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嘴巴到喉嚨,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些東西蠕動的痕跡。
雲修寒眉頭緊皺,內力在體內緩緩的游走著,就像是在阻擋著水流的堤壩一般,將那些東西帶到了他想要對方去的地方。
在雲修寒的印象中,這種蠱蟲的繁衍速度很快,從一個慢慢的分裂,然後無限的繁衍分裂,最後將人的身體一寸寸的霸佔,但卻不會讓人死亡,就算是你用刀子將那塊肉給剜下來,都不一定能能將危害完全的祛除,雲修寒舍不得花錦程受那種非人的苦,所以才會選擇這樣的法子。
花錦程感覺到了一陣刺痛,然後她便昏迷了過去,毫無知覺,就算是在那一瞬間的清醒之中,她想到了雲修寒,但卻什麼都來不及問,就又重新陷入了昏迷之中。
雲修寒抬起了頭,將唇角的血跡擦去,被熱水蒸騰的帶著紅暈的臉龐讓他整個人顯得更加妖異了幾分。
與浴室連接的鈴鐺響了起來。
靈柳靈雪還有梨兒立刻就沖進了浴室了。
「公子,主子。」
「柳兒,你來。」雲修寒有氣無力的道,緊鎖的眉頭表示他現在的情況十分不好。
「公子。」
靈柳緩步走了過去。
「替錦兒將傷口包扎好,讓她好好睡,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她,明白嗎?」。雲修寒微微喘息著,被溫水浸濕的衣服緊緊的貼在了身上。
靈柳點頭,將花錦程從浴池里抱了出來。
梨兒見狀,立刻將手中按著的大氅蓋在了花錦程身上,看著人狼狽的模樣,淚珠一顆顆的從眼眶中滾落了出來。
「公子,你……」靈雪不放心的走到了浴池旁。
「沒事,去看著錦兒。」雲修寒搖搖頭,他頓了一下,然後道,「去請樂無憂過來。」
「是。」
靈雪應了一聲,飛快的離開了浴室。
做完了這一切,雲修寒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被水汽氤氳的眸子輕輕的眨動了兩下,然後便緊閉了起來,整個人也慢慢的滑落,水淹沒了最愛,然後是鼻子,最後他整個人都沉到了池子里,像是一具尸體滑了進去,沒有任何的動靜。
房門被一股勁氣撞開,突然從外面閃掠而進的青影帶著一股攝人的血腥的味道。
一道匹練恍若驚雷一般從半空劃過,然後噗通一聲落入了水中,卷住了雲修寒的身體,那人手臂一個用力,他便被扯出了池水。
石一等人也魚貫而入,但一個個的卻站在了門口,不敢多說一句話。
「你們就是這麼護著他的?」
青色的匹練又重新被他收了回來,躺在地上的人面色一片煞白,黑發披散著,地上一灘水汪。
「青爺,這個……是有原因的。」
「原因?什麼原因?老子訓練你們的時候是怎麼跟你們說的?」帶著殺氣的目光從那張白色的笑臉面具中直直的刺進了每個人的心里。
「青爺恕罪。」一排人齊刷刷的跪下,垂著頭,不敢再辯駁半句。
「你拿他們出什麼氣?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獵猿擰著眉頭,身形輕飄飄的落在了雲修寒面前,「與其興師問罪,倒不如看看他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他總不可能讓自己死了!」石青冷笑一聲,「火急火燎的將老子叫回來就是為了看他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嗎?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就讓他死在這兒算了。」
「成了,你這話我都听過幾百遍了。」獵猿翻了一個白眼,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好像每次回來不過一把嘴癮就受不了一樣。
「咳咳咳。」
雲修寒低咳了幾聲,水從嘴巴里噴出來了一些,他緩緩的睜開了眼楮,看著熟悉的人,唇角微彎,「你回來啦。」
「看到我很失望嗎?」。石青冷哼一聲,抬手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一張白皙的臉,鳳眸冰冷,鼻梁挺翹,眼角的一顆淚痣恰若一點朱紅點綴其間,下巴微微有些尖,薄唇泛著血紅的顏色。
冷傲、絕美,恰若開放在雪山之巔的雪蓮花,但這朵雪蓮卻泛著如若地獄一般的血紅。
「將東西聚集到後背,麻煩你了。」雲修寒有些費力的翻了一個身,臉上流淌而下的也不知是水還是冷汗。
「東西?」
石青蹙起了眉頭,抬手粗暴的將人的衣服給撕爛,當雲修寒後背的那一片紅腫落入眼底的時候,他陡然一驚,「你不要命了!居然還敢招惹這種東西!」
石青氣急敗壞的低吼,暴虐跟煞氣在眸底翻滾著,纏繞著,「是雲昭還是雲凌無?還是那個老東西找到你了?」
「都不是,總之,你先做吧。」
雲修寒搖搖頭,雙眸閉上,表明了是不想多說話。
「你這個瘋子!瘋子,簡直就是一個不要命的瘋子!」石青咬著牙,從他身上散出的瘋狂跟暴虐的氣息就連獵猿都不敢多說一個字。
「愣著屁,還將火爐給老子搬過來一個!」石青吼了一聲,整個人身邊就像是圍繞著一團黑霧一樣。
獵猿最先反應了過來,只是眨眼的時間,便將一個火爐給推了過來。
石青盤膝坐在了雲修寒身邊,有風從門外灌入,炭火微微一亮,然後 啪一聲。
石青面色肅然,伸手先點了雲修寒身上的幾處大穴,「你需要多長時間?」
「一天,足以。」雲修寒輕聲說道。
石青雖然疑惑,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拖延時間的時候,只是面色不善的瞪了獵猿一眼。
獵猿有些無辜的模了模鼻尖,但也知道,自己在石青這里肯定討不了好。
「主子怎麼樣了?」
看著錢老出來,梨兒著急的問道。
「已經沒事了。」錢老道,「王爺呢?」
「公子……」靈柳朝著那個地方看了一眼,然後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應該沒什麼事兒吧,公子素來都是一個有主意的人。」
「素來都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人吧。」錢老擰起了眉頭,「你們替王妃將衣服換上,記住,一定不能著涼。」
「好。」靈柳點點頭,然後便跟梨兒進去了。
干爽溫暖的被褥,烘好的還帶著些許香味的衣服。
花錦程躺在了大床上,靜謐精致的像是一個瓷女圭女圭一般,讓人連喘息都會下意識的放輕聲音。
「主子……」梨兒嘴唇微動,整顆心都揪了起來,被慌亂佔滿,就像是沒有了靈魂一般,就連她,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空洞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