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修寒人很好,長得好,家世好,而且對花錦程也好,如果嫁給了對方,至少生活上是不用發愁的,但也正因為如此,花榮才會覺得不安心。
古往今來,皇室都是一個泥潭,陷進去了,就拔不出來,更何況他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當今的皇帝身體不大好,皇子也年幼,萬一皇帝有個什麼意外,皇室就將是地獄。
花榮雖然比較容易听信葉麗棠的話,但骨子里卻還是疼愛自己的女兒的。
「我知道伯父在想什麼。」
雲修寒將花錦程的手放進了被子里,「您給錦兒選一個夫君,我就殺一個,選兩個,我就殺一雙,您知道,我有那個能力與膽量。」
花榮身體一顫,「王爺,求您放過錦兒吧。」
「您說錯了。」雲修寒語氣淡漠,「不過我不放過她,而是她離了我根本就活不了,伯父,我想您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太明白。」花榮的眸光閃爍著,整個人都不安了起來。
「錦兒一直都在害怕,自從她醒來後,難道您就不覺得她跟以前好像不一樣了嗎?」。
雲修寒緩步走到了外間,他怕打擾了花錦程的寧靜,讓她休息不好。
花榮也跟在了他的身後,沉默不語,只是他緊捏著的雙手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真正想法。
「花家寶藏,難道伯父就不想想這四個字會給錦兒的生活帶來什麼影響嗎?」。
雲修寒坐在了椅子上,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指。
花榮身體一顫,「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對嗎?」。雲修寒有些嘲弄的笑了,「不只是我,很多人都知道,伯父或許不知道錦兒為了這四個字付出了什麼吧,在伯父眼中的良配是誰呢?李烈?莫弦天?還是誰家的貴公子?」
「錦兒嫁人之後,錦雲坊又要如何?」
雲修寒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的敲著,微微歪著頭,「錦兒身體不好,不能有孕,她也曾說,自己此生,絕不允許自己的夫君納妾,伯父有沒有想過為什麼?」
花榮嘴唇微微翕動,他什麼都說不出來,雲修寒的幾個問題他都回答不上來,直到此時他才發覺自己對自己的女兒居然一點都不了解。
「錦兒跟我說,她生病的那段時間,一直都在反復的做著同一個夢。她跟別人成親了,那個男人納了妾,就是那個妾室伙同她的夫君將她的肚子剖開,將她的孩子剁成了肉泥,將她扔在了柴房讓她自生自滅,她活的很痛苦,活的很恐懼,她以為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但卻沒想到,居然活下來了。」
雲修寒低聲將前世的事情換了一個方式講述了起來,「也是那個人害的她家破人亡,害的她抱憾終身。」
「可那畢竟只是夢!」花榮咬著牙,濃郁的悲傷將他籠罩了起來。
「伯父怎麼知道那只是……」
「修寒!」
一道輕喝傳入耳中。
雲修寒閉上了嘴巴,他起身越過了花榮快步走到了花錦程面前,「地上涼。」
他伸手將人抱起,把她放在了椅子上,然後又快步走進了內室將她的鞋子拿了出來,「不多睡會兒?」
他單膝跪在了地上,垂眸認真的給人將鞋子穿好,「這些天你都沒有好好休息。」
「沒事。」
花錦程也覺得一陣乏力,所以才沒有拒絕雲修寒的動作,因為她知道就算是她拒絕也沒什麼用,「父親,抱歉,身子太弱了。」
「沒事,你好好休息。」花榮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發緊,「不是已經好了麼?」
「旅途勞累,休息了一段時間,身子都懶了,沒什麼事兒。」花錦程笑了笑,「父親還好嗎?」。
「挺好的。」花榮點點頭,先前葉麗棠交代的事情,他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我听說,你二叔跟二嬸……」
「嬸娘跟他和離了。」花錦程道,「父親放心,我沒有勉強二叔,而和離,也是嬸娘提出來的。」
「他們的事情,你以後不要插手了。」花榮道,畢竟是別人家的事情,他擔心花錦墨會因此怨恨自己的女兒。
「以後也沒插手的機會了,二叔是有兒子的,一切都需要錦墨操心。」花錦程點頭道,她也沒有曲解花榮的意思,「父親不用擔心錦墨會記恨我,他是向著嬸娘的,二叔欠了一筆賭債,若是不和離,他會拖累嬸娘,嬸娘是一個很有主意的人,絕不會被別人左右。」
「你,你有分寸便好。」花榮有些羞愧,也有些狼狽,「錦兒,錦園那塊牌匾……」
「丟了就丟了,父親不必介意,修寒說也只是開玩笑,他是想讓我記著他的好,別將他的一片心思丟去喂狗,您不用在意。」花錦程到底還是心疼花榮的,她可以給葉麗棠難堪,可以讓花錦藍膈應,但卻終究舍不得讓自己的父親下不來台,「也要請父親告訴她,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分不清楚好歹的孩子,我自己的事情,會自己做主,錦藍才是她的親生女兒,讓她將全部的心思放在自己女兒身上吧。」
「錦兒,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母親!」花榮有些不悅的蹙起了眉頭。
花錦程啞然,有些痛苦,也有些無奈,因為她知道,在花榮的心中,葉麗棠終究還是很重要的,過往的那些隔閡,也終究只是隔閡罷了,卻遠到不了讓兩個人的關系破滅的地步。
「讓她收回放在錦兒身上的心思,不然本王不介意讓葉家灰飛煙滅。」雲修寒冷聲威脅。
花榮身體一抖,眼底深處也劃過了一抹恐懼。
花錦程有些不悅的扯了扯雲修寒的衣服。
雲修寒垂頭,沉默著一言不發。
「爹爹,不管你信不信我,葉麗棠那個人……你最好不要輕易的相信她。」花錦程抬手揉了揉額角,「你覺得我在莊子里的時候,為什麼那病越養越重?您可以去問問,三婆婆過去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但凡……」她的聲音頓了一下,眼眶快速的紅了,「但凡她對我有一點真心,那些奴才,敢那樣嗎?」。
「這些話,我希望您能保密,您應該不是一個愚蠢的人,不至于在別人面前坦露自己的心思吧?」
花錦程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您也最好了解一下,花錦藍最近在做什麼!」
她起身走到了內室,獨留了一室靜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