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程的瞳孔微微一縮,疑問的目光落在了雲修寒身上,不明白他怎麼會跟那個人有所交集,而且還將對方的技藝當做禮物呈現跟雲凌無。
洞簫猛然拔高了一個曲調,燭光倏地亮起,將本就明亮的屋子照的更加明亮了幾分。
花錦程收回了目光,仔細的瞧著那站在屋子中間的人。
層層疊疊的月白色裙擺猶若開放的白蓮一般,在嫣紅的地毯之上乍然綻放,燭光下,用摻雜著點點金線的裙擺熠熠生輝。
「民女雪霽,參見陛下。」
聲音軟糯清朗,沒有勾人的媚態,也沒有禍國的動人,那人垂著頭,懷抱著古琴,縴細的手指猶若青蔥,女敕白柔滑。
花錦程的眸光微微一凜,她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遮住了自己眼中的異樣。
雲昭還未出聲,下面便是一陣竊竊私語,畢~竟雪霽的名聲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有些人瞧不上她的出身,對此有所輕賤,但卻也十分欣賞這個才貌雙全的奇女子,當然更重要的是,明明生在風月場所,卻潔身自好,除了一些別有心思的人,其實大多數的人對雪霽並不怎麼反感,不然她的名聲也就不會如此好了。
「雪霽?大晉第一美女?」雲昭也有了些許的興趣,「抬起頭來。」
「是,陛下。」雪霽的聲音嬌柔但卻不顯得人弱不禁風,好似透著比那些大家閨秀更深的底蘊,渾然天成,讓人遍體舒泰。
花錦程雖然跟雪霽有所交往,但卻從未覺得僅憑她的聲音也能讓人生出驚艷之意。
為了誰?皇帝還是魏王?
花錦程暗自猜測著,原本她自信雪霽是要引起皇帝的注意,但是如今因為牽扯進來的雲凌無,心中又不那麼的確定了。
面紗滑落,精心裝扮過的容顏緩緩的露了出來。
額頭飽滿光潔,一枚額墜淺綠若初春抽芽的柳枝,生機勃勃,往下,眉若遠黛,眸若清泉,櫻唇粉女敕,散著醉人的光芒,恍若那九月的石榴,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嘗一嘗是否甘甜。
脖頸修長,領口的毛邊尾部帶著淡粉的顏色,襯的她的皮膚雪白若梨花,當真是人比花嬌。
「小弟好本事,居然能請到雪霽姑娘。」雲凌無贊了一聲,「要知道,雪霽姑娘可是從不到任何人的府邸的,本王雖有心,但卻也不敢唐突了佳人。」
「第二件禮物,雪霽姑娘的一曲,雖比之皇兄的長弓差了一些,但卻也極為難得,這份禮物,王兄應該不會嫌棄吧?」雲修寒將洞簫放在了桌子上,眉梢微挑,帶著些許的自得。
「當然不會。雪霽姑娘的曲與舞皆是頂端,能有幸一觀,乃是莫大的榮幸。」雲凌無連忙道,「陛下認為呢?」
「果然不愧是大晉第一美人,雪霽姑娘當得起這幾個字。」雲昭贊道。
「陛下謬贊,雪霽不過就是俗人之姿,若論美貌,雪霽可不敢跟晉王相比,天下誰人不知晉王殿下俊美無雙,龍章鳳姿?在晉王面前,雪霽可當不得美人的稱號。」雪霽輕聲談笑著,沒有任何的膽怯跟拘束,更何況,雲昭跟她的話語中說的都是美人,女子可以說是美人,男子亦可說成美人,並無不恭敬之意。
「雪霽說的這話本王愛听。」雲修寒厚臉皮的點點頭,一雙狐狸眼中滿是贊賞。
「小弟生的的確好。」就連雲昭跟雲凌無也都贊同。
「厚臉皮。」花錦程低低的啐了一口,但卻沒有幾個人听到。
「我的確是生的好看嗎。」雲修寒委屈的低喃一聲,幽幽的目光落在了花錦程身上,讓她渾身都不自在。
雪霽明亮的目光微微有些暗淡,她自嘲的一笑,但旋即就打起了精神,「雪霽最近新譜一曲,恭祝魏王殿下生辰。」
「多謝雪霽姑娘,本王已經迫不及待了。」雲凌無笑道,讓人搬了矮桌,燃了香爐,為雪霽刺座。
「晉王殿下……」雪霽抬眸,柔柔的目光落在了雲修寒身上。
「本王亦期待雪霽姑娘之曲。」雲修寒截斷了她的話。
雪霽有些失望的收回了目光,絕美的容顏閃過了一抹黯然,看的在場的人都是心中一緊,略微有些心疼。
「小弟,不如你跟雪霽姑娘合奏一曲,如何?」雲昭也不想美人失望,所以開口替雪霽說了她未說完的話。
果然,雲昭此言一出,雪霽的眸光立刻就亮了起來。
「皇兄,您可饒了臣弟吧,大不了等皇兄生辰的時候臣弟送兩件,不,六件,六件禮物,如何?」他急忙說道,忐忑的目光飄到了花錦程身上,有些委屈的嘟囔著,「本來引人過來,就讓她不高興了,再合奏,我都不見得能進錦園的門,堂堂的晉王爺,被人擋在外面,多不好看。」
他的聲音雖然低,但還是傳入了一些人耳中,例如雲昭,例如雲凌無,例如靠前坐著的一些人,例如雪霽。
「看來雪霽是听不到晉王殿下的曲子了。」雪霽遺憾的嘆了一口氣,「听聞晉王拜師已經故去的齊老先生,雪霽對齊老先生甚是仰慕,此生憾事也僅是從未跟齊老先生討教過。」
一句簡單的話,就將她先前的失望與落寞跟雲修寒撇開了,證明她不是愛慕著雲修寒才失望,而是沒有機會听更高明的曲子而失望。
雲昭聞言,心里略微舒服了一些,看向雪霽的目光中痴迷也重了一些。
「此曲名為賀辰。」
她微微頷首,縴細的手指在琴弦上輕輕的撥弄著。
不得不說,雪霽的曲的確十分精妙,就連素來不容易被什麼左右的花錦程都會沉浸其中,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雲修寒的手指在洞簫上輕輕敲打著,像是技癢一般。
花錦程看著他的模樣,微微抿唇,「你若是想,就與雪霽姑娘合奏吧。」她低聲說道,不想看他如此隱忍。
雲修寒微微一愣,然後欣喜的抬眸,「錦兒是在替為夫著想?」
花錦程嘴角一抽,正襟危坐,她是腦抽了才會認為雲修寒是在隱忍。
「的確是想,但她還不配,若是錦兒想听,等回錦園,我給一個人听。」雲修寒笑容柔和,帶著絲絲的寵溺,像是一張網一般朝著花錦程罩了下去,讓她逃不開,掙不月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