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都是先有了話,然後才有了罪名,有了證據。
紅唇白牙的厲害花錦程早就已經領教過了,甚至也有不少的人因為這四個字就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一百兩,不算多了。」花錦程抬眸直視著莫萱,平淡的眸光比起莫萱的憤怒與嘲弄要不知吸引人多少倍。
「萱兒,不可放肆。」莫弦天擰眉,神色之中有些不悅,「本來就是你不對在先,錦程姑娘替你打了掩護,你不感激也就罷了,怎麼如今還要出口傷人!」
「我哪有出口傷人,明明就是她為了雪霽那個賤人才跟我……」
「放肆!」莫弦天厲喝一聲,一張臉變得更為陰沉了,「一個女孩子出口成髒,你學了這麼多年學的是哪門子的禮儀?難道府里的嬤嬤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
莫萱的身體一顫,她不甘的瞪了花錦程一眼,—無—錯—小說然後站直了身體,有些怯懦的垂著頭,「哥,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了。」
「你已經大了,我管不著你了,日後不要去找雪霽姑娘的麻煩了,我已經跟她沒有關系了,你懂嗎?」。
「哥,你的意思是那個賤……」莫萱對上他冰冷的雙眸,剩下的字又重新吞了回去,張了張嘴,不情不願的道,「雪霽已經不會再纏著哥哥了嗎?」。
「本來也就是我的奢求罷了。」莫弦天搖搖頭,「日後若是再讓我看到你莽撞無禮,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你可明白?」
「是。」
「錦程姑娘那邊最近人手有點短缺,你暫過去幫忙,等我說你可以回來的時候,再回來。」
「你讓我去給花錦程打下手做侍女?」莫萱的聲調陡然拔高了幾個度。
花錦程也有些詫異的看著他,不明白這位莫公子的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你找雪霽姑娘麻煩的事兒,咱們暫且不談,莫萱,我平日里是怎麼教你的?」
莫弦天神色肅然,他的左手負在身後,右手虛握著放在身前,一副說教的模樣。
莫萱咬了咬唇,緊繃的身體緩緩的松弛了下來,就像是炸毛的貓咪突然變得柔順了起來,「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為人道,謙、誠、信、孝、尊、廉、平。修己身,正己行,慎己言。可是哥……」
「沒什麼可是。做了就是做了,錯了就是錯了,你挑起的事端,還期望著別人忍氣吞聲的承受所有的惡果嗎?莫萱,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這樣教過你。」
「是,我錯了。」莫萱重新垂下了頭,略微有些發紅的雙眸中滿是不甘心與怨毒。
「萱兒。」
莫弦天的語氣倏地放柔,他朝前走了幾步,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已經不是七八歲的孩子了,你可知如今濟安城的人對你的評價如何?你可知如今你在別人的眼中是怎樣一種形象?」
莫萱沉默,她當然知道,只是沒有人管她,也沒有人責罰她,所以她也就放任了自己,活的痛痛快快的,由著自己刁蠻任性。
「你做錯了事,就應該去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後果。」莫弦天道,「要麼一個月禁足,要麼去錦娘那里,時間不會多過一個月的。她不像是你想的那樣,錦娘的為人,我信得過。」
「錦娘?」莫萱有些疑惑為什麼兄長會改了稱呼。
「錦雲坊的當家人,女人坊的創建者,萱兒,她今年十七歲,萱兒,你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在做什麼?「
莫弦天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妹妹,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然後側身朝著花錦程作揖,「錦娘,萱兒就麻煩你了。」
「我不會給她工錢的。」花錦程沒有拒絕,「另外損壞的東西,要全部按照原價的雙倍賠償,莫公子若是沒有異議,那明日便讓郡主去女人坊吧。對了,還有,我希望郡主能收起郡主的架子,在我女人坊,人人都是平等的,所以若是郡主達不到我的要求,我是不會收留人的。」
「那是自然。」莫弦天素色道,「萱兒,還不快謝過錦娘大人不記小人過!」
「哥——」
「不用了,我受不起。」花錦程搖頭,「明日莫姑娘帶著銀票過去就好,莫公子,我就不打擾了,告辭。」她微微欠身,臉上笑意不減分毫。
莫弦天這才發現從她進門開口,她的神色好像都沒有太大的波瀾。
不管是面對莫萱的質問還是自己提出要求的時候,她始終都是那種雲淡風輕的模樣。
莫弦天突然開始好奇究竟有什麼事情可以讓這個女人面色大變,心緒大亂了。
「哥,為什麼要讓我去女人坊啊!」
等莫弦天回來後,莫萱有些疑惑的問道,「去了那個地方,我朋友都會笑我的。」
「誰會笑你?誰敢笑你?」莫弦天又是無奈又是寵溺,他伸手在人的額頭上彈了一下,「你可不要小看了花錦程這個人,萱兒,你若是能學到她一半兒的沉穩跟智謀,那我也就不用為你的以後擔心了。」
「我倒是沒有看出她哪兒沉穩來,一個人居然就敢來我將軍府,難道她就不怕有來無回嗎?」。
莫萱有些不屑的道,在她的心中不管花錦程的身家有多少,也始終都是一個不入流的商人,就算有皇商的名頭又怎樣?在這一畝三分地中,能將她壓得死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有來無回?你太小看花錦程,也太高看你那位父親大人了。」莫弦天搖頭,「若是咱們真的想讓她有來無回,那麼將軍府的覆滅也就不遠了。你可曾听說過去年的一個追殺令?」
「略有耳聞,當時我們還討論過,究竟誰那麼倒霉。京兆府尹溫承那個時候可是急的滿嘴的燎泡。」莫萱笑著說道,然後慢慢的她也就察覺到事情的不對了,「哥的意思是,那個追殺令是為了花錦程?」
「十有八九。」莫弦天點點頭,「前些年你的囂張跋扈已經做的足夠了,現在要的就是收斂自己的性子,打磨自己的耐性,我知道這些對你而言很難,所以才會讓你去花錦程身邊,只要你安心去看,專心去學,用不了一個月,你的性子就能扭過來了。」
「我覺得自己這樣挺好的。」莫萱扁扁嘴,有些不情願的道。
「嗯?」莫弦天雙眸微眯,上揚的尾音帶著一股子威脅的味道。
莫萱連忙嘿嘿一笑,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哥,你帶我出去玩兒唄,從明天開始,我一定不會惹禍的。「
「好。」莫弦天笑著道,「帶你去騎馬。」
「好哎,謝謝哥,我去換衣服,你等我啊。」
莫萱欣喜的應了一聲,一溜煙兒的跑遠了。
對于有些人而言重要的不是你在這里留多長時間,而是在自己在乎的人在的這段時間里,她得到的是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