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馬上就到飯點了,那邊的,還有幾個菜?」
「哎哎?那邊的菜洗好了沒有?」
「快,加柴火啊,你發什麼呆?」
「快快下菜!」
曾謝一改昨夜的陰冷形象,中氣十足的站著指揮。
穿了一身火頭軍服的陳將軍默默坐在爐火前,看著那個轉眼就變了臉的年輕小伙子發呆,若不是親眼看見,他著實不敢相信,今天這個是昨夜的那個小子。
變臉變得真快,就在陳將軍發呆的時候,掌勺的大廚看了他一眼,大聲吼道。「你這小子。」
曾謝其實眼角一直在盯著這里,立刻轉過身,聲音比大廚的還要大。「你怎麼干事的?怎麼還不加柴火?」
「你小子找揍嗎?」。曾謝揮舞了一下拳頭,瞧瞧給陳將軍試了一個眼色。
陳將軍有些哭笑不得,曾謝的年紀看起來都能做自己兒子了,竟然對著自己大吼小叫的,但是瞧著曾謝對自己擠眉弄眼的模樣。
陳將軍忍了又忍,這才低下頭,悶頭向著爐火之中丟著柴火。
被曾謝搶了先,大廚自然不好再說下去,只能的用手中的掌勺在大鍋里翻了翻,斜眼瞧了瞧蹲在爐火邊悶頭不響的陳將軍。
瞧了瞧,似乎覺得模樣輪廓有些眼熟,但是因為陳將軍的臉被曾謝刻意涂黑了,現在又蹲在爐火邊,說不出的狼狽,所以導致大廚一時間想不起這眼熟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曾謝極為會瞧眼色,眼見大廚此刻動作緩慢,眼光不時地飄動到陳將軍那里。
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連忙湊到跟前,瞧了瞧火候大聲問道。「大廚,這是個什麼菜?」
大廚回過神來,瞧見曾謝那半張有傷疤的臉已經湊到了自己的身前,頓時嚇的退了一步。「你干嘛湊的這麼近?」
曾謝笑了笑,「因為這菜太香了,實在有些忍不住。」
大廚本來有些不滿,在听見曾謝如此說話之後,頓時把這一點點不滿給拋到腦後去了,抓起大勺子攪了攪。
眼中得意時候濃厚,「香吧?」
「香,香。」曾謝點點頭。
大廚白了他一眼。「香也不管你什麼事情,這可是給林副官的菜。」
「林副官?」曾謝瞧了瞧那鍋菜。「林副官一個人能吃的了這麼多菜嗎?」。
「管你什麼事情?該干嘛干嘛去。」大廚擺了擺手,像是在趕蒼蠅一樣。
「好好。」曾謝飛快的應了幾句,臨走之前訕訕笑道。「大廚,這小子是我手底下的兄弟,因為昨天病了,今天估計是燒壞腦子了,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
大廚听到曾謝這麼一說,恍然大悟。「原來是你手底下的,我說怎麼這麼眼熟。」
「得了,我知道了,叫他機靈點就是了。」
「好叻。」曾謝一邊低聲應著,一邊飛快的跟陳將軍交流了一下眼神。
既然曾謝已經跟大廚解釋過了,那大廚自然就將心頭的疑惑給拋在了腦後,熱火朝天的搗鼓了起來。
曾謝在營帳門口站著,此刻一個小子走了過來,與曾謝做了一個短暫的眼神交流,曾謝唇角微微一勾,便立刻鑽進了營帳之中。
將桌上的托盤端到了傻傻杵在一旁的陳將軍手中,低聲囑咐道。「待會你跟在前頭那人的身前,不論做啥都別說話。」
陳將軍瞧了瞧曾謝手中的托盤,目光一掃,便知曉那幾盤菜是林副官最喜歡吃的,頓時不明所以的猛地抬頭看著曾謝。
曾謝卻是只對他微微點頭,便強行將手中的托盤塞到了他的手中。
「叫你拿著,怕什麼?」
林副官不同于掌勺的大廚,大廚不認識自己那是因為只見過自己幾面而已,可是林副官這些年都跟在自己身邊。
知根知底的,怕是自己一進去,林副官就能認出自己來。
昨夜曾謝死活都不讓自己出去,今天又讓自己穿著這一身去見林副官?
這是想做什麼?這跟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別?
曾謝看見陳將軍還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時不時的皺著眉頭好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再看了看周圍人看過來的眼神。
曾謝咬了咬牙,這個五大三粗頭腦簡單的家伙!
伸腳就踹了過去,只是他看起來用的力道很重,但是實際上並沒有給陳將軍什麼痛感。
「你今天是傻了麼?叫你送個菜,唧唧歪歪的跟個娘們似得。」
陳將軍被曾謝這麼一踢,腦門上青筋蹦的歡快,可又听見曾謝罵罵咧咧的聲音,他頓時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曾謝飛快的解釋了一句。「將軍,我若要害你,何須如此拐彎抹角?」
曾謝聲音很小,但是听到了陳將軍的耳中,便立即反應了過來。
連忙按照了曾謝的囑咐,垂著頭跟在了前頭的人後頭。
「你手底下,什麼時候,有這麼一號人了?」先前掌勺的大廚已經月兌了圍裙,正用手帕擦著手,明顯是看見了先前曾謝教訓陳將軍的這一幕,緩緩走到了曾謝的邊上問道。
「大廚你每天那麼忙,哪有空關心這些,不知道也是難免的。」曾謝笑眯眯的回答道。
「我看你手底下的,都挺聰明的啊。」盡管曾謝如此說,還是止不住大廚幽幽的感嘆。
「哪里。」曾謝听到這里,無奈的搖了搖頭。「大廚這就不知道了罷?」
「這再聰明的人,一旦染了病,腦子自然就轉不靈活了。」
大廚思索了片刻,伸出手拍了拍曾謝的肩膀。「嘿!小子,你這話倒是有些道理。」
「哪能哪能啊。」
就算是經由了曾謝的再三保證,陳將軍心里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不過也是難免,畢竟他先前剛剛才遭遇了手底下最信賴的鄧副官的背叛,雖說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想明白鄧副官是為了什麼背叛自己。
如果是為了這個將軍的頭餃,就算是他死了,他手底下可是還有兩個副將,三個副官在,怎麼也論不上他。
再加上這次替朝廷運糧,他幾次三番的阻擋,就算最後是在救急的時刻將糧食運到了。
那他也只能算是功過相抵,等到樂王殿下從城內出來,自然就沒有他什麼好果子吃。
那鄧副官是為了什麼?
這個問題,昨晚陳將軍睜著眼楮想了一夜都沒有想清楚。
不過,他相信只要自己活著,這個他遲早會知曉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