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便是十六衛的突然廢除,包括秦令在內的三十位大將軍均被罷黜了職務,原有的編隊被打散,一些人被發配到了別的地方,融入了一些新人,原先的巡邏地點也全部更換,新上任的統領是從未听說過的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但實力卻十分強大。
完全被雲昭握在手里的禁軍,從此肅清了所有的內患,他不敢說里面所有的人都對他忠心耿耿,但至少經過這突如其來的變革,他已經能掌控全局了,不管里面有誰的人,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蟄伏,然後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去料理禁軍中的事情了。
一次大換血,有些人明升暗降,有些人解甲歸田,不僅僅是皇宮禁衛軍的變動,就連地方上的很多武官也都有了一個很大的變動,一時之間,朝廷上的人紛紛噤若寒蟬,自從兩個上諫的御史被亂杖打死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對這些事情說三道四了,就連相爺都保持了沉默,他們能多說什麼?
雲修寒傷口的血雖然止住了,但人卻依然都在昏迷之中,晉王府再次進入了戒備的狀態,連一只鳥都飛不進來,更不要說人了。
花錦程一直都在照顧著他,連自己的小叔都不那麼關注了。
她看著雲修寒蒼白的臉頰通常都在想,如果她當初沒有說小叔對自己是十分重要的人,那麼最後的結果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花錦程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但卻沒有任何的頭緒。
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那個強大的不像話的雲修寒會變得這麼狼狽?
花錦程不知道,也很害怕知道。
太皇太後只在外面看了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整日里都在佛堂念經求佛,求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佛祖保佑自己的孫兒平安。
「錦兒,對不起,我不知道會讓王爺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花越一臉的愧疚跟心疼,「你去休息一會兒好不好?這里我會看著的。」
「他會不高興了。」花錦程搖搖頭,「小叔,您不用擔心我,我有分寸的,不會在他面前倒下的,他也會不高興,我不想看到他不高興。」
花錦程喃喃低語,有些干裂的唇瓣看起來很丑,但她卻絲毫的不在意。
「現在我只想跟他單獨待著,可以嗎?」。花錦程抬手撫上了雲修寒的唇瓣,起身端過了旁邊放著的溫水,沾了水的小勺在他的唇上微微一點。
花越看著她這幅模樣十分心疼,但他也知道,現在絕對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朝廷上一系列的變故讓他突然有些迷茫了起來,雲昭的一系列動作絕對在他的意料之外,但卻又覺得不是那麼的意外,那種復雜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亂糟糟的,再加上前些日子看到的一切,他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好多重要的事情一般。
昏昏沉沉的一直過了七天,雲修寒的神智才恢復了清明,而花錦程這些日子一直都衣不解帶的照顧他,即便清洗身體兩個人也只隔了一道屏風,什麼男女之別,什麼不合俗禮,全部都被她拋到了腦後,而早就已經默認了她身份的人也自然不會多說什麼,甚至他們都有一種王爺要熬出頭的感覺。
「你別亂動,傷口還沒有愈合好,萬一再次裂開就麻煩了。」
花錦程從外面進來的時候看到人正要起來,被嚇得三魂七魄都快出竅了,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床邊,伸手將人扶了起來。
「我沒那麼嬌弱,那傷口只是看著可怕了一點。」雲修寒雖然很享受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但卻也不希望總是看到花錦程一驚一乍的模樣,自己的媳婦兒被嚇壞了,最後心疼的還是他。
「看著可怕?呵呵,那還真是幸運啊。」花錦程皮笑肉不笑的道。
雲修寒模了模鼻子,不禁有些心虛。
「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些東西?」花錦程起身站在了床邊,手指將他臉側散落的發絲攏到了後面,「我替你把頭發扎起來吧。」
「嗯。」雲修寒應了一聲,他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肚子還不餓,口也不渴,你不用忙了。」
「石青跟獵猿他們怎麼樣了?還有小叔,都還好嗎?」。
「除了你,沒有不好的。」
花錦程拿了梳子跟頭繩過來,語氣中帶著些許的埋怨,「我是希望你能將小叔揪出來,可沒有說過希望你拿自己的性命來換吧?你以後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了?你若是出了事,以後誰護著我?」
「不會的,我有分寸。」
「如果這就是你的分寸,以後我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了!」花錦程氣惱的扯了扯他的發絲。
雲修寒疼的倒吸了一口氣,側眸淚水汪汪可憐兮兮的看著人,「錦兒,可疼了。」
「疼死你活該!」花錦程雖然嘴硬,但卻還是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將發絲梳順,然後用頭繩綁緊,她用差人端了熱水進來,替他擦了擦手跟臉。
「錦兒,我覺得自己身上也可髒了。」雲修寒的語氣中滿是對自己的嫌棄。
花錦程抓著汗巾的手一僵,整個人都不自然了起來,雖然這幾天也都是她替對方擦身子,但畢竟那是在他沒有意識的情況下,人清醒著……不管怎麼樣都覺得十分尷尬跟羞澀吧。
「躺下。」
花錦程抿唇,手掌搭在了人的肩膀上。
雲修寒眨了眨眼楮,然後順勢躺在了床上。
花錦程手指一勾,動作熟練的將人的上衣解開。
擰了汗巾,臉頰上飄起了兩朵可疑的紅暈。
雲修寒身上大部分的地方都纏著白布,但也正因為這樣,所以她需要擦洗的地方才少了很多,也讓她稍微的有些自然。
但對于雲修寒來說可就不是那樣的了。
「錦兒。」他握住了人的手,聲音中帶著一抹喑啞。
花錦程身體微微一顫,「你,你可不,不要胡,胡來。」一開口她就想給自己一個耳光,結巴什麼?真是沒用。
「你在想什麼?我只是想說……能不能讓我見見小叔。」雲修寒無辜的眨了眨眼楮,然後松開了對方。
花錦程臉色爆紅,捏緊了手中的汗巾有些無措。
雲修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將對方用力的一拽。
花錦程驚呼一聲,連忙用手撐在了他的身側,以防壓住人的傷口,但整個人還是趴在了他的身上,四目相對,花錦程有一瞬間的痴迷。
「疼。」雲修寒咧嘴申吟一聲。
花錦程連忙手忙腳亂的起身,「活該!」但那種尷尬跟不自然卻消失了不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