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驚這話問的沒頭沒腦,物華卻是十分清楚他到底是在問什麼。
眼見物華並不答話,曾驚雙目圓瞪。「是誰跟你里應外合?」
上鉤了,物華輕輕揚了揚唇角,瞧了曾驚一眼。「你在說什麼?哪里有什麼人跟我們里應外合?」
「不。」曾驚一根筋的腦子已經認定了一件事情,「你一個根本不會武功的書呆子,怎麼可能從山洞里逃出來?」
如果不是有人將物華放出,她這個時候應該還在山洞里等死!
「是麼?」物華略帶些許的詫異。
看到物華如此驚訝,曾驚似乎受到了什麼鼓勵,思緒一轉,一個名字月兌口而出。「曾謝?!」
這個名字月兌口而出之後,曾驚似乎想通了一般。
剛才曾謝提前離席,一定是去釋放物華去了。
「是曾謝放你出來的是不是?」
在曾驚的矚目之下,物華不答反問。「他不是你的弟弟麼。」
眼見物華避開這個問題,曾驚的心中怒火大盛,已經認定這一切就是曾謝所做,他冷笑道。「弟弟?」
「他算是什麼弟弟?」
曾驚哼了一聲。「還不如我手下養的一條狗!」
他目光通紅,物華毫不懷疑,如果現在曾謝站在他的面前,曾驚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前,將曾謝撕個粉碎。
「一條狗還知道報恩,他卻是胳膊肘往外拐,寨子里的人對他這麼好,我這麼滿心信任他,他居然干出這種事!」
物華皺著眉,「他費心費力的幫你主持大局,就算是受了傷寨子里的所有事情都是他一手操辦,怎麼到了你嘴里,就成了豬狗不如的東西?」
「難道不是嗎?」。曾驚雙目瞪大,「寨子里的人這麼信任他,他還將你們帶回來,不是豬狗不如是什麼?」
「呸。」曾驚似乎明白了什麼。「是不是上次他就跟你們勾搭上了?」
「所以你們才沒有動他?讓他們平安回來了?」曾驚目光之中略有瘋狂之色,已經認定是曾謝背叛了自己。
「狗東西!」
瞧著已經陷入自己臆想之中不可自拔的曾驚,物華抿了抿唇,自己沒說兩句,曾驚便立刻懷疑到了曾謝的身上,這個讓她覺得很是詫異。
物華低頭看了看罵罵咧咧的曾驚一眼,沉思了片刻,緩緩問道。
「你就沒有干過什麼對不起曾謝的事情?」
曾驚的話戛然而止,房間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果然如同自己所料,物華眉頭微動,向著門口方向瞧去了一眼,又引導著問道。「你如果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曾謝的事情,他又怎麼會這麼做?」
或者換一種方式就是說,若不是心中有鬼,若不是干了什麼對不起曾謝的事情,曾驚怎麼可能一直防備著曾謝,怎麼什麼事情都會認為是曾謝所做?
曾驚不知道想到什麼,雙目驟然瞪大了一圈,低聲喃喃道。「不可能啊,當年的所有人,我都已經殺干淨了,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知曉?」
這里面有隱情,物華目光微亮,低頭瞧了曾驚一眼,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不可能。」曾驚下意識的反駁道,但是這話一說出口,曾驚自己都不相信。
曾謝一直對自己很恭敬,並沒有什麼異常,難道都是裝的麼?
要不就是被他無意之間知曉了這個秘密,所以曾謝這才刻意的引狼入室。
將物華他們引了進來,只為了報仇。
「不可能?」物華上下打量了曾驚一眼。「就你這樣的性格,做事怎麼可能做到滴水不漏?」
被物華說的一愣神,曾驚又仔細想了想,發覺當年的所有相關人物確實已經入土。
突然之間,他又想起一個可能,氣得渾身發抖。「難道他想起來了?」
物華怎麼可能察覺不出這件事情另有隱情,趁著曾驚晃神的時刻,物華接著問道。「想起什麼了?」
「想起他父母,是我」曾驚猛地住了口,抬起頭盯著物華。「你套我的話?」
此時反應過來,正是可惜,物華在心頭惋惜了一句,冷冷笑了一聲。「我需要套你的話?」
「你當年屠殺曾謝父母,逼的他失去記憶的事情,你還當這是個秘密?」
「還將所有一切都交到他手中,你活該落到如此下場。」
「你怎麼、你怎麼知曉。」曾驚恐懼的瑟瑟發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小心隱藏了七年的東西被突然翻了起來。「是曾謝是不是?」
物華沒有想到竟是真被自己猜對了,她低頭看了曾驚一眼,搖頭嘆息道。「你當年做下如此事情,就沒有想過,你的後果麼?」
「後果?」曾驚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面容猙獰扭曲。「什麼後果,是我失算,不該婦人之仁!」
「執迷不悟。」物華笑了一聲,突然在曾驚吃驚的矚目之下,向著邊上站了一步。
「進來吧。」
房門被人輕輕從外頭推開,門口站著一個渾身浴血,面上刻有一道刀疤的男子,他直愣愣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
似乎許久都反應不過來,還是身後的人推搡了他一下,這才將他推了進來。
曾謝僵硬的走到他們身前,目光死死粘在曾驚的面上,似乎想要透過這一張他看了足足七年的容貌,去觀察內里他毫不熟悉的靈魂。
物華瞧著曾謝這副模樣,突然伸手指著曾謝面上的刀疤,嘆息道。「想必,這面上的這道傷疤,也是拜你所賜吧。」
物華並沒有特意詢問誰,但是房間內的人,都知道她是在問曾驚。
瞧見曾謝站在門口,曾驚先是吃驚的盯著他,後來卻不知道為什麼竟是不敢直視曾謝那雙包涵著他所有情緒的瞳孔。
听到物華如此問,曾驚頓了片刻,才爆笑道。「是啊,他父母是我殺的,跟著他的所有人都是殺的。」
曾驚的目光冰冷狠倔的嚇人,矚目著曾謝不停抖動著的身體,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原因,他聲音之中竟是有一絲的暢快。「就連他面上的這道傷疤,都是當初我看不順眼下,刻意畫上的。」
其實仔細看過去,曾謝的五官清秀,輪廓分明,若是沒有臉上這道猙獰的傷疤,定是一個俊雅的少年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