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內,旭叔果然看見衡元修站在房內,不知等了多久。
「元修。」
听到旭叔的身影,衡元修回過頭來瞧了旭叔一眼。
一落座,旭叔便開口道。「現下我們無法確定那霧玉到底已經被元白拿到,或者還在曲物華的身上。」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智源先前跟我提了一句,說是他仔細搜過了,只是他並不知道這灕水澗印被藏在了哪里。」
衡元修卻是緩緩的搖了搖頭。「若是智源搜過了,那霧玉定然不在曲物華的身上。」
旭叔唯一思索便已經明白了衡元修話中含義。
畢竟衡智源是認識霧玉的,若是被他發覺曲物華身上有一塊霧玉,他定然會起疑。
「若是那霧玉已經到了元白的手中,那便是難拿的很。」旭叔皺了皺眉,畢竟在澗內()動手,影響總歸是不好的。
衡元修抬頭瞧了旭叔一眼,哪里會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沉吟了片刻。
「也不盡然。」
旭叔目光一亮,「元修如此說,便是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衡元修微微一笑,原本硬朗的面容給人感覺卻是十分陰寒。只是旭叔現在滿月復心思都在霧玉上,並未抬頭。「其實我們可以聲東擊西。」
「聲東擊西?」
衡元修點了點頭。「若是半邊灕水澗印當真被元白藏在了那塊霧玉之中,那麼他是定然要取出來的。」
「而澗內,精心專研此道,元白又絕對信得過的,唯有一人。」
旭叔一頓,目光與衡元修有了短暫的接觸,「你說的是商大?」
衡元修點點頭,他今日會在這里等著,就是因為這個。「今日商大回來了。」
「回來的點,倒是掐的很準。」旭叔的眉梢一動,細細思索。「那你先前的意思,便是?」
衡元修點點頭。「一方面繼續派人試圖從元白那里下手,若是能取到最好,若是無法,全當是讓元白放松警惕。」
「一方便讓人監視商大,只要元白與他一接觸。」
衡元修的話未曾說完,但是旭叔明顯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頗感欣慰伸手拍了拍衡元修的肩膀。
旭叔目光之中的贊賞之色毫不掩飾,他的眼光自然是沒有錯的
只是門內兩人相談甚歡,一時放松之下,竟是未曾發覺窗外屋檐下站著一個人。
衡智源面色蒼白,先前只不過是猜測罷了,現在事實擺在自己的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被背叛的感覺讓他感覺心如刀割,衡智源眼前似乎浮現了曲物華那張略顯譏誚的臉,嘲諷著說。「原來自己不過就是被人當槍使。」
深刻的悔恨縈繞在他的心頭。衡智源站在窗口,拳頭握的死緊,目光閃動了片刻,悄無聲息的向後退了一步。
他們不仁,還指望自己繼續听從他的命令?
大哥不是想要那半邊灕水澗印嗎?
那他就非不讓他得到。
物華背著手站在窗前,也許是知曉自己不會武功的緣故,那些人也不懼怕自己從這里逃出去,便只在門口派人守著。
除了午飯時間,倒是不曾打擾過她。
雲書坐在一側捧著一卷書冊看的津津有味。
外頭突然傳來刀劍交接的聲音,因為就在隔壁的緣故,所以听起來很是刺耳。
因為衡元白這屋子雖然佔地位置尷尬,因為離其余房子比較遠,所以那些人毫無顧忌的鬧出這般的動靜。
物華皺了皺眉,伸手就想將窗戶關上,思索了片刻,卻只是將窗戶半掩上了。
雲書抬起頭來瞧物華,發覺物華已經走到了床邊,一副想要和衣睡下的模樣。
雲書斂了斂眉,將所有的疑問吞進了肚子里,將手中的書卷放在一旁。
不知過了多久,刀劍聲終于漸漸停了下來,房門被人從外頭靜靜推開,仔細的在房內轉悠了一圈,發現這里沒有什麼動靜,那人才又出去了。
物華並未睜眼,但是心中猜測,應當是外頭看守自己之人。
隱約間雲書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眉頭一皺,猛地從地上坐起來,這才發覺面前站著一個被黑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男子。
仔細觀察了一下那男子的模樣身形,雲書遲疑的喚了一聲。「秋烜?」
男子輕哼了一聲,坐在了房間內唯一的一張椅子上。
听到雲書的叫喚,物華從床上起身,走到秋烜的身邊。
雲書已經將他的面巾取下,秋烜面色蒼白緊咬牙關,身上泛著濃重的血腥味道。
雲書皺著眉,似乎想要檢查一下秋烜的傷勢。
可是他十分抗拒雲書的觸踫,他呼吸急促的喘息了片刻,對著物華的方向伸手,「藥。」
「什麼?」雲書瞧著他的動作,實在不明白秋烜到底要哪里的藥。
物華則是一動不動的站在他的面前,眉頭微動。「你要什麼藥?」
秋烜額角一抽,大滴的汗水順著他的眉角鬢間滑下,他的唇瓣被他自己咬的發白,他聲音低低的。「當初我寄存在你這里的藥,快給我。」
秋烜的聲音波動極大,似乎控制不住自己一般。
瞧著秋烜這幅模樣,物華遲疑了片刻。那藥若是還給了秋烜,那他們之間唯一的紐帶便斷了。
可瞧著秋烜這副痛苦的模樣,物華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這藥本就是他存放在她這里的,三年之期已到,她現下是在遲疑些什麼?
物華咬了咬牙,直接開始月兌外裳。
秋烜也不知是不是病糊涂了,一雙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物華。
發覺秋烜的視線,物華卻是顧不了那麼多了。
當初親手將白玉瓶子縫進內衫的時候,物華還不覺得什麼。現在才發覺這層層保護之下,竟是個累贅。
物華撩了撩衣袍,發覺秋烜竟是絲毫沒有要避嫌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氣。
鼻尖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水。
只得自己背過身席地而坐,讓雲書尋了一把剪子過來。
干脆利落的一剪子下去,物華將白玉瓶子取了出來,遞到了秋烜面前。
顯然沒想到物華將這白玉藥瓶縫在內襯中,秋烜低頭便只見兩條白花花的大腿,面容扭曲了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氣。
唇角一抿,根本來不及說些什麼。
剛從物華手中接過藥瓶,便只听到外頭腳步聲又響了起來,秋烜只得強撐著從窗戶內翻了出去。
物華撕袍角撕的干脆,雲書站在一旁,低頭瞧了一眼物華露出的大腿,悠悠然的提醒道。
「公子,我們所帶的換洗衣服不多。」
物華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噎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