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修寒的消息久久都沒有傳來,邊境重新恢復了安寧,但那個人卻不知生死。
石時跟聞人開的玉器店已經步入了正軌,通過賭石亦或者販賣玉石玉器的收益早就已經超過了錦雲坊。
花錦程整日都在看各種賬目。
屬于她的鋪子,屬于白家的鋪子,一條條的命令也更是從這個小小的地方發布了出去,同時被忠實的執行著。
林端月有些心疼她的辛勞,「錦兒,休息一會兒吧。」
「嬸娘,沒事的。」花錦程繼續在紙上寫著什麼,頭也不抬。
「你啊,就是太邀請了。」林端月搖搖頭,然後用剪刀剪斷了線頭,「試試合適不。」
「嗯?」花錦程抬眸,看著她手中的外衫微微一愣,「給我的?」是男裝,她原本以為是給花錦墨做的。
「我看你出門的時候會穿男裝,所以就想著給你縫一件,嬸娘是個沒本事的,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林端月慈愛的看著她,「柔姐姐走的早,她也吩咐過要我好好照顧你,只是當初我食言了。」
「嬸娘做的很好。」花錦程搖搖頭,一切都怪她當初太任性,所以才錯過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她將外衫穿上,然後轉了一個圈兒,「很合適,嬸娘手藝真好。」
「我家錦兒長得好,所以穿什麼都漂亮。」林端月笑道。
「錦墨知道了,肯定會羨慕我,嬸娘不要給他做。」花錦程抓著人的胳膊撒嬌,「嬸娘,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林端月握住了她的手,就像是對自己的女兒一般。
「咱們去濟安城吧。」花錦程看著人,期待的道。
林端月微微一愣,然後搖搖頭,「我年紀大了哪兒都不想去。」
「如果錦墨以後在那里安了家,您也不去看看嘛?」花錦程問道。
林端月沉默不語,「錦兒,有一件事嬸娘想跟你商量。」
「嬸娘您說。」
「我……想跟你二叔和離。」
花錦程一陣錯愕,「您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林端月像是解月兌了一般,「所以才會跟你說,我相信,你肯定會有辦法讓他同意的。」
「錦墨怎麼辦?」
「他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即便不需要我們,他也能好好的活下去,已經夠了,這些年,這些日子,貌合神離,又何必要在一起呢?我這輩子,也算是可以了。」林端月輕聲說道,「那位修寒公子,是個狠好的人,錦兒,人這一輩子很難踫到一個喜歡你,你也喜歡的,不要錯過。」
「嬸娘,如果你真的打定了主意,我自然會幫你,你想要什麼?」
「什麼都不要,只是等我離開了,你要給嬸娘找住的地方,不然的話,我就只能留宿街頭了。」
「我孝敬您。」花錦程不太明白林端月跟她二叔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只是感情大抵都是靠不住的吧。
‘少年,別憤世嫉俗想當然啊。’蘇彩兒懶懶的聲音從腦海中響起。
和離的事情花元自然不會同意,他甚至還乞求林端月不要離開他,過往的一切都是他一時糊涂。
如果是以前的花錦程,她肯定會覺得是林端月無情,可惜一切都沒有如果。
「二叔,你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花錦程眸光清冷,事到如今也只有這麼一種解釋了。
花元的身體一顫,不自然的避過了花錦程的目光。
「果然如此。」花錦程冷笑一聲,原本心中還抱著的幾分希望徹底的消失了,「賭債?」
「你,你怎麼知道?」花元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因為我想不到第二個理由。」花錦程算是徹底死心了,「跟嬸娘和離,你的賭債,我幫你還,但二叔,還請你記得,別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我能幫你,也自然就能毀了你,嬸娘在你身邊蹉跎半生,你如果真的還念著當年的情分,那便放過她,不要給她添無畏的苦惱。」
「好。」花元咬了咬牙,「只要你能幫我這次,一切我都听你的,我知道是我對不起端月,是我太過混賬了,錦程你放心吧,我最起碼也是一個人,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最好如此。」花錦程道,「嬸娘說,她的鋪子會留給你,讓你好好打算。」
「好。」花元的脊背佝僂著,神色黯淡,好像是在後悔,也好像是在懺悔,總之不管如何,都跟花錦程沒有關系了。
泰和賭坊,一家最近興起的勢頭很好的賭坊,聞人模過對方的背景,但卻一如所獲,原本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賭坊,但卻在一夜之間突起,迅速的成為了這座縣城誰都不敢輕易招惹的存在。
靈雪掀開了竹簾。
花錦程緩步走了進去。
「姑娘……您……」
守門的人看到花錦程跟靈雪進來有些詫異,實在想象不到兩個女子居然會來這種地方。
「我家主子是來還賬的,喊你家掌櫃的出來。」靈雪開口。
「請問姑娘是哪家的?」守門人不敢怠慢。
「我家主子姓花。」
「您這邊請,小的馬上就去請掌櫃的。」
小廝領著花錦程跟靈雪到了後堂,吩咐人備好了茶水,然後便離開了。
「主子,這家賭坊的問題很大,您不應該親自來的。」靈雪顯得憂心忡忡,這個地方的底細就連他們都模不透,可見這背後之人埋藏的有多麼的深。
「既來之則安之。」花錦程起身,抬眸看著前面的屏風,「這是歲寒三友麼?能在這種地方看到這種圖,還真是令人感覺驚喜。」
「哈哈,讓姑娘見笑了,只是偶然見到,心中喜歡,所以便出手買下來了。」快步走進來的人圓圓滾滾的,耳垂很長,笑眯眯的眼楮眯成了一條縫,一副彌勒佛的長相,再加上一身大紅色的銅錢紋樣的長衫,整個人都透著喜氣跟俗氣。
「您是賭坊的掌櫃?」花錦程道,目光平淡,沒有任何的思緒透出。
「在下姓秦,姑娘可是花錦程?」
「正是。」花錦程臉上掛著淺笑,很好的遮住了眸底的那抹審視跟冰寒,「秦掌櫃既然識得我,那想必也知道我來的原因了吧。」
「是還花元欠下的賭債的吧,欠條也不是不能給姑娘,只是……」秦掌櫃停下步子,在她面前站定,「就這樣如此輕易的讓姑娘拿走,豈不白費了我一片心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