身邊伺候著,等回了寶陶縣,妾身再給她好好的張羅幾個懂事的,老爺,您說呢?」
果不其然!
原來,趙氏這是打算明著安插眼線在自己的身邊呀,徐芸華忍不住在心中沖她豎起一個大寫加粗的中指。
看著徐志遠認真思考的模樣,趙氏便知道,老爺這是把自己的建議听進去了,于是又進一步說道,「老爺,您看妾身身邊的采萍如何?」
采萍!
徐芸華差點兒吐血,那丫頭平日里何時把自己放在眼中過,若是讓她來自個兒身邊,還真不知道是誰伺候誰了。
徐芸華再也听不下去了,決定主動站出來婉拒,不過相對于趙氏的一臉‘愧色’,她則是渾身上下全是‘感激’。
「多謝二嬸為佷女操心,只是那采萍是二嬸身邊最得力的人,現如今來到高府,原本跟著過來的丫鬟下人就不多,若是您再把已經用著順手的采萍給了佷女,那二嬸身邊豈不是缺了能使喚的人了嘛,二嬸對佷女的關心,佷女心領,但佷女卻不能自私的只為自己,不為二嬸考慮呀!」
徐志遠看著眼前這幅溫馨又和諧的場景,心中升騰出說不盡的欣慰,他還以為或許是趙氏听了自己的話後,改性兒了,開始試著對徐芸華好了。
「你這孩子還真是孝順,二嬸心中記下你的好,不過,在這件事上,你還是要听二嬸的。」
「二嬸,不是佷女執意不肯接受,而是受之有愧。」
「采萍比青兒虛張幾歲,在我身邊歷練久了,特別會照顧人,讓她去照顧你,我跟你二叔都能放心。」
趙氏和徐芸華你來我往好幾個回合,俱是口干舌燥,但結果卻是誰也不能勸服誰,最後,還是要听徐志遠的決斷,于是二人一同轉頭看向徐志遠。
而徐志遠呢,深以為這是趙氏頭一次對徐芸華示好,若是駁了回去,不但會傷及她的顏面,而且有可能會結下心結,為此,他的天平還是偏向了趙氏。
「你二嬸也是一番好意,芸兒,不要再堅持了,就讓采萍跟你去吧。」
徐芸華︰「」
怕什麼來什麼,看著趙氏一臉的‘慈嬸’像,徐芸華都快憋出內傷了。
趙氏趁熱打鐵,又當著徐志遠的面,把采萍喚到跟前來,好一頓囑咐。
「打今兒起,你就是大姑娘的人了,當著老爺和大姑娘的面,有幾句話,我要提前說與你,不許偷懶,要好好的伺候大姑娘,若是你做錯了什麼,或者做的哪里不合大姑娘的心意,或打或罰或發賣,都憑大姑娘做主,我可保不了你,听明白了嗎?」。
這場戲,主僕倆一大早就排練好了,所以采萍並不覺得意外,而是一臉平淡的應下。
「婢子定當伺候好大姑娘,還請老爺和太太放心。」
這下輪到徐芸華表態了,如果這個時候她再拒絕,就顯得太不通情理,太不懂事了。
無奈,她也只好賠上幾句好听的話。
「多謝二叔二嬸,佷女听你們的。」
正廳里一團和氣,采萍順勢走到了徐芸華的身後,跟青兒並排站在了一起。
雖然暫時吃了一個悶虧,不過徐芸華並沒過多計較,趁著這會兒空閑,她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要跟二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