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程手中握著書,背靠在了書架智商,面前的人就像是一頭野獸一般,濃厚的陰影將她整個人都罩住,逃不掉,避不開。
「啊!那是什麼!」
突然間出現的一聲慘嚎讓李烈的氣勢一滯。
花錦程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目光偏移,快步走到了花錦藍面前,擔憂的抓住了她的手,「怎麼了?」
「我,我好像看到了一條蛇。」花錦藍縮了縮身體,往花錦程身邊靠了靠,小臉兒被嚇的一片煞白。
花錦程掃了房間一眼,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臉頰,「哪有什麼蛇,大概是你看錯了。」
「可,可能吧。」花錦藍仍然驚魂未定。
「侯爺,我想在這里看會兒書,侯爺介意嗎?」。花錦程側眸看著李烈。
「你隨意。」
「姐姐……你跟侯爺借了,去別處看吧,我總覺得有些害怕。」花錦藍怯怯的說道。
「我還不知要看什麼。」花錦程道,她松開了花錦藍,沖著李烈微微欠身,「侯爺,我妹妹就麻煩你照顧了。」
「書房有些冷,我讓人送火盆跟熱茶過來,你想看什麼就盡管翻。」李烈點頭,然後便離開書房。
花錦程收回了目光,然後便走到了書架旁邊,一本本的翻看著,基本上幾個呼吸的功夫她就會將書重新放回去,然後拿下一本。
很快便有人將火爐跟熱茶送了過來,梨兒讓人將東西放好,每隔一會兒,就會遞給花錦程一杯熱茶,讓她暖暖身體。
花錦程基本上將書房的書翻了大半,卻仍然沒有找到什麼真正有用的東西,最後她也只拿了莫弦天寫的那本游記,問了李烈所在的地方,便跟梨兒一起走了過去。
「夠了!」
兩人還未到涼亭,就听到了李烈的訓斥聲。
花錦程的腳步微微一滯,她看著誠惶誠恐跪在地上的花錦藍,唇角勾起了一抹細微的弧度,然後旋即便收斂了起來。
「侯爺。」
她提高聲音喊了一聲,然後快步走到了涼亭,在邁上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鞋子卻是不小心踩住了裙擺,她驚呼一聲,臉上露出了一抹慌亂。
「小心。」李烈連忙喊道,但他的動作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木易之出手快,收手也更快。
花錦程站穩了身體,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李烈快步到了她面前,一臉焦急。
「沒事。」花錦程勉強笑了笑,「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李烈搖頭,冰冷的目光從花錦藍身上掃過,「還不起來嗎?」。
「是。」花錦藍起身,她小心翼翼的抬眸,然後又快速的垂下了眸子,一切都發生的那麼快,但卻還是讓人清晰的看到了她通紅的眼眶。
「找到自己要的東西了嗎?」。李烈放柔了聲音,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花錦程搖頭,「莫公子這本書,我想拿回去看看。」
「好。」李烈點頭,「去屋子里坐坐吧。」
「不了,時間已經不早了,錦程就告辭了。」花錦程道。
「我送你們吧。」李烈也沒有勉強。
到了門口,花錦藍率先上了車。
「錦程。」李烈開口喚住了她。
「恩?」
花錦程轉身看他,「侯爺?」
「我過幾日就要回去了,那本書先在你那兒放著,等我回來了,亦或者你去了濟安城,再還我便好。」
「侯爺要走嗎?」。花錦程捏緊了手中的書卷,「錦藍怕是要害相思病了。」她笑了笑,「侯爺一路平安。」
「你可會惦記我?」
「侯爺的書還在我這兒,自然是惦記的。」花錦程笑道。
「錦程,十三街的事兒……我沒有惡意,只是那里原本就有我的賭坊,我不是沖著你們花家去的,也不是沖著錦雲坊去的,希望你能原諒我的唐突。」
「侯爺嚴重了。」花錦程道,「告辭。」
「我會想你的。」李烈說了一句,「小心花錦藍。」
花錦程側頭微微頷首,然後便上了馬車。
花錦藍果然沒讓她失望,為了讓李烈對自己死心,她也可以算得上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這一世,你要如何跟李烈雙宿雙飛呢?
花錦程勾起了唇角,「這書果然有趣。」
「姐姐是在看游記嗎?」。花錦藍小心翼翼的看著她,不知道李烈跟她說了什麼。
「恩,沒去過的地方,只好從別人的筆記上來一覽我晉朝的大好河山了,這位莫公子筆力不凡,寥寥數筆就能將那風景勾勒出來,好似眼前浮現了那些畫面一般。」花錦程贊嘆道。
「姐姐好似對那位莫公子極力推崇啊。」花錦藍眸光一閃。
「當然。我素來最羨慕的就是莫弦天那種人,逍遙自在,不被任何的東西與規矩所束縛,天大地大,想去哪兒便去哪兒,閑雲野鶴。」花錦程雙眸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她臉上的笑容也稍濃了幾分,使得那張臉瞬間明媚了起來。
花錦藍捏緊了手指,一抹嫉妒從心底緩緩的爬了出來,「我看侯爺對姐姐用心好似更深。」
「人心最易變。」花錦程搖頭,「我跟他終究是有緣無分。」
「那姐姐是心怡那位莫公子了?」
花錦程垂眸看著手中的游記,一聲輕微的嘆息從唇齒之中流了出來,「我這一生,都不奢求能有一個人對我如此。」她低垂著眸子,一股濃郁的悲傷從她身上流露了出來。
花錦藍一怔,心中涌現出了一抹疑慮,「姐姐可是有過摯愛之人?」
「我做過一個夢。」花錦程緩緩開口,花錦藍有些期待下文,但花錦程卻是不再開口了。
「什麼?」花錦藍忍不住問了一句。
「六慧大師說,那夢怕是我前世今生因果,我的夢里,有妹妹。」花錦程抬眸看她,眉眼之中盡皆憐惜跟悔恨。
「我怎麼了?」花錦藍心中一跳,她自然也听說過六慧大師能夠知曉過去未來的本事。
「我忘了。」花錦程搖頭,「每次想起那個夢,我只覺得會非常恨母親,不只是因為我自己恨,也是因為妹妹恨,因為爹爹恨,因為整個花家恨,每次想起來,這里……」她抬手捂住了胸口,「就好疼好疼好疼,疼的我恨不得用刀刺進去,讓自己解月兌了。」
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從眼眶中滑落了出來,「你知道的吧,上次我落水,是我故意陷害母親的,因為在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夢里的事情。」
花錦程咬著唇,身體都在顫抖著。
「什麼?」花錦藍擔憂的攬住了她的肩膀,雙唇緊抿,「姐姐,那只是夢。」
「是夢,可是太真實了啊,你喜歡李烈,你想要嫁給他,而在我夢里,懷了李烈孩子的你被母親在寒冬臘月,推進了還未結凍的池塘里。」花錦程抓著她的胳膊,整個人都在顫抖著,「而我就親眼看著,你唯一的孩子,還差半個月就能睜開眼看看這個世界的孩子……就那樣沒了,你說,我怎麼可能……還會在她面前那樣平淡,那樣若無其事!」
花錦程低聲啜泣著,花錦藍攬著她的身體,眸色復雜,「姐姐,那只是一場夢,大概是母親做的太過了,所以讓你才會如此害怕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