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居發生的一切,南宮書墨雖未親見,可也能猜出幾分,「風叔,兄長不會這麼輕易就信了,我們還是要多做些準備,萬不能讓流雲他們看出什麼不妥之處。只要能撐過這個秋季,等入了冬,讓假‘穆青’以回京過年為借口,盡早離開薊縣。等來年再尋個借口,這事兒也就算過去了!」南宮書墨想著不管兄長如何好奇,也不會因著這種事就派人到京城去調查。所以只要再撐些日子事情自然而然的就能解決。
「主子想的周全,幕小姐也悶了這些日子,總算是有了盼頭,以後不用再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風五對主子的心思很是佩服,他混跡江湖這麼多年,論起處事布局,卻遠不如這個剛過及冠之年的主子。
「倒也不能盡皆釋然,以兄長的個性,就算是信以為真,也不會輕易就放手的。這事兒我已和幕小姐商量過。本來依著幕小姐的意思,是+.++打算過了年,再買上兩間鋪面經營些別的,可這樣必會引人注意。所以幕小姐那里已接受了我的意見,將現在的鋪面妥善經營暫不開新鋪!」兄弟這麼多年,雖見面少之又少,可彼此卻很了解。畢竟兩人都在努力的守護著這份兄弟之情。
「主子,要不是咱們與幕小姐相熟,就連屬下也覺得幕小姐背後是有高人指點,不然她一個官家小姐,怎的無人教就會經商,這說不通啊!」這麼多個月相處下來,風五也不是沒對幕晨雪起過疑,可他也派人暗中調查過,可越是調查越覺得幕小姐神秘的就像是天外來客一樣。
「有的人天生就會當官打仗,這樣的人骨子里就是將相之才;有的人天生就過目不忘才高八斗,這樣的人即是大聖大賢之能士。我想幕小姐也是這種無師自通的天才!」南宮書墨替幕晨雪解釋,多少是在自欺欺人。可他寧願這樣,也不願去懷疑幕晨雪。
王府兩位少主各懷心思,相互斗法,可被牽涉其中的當事人幕府的五小姐幕晨雪,這會兒正被大夫人叫去了內院上房問責。
「五姐兒,昨兒夜里煜哥兒可是去你院子了?雖說你們是堂兄妹,可要知這男女七歲不同席,更別說是私相授受了。怎麼才這些日子,就把這規矩給忘了!」大夫人一臉嚴肅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幕晨雪和姨娘程氏。話一出口就是一通責備,身邊坐著的方氏一臉的得意。也不等幕晨雪解釋,大夫人轉身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老爺幕謙,「老爺,自打入了秋,內院的事情也多了起來,妾身想著五姐兒原就在後院交由程姨娘管教,就沒太在意。可您看看,程姨娘自己沒規矩也就算了,連五姐兒都疏于照顧,連這麼簡單的規矩都不知道守了!」
幕晨雪一頭的黑線,大夫人這一張嘴當真是夠可以的,不但能顛倒黑白,還能陷人于罪。只是這事兒若只是她被辱受罰,但凡不太過,她忍了也就是了,可是竟然牽扯到了娘親,那她就絕不能忍,「父親母親的教誨,女兒一刻未敢忘記。所以母親剛才所責,女兒萬不敢認。昨天入夜時分,煜堂哥是有來過後院,一是為著看看九哥兒的功課,自打九哥兒進了縣學,就甚少和煜堂哥見面了。二是因著這些日子天頭太熱,我和九哥兒的身子又一向弱的很,煜堂哥進內院來給母親請安時,並未見到我們,還以為我們又病了,所以身為堂兄,只是想來關心一下我們的身子罷了!」龍有逆鱗觸則即死。以前娘親和弟弟就是幕晨雪的逆鱗,如今還要加上南宮書墨。
幕晨雪將話扯到九哥兒身上,見父親贊許的點了一下頭,這才又接著說,「而且堂兄來時,只是送了份外院小廚房做的點心。而女兒也還了一份點心罷了。女兒只是不明白,這廚房里的點心也算是什麼私物嗎?」。
「五姐兒怎學的這般沒了規矩,竟然當著長輩的面兒就為自己狡辯!」大夫人早就想教訓一下這個庶女,只是這些日子她是真的有些忙,所以才沒特意去尋什麼機會,本想著等入了冬,沒什麼事了,再來找程姨娘母子的麻煩。不想方氏這會兒就送了她一個機會,又怎可能輕易放過。
「女兒並非是在為自己解釋,只是怕煜堂哥的一片好意,被人誤解了!女兒常听二叔和叔母說起父母為了這個家,是如何如何的辛勞,所以想來煜堂哥這麼做,也是想替父親分憂,替母親解勞而已。這份情義就連身為人子的我們都未能做到,可煜堂哥卻做到了。若是這般被人誤會了,那讓二叔一家情何以堪!」不論是誰沒事找事,想讓她難過,幕晨雪都沒打算這麼輕易就放過大夫人,她一口咬定是大夫人疏于照顧。幕煜中是一心為大人分憂罷了。所以將事情越鬧越大,甚至連二叔一家也全給拉了進來。
二老爺幕和和良氏一家這會兒並不在上房,可之前要冰一事,幕晨雪看的出,幕謙這個哥哥對幕和這個弟弟還是不錯的。果然事情一講到自己弟弟身上,幕謙的臉色又緩和了幾分,「行了,不過是堂兄弟間相互關心,送了份點心罷了,夫人又何必小題大做難為了五姐兒!」
「老爺,您這說的可不對,煜兒可不只是往後院送了一盤子點心那麼簡單,他是將給他的冰霜,全送去了後院。這事兒要是讓弟妹知道了,還不知要怎麼個鬧法呢!」老爺不想再追究,大夫人本也有所動搖,畢竟這事兒,她沒親眼所見,只是听一旁的方氏提起的,見方氏朝她用力的點頭,這才有了底氣。
這些小動作,又怎逃得過幕晨雪的眼楮,原來找事兒的是這個方氏,這人是不是有病,有事兒沒事兒的就要找她的麻煩,真是吃飽了撐的。
「竟還有這種事?五姐兒,你怎麼說!」要冰一事,良氏大鬧內院,幕謙又怎會不知。所以一提起這事,說出的話也帶了幾分狠厲。程姨娘一直跪著未出聲,倒不是她不願替女兒解釋頂罪。實是女兒小聲叮囑過,無論出了什麼事兒,都不讓她出聲。免得大夫人將矛頭轉向了她,事情反而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