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到李莞身上。
只見她軟綿綿的靠在床頭,面容蒼白憔悴,與那張裝飾艷麗的大床格格不入。
事已至此,李莞也懶得再掩飾什麼,懶懶的靠著,一言不發。
俞奉堯和司空元臻一左一右坐到桌邊,鄴子琤卻直接坐到了床邊,滿懷關切地問她︰「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難受嗎?」。
李莞抿著唇笑了笑,輕聲道︰「還好,就是覺得很累,身上沒勁。」
鄴子琤疼惜的撫了撫她的頭發,吩咐妙菡︰「請章太醫進來為李小姐把把脈。」
章太醫低眉垂手的走進來,躬身行禮。
鄴子琤讓到一邊,他便過來為李莞診脈。
「如何?」片刻後鄴子琤問道。
章太醫收回手,起身回道︰「李小姐的脈遲大且軟,按之豁然而空,`.``是氣行無力,血脈不盈的表現。不過目前的癥情還算穩定,只需細細的調養即可。」
「那她昨晚為何會突然暈過去?」俞奉堯面露不解。
「回稟國公爺,李小姐的病乃是陳年舊疾,平素保養得當自然無虞,若是邪氣侵體或者情緒波動劇烈,便極有可能導致病情突然加重。
俞奉堯想起昨晚的情形,微微頷首。
章太醫見這里沒他什麼事了,就行禮告退。
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幾個。
知道李莞暫無大礙,鄴子琤就開始數落她︰「剛才章太醫的話你可听明白了?你要是再這麼作踐自己,早晚有天小命不保,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李莞看起來病怏怏的,說出來的話卻硬得硌人︰「借你吉言,早死早超生。」
「那我就祝你早登極樂。」
「多謝。」
倆人貧了幾句嘴,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
司空元臻面無表情的喝茶,俞奉堯卻詫異的挑起眉,仔細的打量李莞。
她靠在那兒,雖難掩病態卻目光清明,神色安怡,,沒有絲毫擔憂和不安。
他眼底劃過一絲困惑。
李莞察覺到俞奉堯的目光,臉上露出幾分冷意。
她不動聲色的掃了他和司空元臻兩眼,狀若無意道︰「怎麼不見江公子?我听鶴望說他也在听風樓,怎麼沒有一起過來坐坐?」
俞奉堯三人難掩驚訝,特別是司空元臻和俞奉堯,看向她的眼神都多了幾分凝重。
李莞吃吃的笑起來︰「你們該不會顧慮著我是個病號,所以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吧?」
他們沉默了。
的確如她所說,他們來見她之前商量過了,先把孟家的事按下不提,好讓她安心養病。
李莞一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而且還很清楚這肯定是鄴子琤要求的。
她徑直對鄴子琤道︰「你也太小看我了,不過是不小心讓人知道了個小秘密,我難道還要尋死覓活啊?」
這次鄴子琤沒有回話,而是面帶狐疑的打量她。
從司空元臻那里他听說了不少孟家的事,知道孟家為了抗衡江家,背地里都干了些什麼,比如號召江南的商賈們給軍需燒銀子,最後孟家拔了幾根皮毛就全身而退,而江家卻被迫損失了整整兩年的紅利……
「你膽子不小。」司空元臻率性打破沉默,不帶情緒的評價道。
李莞眨眨眼,歪著頭笑道︰「謝王爺夸獎。小女別的愛好沒有,就喜歡賺點小錢錢,以保後半輩子能過上幾天揮金如土的爽快日子!」
「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把孟家一鍋端了?」
「王爺您是什麼身份,江家于您而言也就是錦上添花的玩意兒,孟家那點家當想必還入不了您的眼!」她頓了頓,狡黠一笑,「再說我也是有靠山的,不怕!」
司空元臻露出個「有點兒意思」的表情,俞奉堯了然的垂下眼。
只剩鄴子琤不明所以︰「什麼靠山?」
這人每到這個時候腦子就打結了。
李莞望著他,眼神曖昧。
鄴子琤突然明白過來。
他「蹭」得站起身,皮笑肉不笑的道︰「既然你精神這麼好,那趕緊走人,回頭讓人把昨晚的房錢給我送過來,我一介窮書生,比不上你家底豐厚!」說完一甩袖子走了。
李莞望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腦子里浮現出兩個字,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