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問的愣了愣,衡智源冷哼了一聲,不由自主的向著門口方向望過去一眼。
聲音壓低了一些。「你可知曉那些事情是何人所做?」
物華含著笑,直勾勾的與他對視了片刻,「你。」
被物華猜中,衡智源目光只是閃動了片刻,隨即大方的點了點頭。
物華仔細觀察著的他的面色,發覺他眉眼緊蹙,說這話也不像是來跟自己炫耀。
物華斜靠在床上,雙手交疊放在身前。
被物華盯得久了,發覺她並不說,就那麼似笑非笑的瞧著自己,衡智源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
「你為何不問?」
「問什麼?」物華奇怪的瞧了他一眼,很不明白他的問題。
衡智源被她噎到,只得怔怔的瞧著她。
也是,讓物華問他什麼?為什][].[].[]麼這麼做?
這不是說的廢話麼?
瞧著物華似乎已經猜出了自己現下的處境,衡智源咬了咬牙。
「你就不好奇我來找你做什麼?」
「呵呵。」物華唇角微微一動,「你還能來做什麼。」
「怕是已經發覺旭叔與你大哥之間瞞了你不少事情,心有不甘吧?」
被物華一語道破,衡智源心中郁悶。
盡管衡智源清楚,物華上次能告誡自己,想必已經知道了不少事情。但那不過就是自己的猜測,可今日一瞧,發覺她果真是知道了。
衡智源不免心中有所郁悶,自己與他們日夜相見,都沒發覺他們之間私下的交情,怎麼物華一個外來人,反倒是比自己看的清楚?
「那還不簡單?」物華冷哼了一聲,話中未曾留情。「就你這涉世未深的模樣,你還想將你穩操勝券的二哥逼到如今這個地步?」
被物華憐憫的目光上下掃視著,衡智源不由怒上心頭,全身血液都向著他的面上灌了過來。
「你。」
「嘖嘖。」物華瞧著衡智源一副炸毛了的模樣,哼了一聲。「若今日是你二哥在此,听到我這話,你覺得他會像你這般,像個炮仗一點就著?」
衡智源突然沉默了下來,沉思了片刻。
物華也不催他。
兩人面對面的坐著,面前的衡智源一臉挫敗。
「那按你說,我就沒有與他們一爭之力?」
「爭?」物華嗤之以鼻。「你大哥有旭叔做後盾,你二哥有輝伯暗中相助。」
「你想拿什麼跟你兩個哥哥爭?」
听到物華這麼說,衡智源大吃一驚。
物華雖說進了灕水澗一月,但是不是在衡元白的房間不曾出去過,就是出去,也是在妙白的陪同之下,到處走走看看罷了,這些消息她是從哪里得到的。
這話衡智源何嘗不明白,只是原本以為觸手可及的東西,突然有了告訴你那不過就是鏡花水月,將他怎麼能甘心?
物華就像是清楚他心中所想一般,淡淡的問了一句。「這澗主之位在你眼里,是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得到的東西麼?」
「恩?」發覺衡智源似乎不大明白自己的意思。
瞧了瞧眼前看起來跟自己這具身體年紀相仿的衡智源,她不由嘆了一口氣。
灕水澗內民心淳樸,衡智源又打小在澗內長大,如此影響之下,他雖說不笨,但人情世故接觸的少,被人保護的極好。
所以看來像是個未長大的孩子。
物華不知為何竟是想起了那個與自己越走越遠的弟弟,燁華這些年跟自己走的頗近。
可是最後落榜,在旁人不斷地攀比之下,就算燁華清楚,他落榜之事與物華沒有什麼干系,最終和物華疏離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日後麻煩。
發覺自己想偏了,物華唇角抿了抿,喉口一動。
「就算是失去你兩個哥哥,你也要得到那個位置麼?」
衡智源恍惚之間似乎想起父親尚在之時,三兄弟相依相伴的日子。
是啊,到了最後怎會變成這樣。
「你就算是爭到了那個位置,你想怎樣?又能怎樣?」
在物華看來,這灕水澗主的權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灕水澗主又不等同于皇位,就算爭得的要死要活的,得到了後。
又能用來干什麼?
其實這點她一進來,發覺灕水澗內勢力分為兩派,便是有如此的感覺了,畢竟這灕水澗主又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權利,至于生活
瞧瞧衡元白吃住與灕水澗中的住民沒啥兩樣,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在爭什麼。
其實她瞧著那衡元白,看起來就像是十分怕麻煩之人。
為了這麼丁點大的權利,跟他哥哥斗,跟弟弟斗,有什麼意思?
要是自己,如果他們願意當著灕水澗主,讓他們自己爭去好了。
衡智源瞧著物華那滿面的不解,頓時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仔細想了想,認真的回答。
「其實,起先,我也是如此想著。誰願意爭那個澗主之位。」
「後來。」回憶到此,他不好意思的模了模鼻子,「後來發覺,父親竟是將澗主之位傳給了向來游手好閑的二哥,在旁人挑唆之下,最後也不知怎麼就動了心思。」
「游手好閑?」物華眉頭微動上下掃視了衡智源一眼,緩緩地搖了搖頭。
「你什麼意思?」生怕眼前之人一言不合就炸毛,物華直接跳過這個話題。「你前來尋我,不要告訴我,就只是為了告訴我這些?讓我給你開導開導?」
衡智源滿面漲紅,瞧著眼前之人明明跟自己年紀相仿,卻用一副老成的模樣對自己說話。
他頓時感覺面上無光。
但是不知是不是想起了物華先前所說的話,他強行忍了下去,倒是讓物華頗感意外。
看來先前不過就是轉了牛角尖,如今,醒悟的還不算晚。
倒是孺子可教。
閑扯了這麼久,終于想起了正事。衡智源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可知曉,明天便是元白哥接受考驗的日子。」
「考驗?」對于這個詞,物華感到十分的新鮮,「什麼考驗?」
物華畢竟是外人,不知道澗主登位的流程,是自然的,所以衡智源解釋道。「每個澗主正式登位祭祖之前,都會有三日的藥草考驗之期。」
「澗內的所有人,可以將種好的藥草送到祭壇前,讓澗主辨別。」
「只是識別藥草這麼簡單?」物華皺了皺眉。
衡智源果然在她的矚目之下,搖了搖頭。「自然沒有如此簡單。」
「第一日靠雙目辨別藥草,第二日便只能靠嗅覺,第三日則是將一碗湯藥端到他眼前,讓他說出其中藥草的用量火候,缺一不可。」
「若是錯了呢?」
「沒有錯。」衡智源緩緩搖了搖頭。「不可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