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修寒對于自己在宮里的事情絕口不提,花錦程也就沒有多問什麼,二兩買來的劣質茶葉被扔在了桌子上。
打瞌睡的六慧被嚇了一大跳,險些跳起來。
「你懂不懂禮貌?正在睡覺呢!」六慧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你的茶葉,二兩,可以說了麼?」雲修寒有些不耐煩的道,「說了就趕緊滾蛋。」
「雲修寒,你太不人道了!」六慧委屈的縮了縮脖子,「錦丫頭,管管你家相公。」
「額……」花錦程不太明白為什麼會將自己牽扯進來,「大師,您在這里有落腳的地方嗎?」。
「四處為家,居無定所。」
「你還居無定所?老禿驢,騙人也換個人騙,至少別在我面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丞相家過的是什麼日子!」雲修寒的語氣涼颼颼的。
六慧大~師一陣尷尬,他干咳了一聲,拎起了那些茶葉,「被人踢出來了,你要不要收留我?」
「呵呵。」雲修寒冷笑。
六慧大師抬眸望天,「錦丫頭啊,你看看,我老人家也挺可憐的。」
「您只管住下。」花錦程笑道。
「錦兒,你不能這樣。」雲修寒無奈,「他是在賣慘。」
「大師,這邊請,您應該跟祖母認識吧?」花錦程根本就沒有搭理他。
「太皇太後嗎?嗯,認識認識,還很熟,說起來,我們也有好多年沒有見了。」六慧大師的神色中滿是追憶跟憧憬。
雲修寒跟在後面,幾乎咬碎了一口牙︰裝,你再裝!
「我去了五佛寺,修佛小師父將您的話跟我說了,可是我不太懂,大師,您能否將事情說的直白些?」
「這個……」六慧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雲修寒。
「您不用搭理他。」花錦程也瞪了他一眼。
雲修寒十分無辜的攤了攤手。
「其實也只是字面上的意思,錦丫頭,我們雖然說是能知未來事,但卻也只是知道未來的運勢以及能影響被佔卜之人運勢的人或者東西罷了,具體的是什麼,我並不知道。根據你的命格,我所推演出來的東西便是如此,一直以來都在影響著你的,是跟你極為親密的人。」六慧輕聲解釋著,「我只能說道這種地步了,你跟修寒都不是蠢人,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嗯。」花錦程點點頭,「我想請大師替我卜一個人。」
「誰?」六慧問道。
「大師先說,需要什麼吧。」花錦程並未在此時挑明。
「需要那人的生辰八字。」
「我知道了。」花錦程道,「大師安心在王府住下便好,我要出門一趟。」
「錦丫頭,有些事,量力而行。」
「我曉得,大師放心吧,我可是很珍惜自己的性命的。」花錦程抿唇笑道,她緩步走到了雲修寒身邊,語氣嬌嗔,「我走了,你別將大師趕出去。」
「我知道了。」雲修寒點點頭,滿心的無奈,「路上當心些。」
「有易之跟著,沒事的。」花錦程知道輕重,現在本就是多事之秋,她最好不要再添什麼麻煩了。
「老禿驢,你再打什麼主意?」人一走,雲修寒就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了。
「師弟,火大傷肝,你重傷在身,要心平氣和。」六慧捻著胡子,老神在在的道。
「你信不信我讓你傷肺?」雲修寒冷笑一聲,雙眸危險的眯起。
六慧手上的動作頓時失了準頭,不小心將胡子拔下來了幾根兒,他倒吸了一口冷氣,有些哀怨的看著對方,「我不還是為了幫你嗎?明知道這些膈應人的事兒都是誰搞出來的,卻偏偏不挑明,有意思嗎?」。
「那是錦兒的事兒,跟你沒什麼關系!」雲修寒咬牙道,「如果錦兒因此出了什麼事情,你的命也就別想要了!」
「你不能這樣!」六慧立刻委屈的大喊,「我可是你師兄,還是你長輩,是你祖母的朋友!」
「呵呵,那又如何?」雲修寒抱著手臂,神色冷淡。
六慧啞然,他不悅的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亮的光頭在陽光下泛著光芒,「老衲不跟你說,我去找太皇太後。」
「正好你來了,幫我想想法子。」雲修寒突然嘆息一聲。
六慧停下了步子,扭頭看著他愁眉不展的模樣,只覺得這人變臉太快,「什麼事兒能讓你這麼發愁?」
「祖母中毒了。」
「什麼!」六慧差點跳起來,滿臉的慈悲瞬間消失不見,殺氣騰騰的像是十八層地獄的閻羅,「哪個狗崽子做的?」
「祖母不說,你覺得我會知道?」雲修寒也有些煩躁,他有想過雲凌無跟雲昭,但卻又覺得不太可能,更何況根據祖母的脈象看,她中毒分明已深,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兒,「好不容易才說服了祖母,讓我替她開方子熬藥,但她卻沒有多少求生的心思,這樣下去,藥石難治。」
「你有法子能替她治好?」
「沒有。」雲修寒搖頭,「但是讓她毫無痛苦的多活幾年卻還是能做到的,我現在好奇的是,祖母為什麼會心存死志。」
「等我見了她再說吧。」六慧腳步匆匆,「你去忙自己的事兒,她那邊,我去說。」
「師兄。」雲修寒開口。
六慧腳步停下,他轉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你你,你說,說什,什麼?」
「我听到了程牧的名字。」雲修寒抬手,狠狠的揉了揉眉心,「遇到了認識程牧的人,但是我不確定,對方跟我說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不管是誰,那個人都必須不能活著!」六慧神色陰狠。
雲修寒抿了抿唇,「那個人是錦兒。」
六慧陰狠的神色僵住了,他張大了嘴巴,好一會兒這才合上,「這,這個,是,是有些,棘,棘手。」他結結巴巴的說道,抬手模了模自己的光頭,「你怎麼說的?」
「我說他已經死了。」
「這個倒也不是什麼謊話。」六慧吶吶的道,「你呢?這幾年還有做夢嗎?」。
雲修寒搖搖頭,「睡的會很安穩,不過今天錦兒說的一句話倒是讓我挺在意的。」
「什麼?」
「她說,她夢到了一個人,而那個人準備屠戮天下。」雲修寒一字一字的說道,一雙狐狸眼中閃爍著妖異的光芒,「我以前經常做的一個夢,也是如此。那個人的臉跟我一模一樣,眉心有一道赤紅的狐形印記,那一次,遮天蔽日,妖獸奔騰,整個大陸,悲鳴陣陣。」
六慧的心中一顫,他快步上前,曲起了手指,兩手抬起,重重的朝著他的太陽穴搗去。
雲修寒擋住了他的手臂,眼中的妖異也隨之消散,「我沒事了,您放心。」
「哦。」六慧放下了手臂,訕訕的模了模鼻子,他轉身離開,「白柔沒死。」
輕飄飄的聲音讓雲修寒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了然,
果然如此,他跟花錦程都沒有猜錯,只是這個消息要不要告訴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