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烈這個人,不管走到哪里,他都會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花錦程抬眸看著他。
李烈的淡漠的眼眸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就活了起來。
江恩重跟樂無憂同時蹙眉,他們很不喜歡李烈看花錦程的模樣,那種感覺就如同被野獸頂上了一般,如芒在背。
「姐姐,你認識李少嗎?」。花錦藍疑惑出聲,臉上的驚訝慢慢的變成了欣喜,但花錦程還是瞧見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那抹暗沉。
「原來你是錦程的妹妹。」李烈的目光這才落在了花錦藍身上,「失禮了。」
微笑,頷首。
簡簡單單的兩個動作卻讓花錦藍心中妒意翻騰。
「李公子跟姐姐原來早就已經相識了。」
花錦藍彎唇笑了笑。
「是啊,已經認識很久了,所以,再見到李烈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想,他究竟欠了我多少的錢,我才會跟他有這種緣分呢?」花錦程的手指從眼角拂過,那雙桃花眸中透露出的清冷的光芒讓李烈的眉頭不可察覺的一皺。
「或許,欠的不是錢呢?」李烈雙眸微眯,輕聲問了一句。
「不愧是貴人,猜的就是正確,你欠我的,這一輩子可都是還不清的。」花錦程輕笑,那一抹笑容卻像是一把刀,重重的刺進了李烈的心髒。
「錦程……」李烈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我自認沒有得罪你。」
「這種事情,誰知道呢?」花錦程臉上笑容更深了幾分,「江大哥,我有生意上的事情要跟你談,咱們去外面走走吧。」
「好。」江恩重點頭,他不喜歡李烈,但卻也擔心著花錦程這副模樣會不會刺激到李烈。
「過些日子,將會舉辦一場大賽,獲勝的商家,會成為皇商,專門為宮中供應布料,錦程,我覺得你應該爭取一下。」李烈開口。
花錦程自然知道這件事情,就在七月十五,中元節,已經沒有幾天了,只是她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參加。
皇城,那就是一個漩渦,一旦陷進去了,要麼做人上人,要麼就是萬劫不復。
「白夫人想必也希望看到錦雲坊被發揚光大。」李烈加重了語氣。
「多謝告知,我會到場。」
花錦程微微頷首,抬手將兜帽戴上,隔絕了那些或是嫉恨或是探究的視線。
「那我等你。」
李烈目光灼灼,好似想要刺透那層偽裝,看進花錦程的內心,看清楚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李烈開始以為,他的搭訕必定會被花錦程給搪塞過去,也會裝出一副兩個人之間並不熟的模樣,實在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那一段話。
花錦程剛剛走出了船艙就被冷風吹了進來,她靠在了門板上,垂眸看著白皙的指尖。
「你跟李烈很熟?」江恩重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豈止。」花錦程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江大哥,我想邀請你去花府做客。」
「給我一個理由。」
花錦程抬眸認真的看著他,「錦程不舍得江大哥睡客棧,這個理由怎麼樣?」
「說實話!」江恩重抬手在她頭上敲了一下。
「愛去不去。」
花錦程哼了一聲,她算是明白了,江恩重就是一個抖的,你越是給他臉,他就越是知道什麼叫蹬鼻子上臉。
「哎……你這太沒誠意了吧?」
江恩重手中的折扇刷的一聲打開,他跟在了花錦程的身後,不滿的道。
「那江大哥究竟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花錦程腳步加快了幾分。
「我答應了,答應了還不成嗎?明天我就去拜訪你父親,順便住下。」江恩重的語氣中滿是無奈。
「江大哥不會白去一趟的,錦程會送你一份大禮。」
花錦程停下了步子,藏在兜帽下的雙眸熠熠生輝。
「那我就期待著。」江恩重笑道,雙眸隱晦的朝著一個角落掃了一眼,唇角的笑容加重了幾分,他湊近了花錦程幾分,輕聲說了幾句話。
花錦程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訝異,「這不可能吧。」
「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嗎?」。江恩重無語。
花錦程垂眸思索了片刻,「那我去問問無憂。」
「誒?」江恩重眨了眨眼楮,然後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你這個沒腦子的……」
「江少,好久不見了。」
手腕一痛,江恩重的手縮了回去,他側眸看著突然出現的人,眸底閃過了一抹陰沉。
「大人。」江恩重抱拳行禮,「我們好像剛剛才見過。」
李烈的步伐一滯,臉上閃現了一抹薄怒,不過瞬間,這抹怒氣就給他給壓下去了,「錦程,方便談談嗎?」。
「不好意思,小錦程已經跟我有約了。」江恩重擋在了花錦程面前。
「好啊。」花錦程轉身往外走去,「來這邊吧。」
李烈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江恩重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明白花錦程這樣做的意思。
「姐姐,李公子。」
花錦藍快步走了過來,「姐姐,你身體不好,還是我陪著吧。」
花錦程抬眸看向了李烈。
李烈盡管心中不喜,但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他點了點頭,算是默許。
花錦藍臉色一喜,親昵的挽住了花錦程的手臂,然後便開始說起了她們之間的往事。
李烈本來不想听的,但是听花錦藍說著花錦程的過去,也便耐著性子听了下去。
「她的性子,好像變了。「
李烈有些訝異的看著沉默的花錦程,對方的臉龐隱在了一片暗色之中,看不真切,他伸手想要將花錦程頭上的兜帽摘下。
「李公子,你逾越了。」
花錦程側眸看他,縴細白皙的手指抓著兜帽的兩側。
李烈這才發現她很瘦,瘦的讓人心疼,「我請你吃飯吧。」
一句話突然出口。
花錦程微微一愣,李烈也愣住了。
花錦藍憤憤的咬了咬牙,強笑著說道,「姐姐還在病中,入口的東西要極為忌諱,所以李公子的邀請……」
「好啊。」花錦程打斷了她的話。
花錦藍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尷尬。
李烈玩味的笑了,這兩姐妹還挺有意思的。
花錦程在外面吹了一會兒風,實在是耐不住寒,就走進了船艙,只留了花錦藍跟李烈在外面。
「小錦程,不願意做的事情,你可以不用勉強的。」
肩上一沉,尚還帶著溫度的外衣披在了身上。
「沒什麼不願意做的。」
花錦程搖頭,手指抓緊了衣服,「江大哥,你懂醫嗎?」。
「略懂。」江恩重道。
「那你說,犯傻是一種病嗎?執拗是一種病嗎?明明那麼多人都說他不好,為什麼一個人,還是會認為那個人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