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晨雪回到後院,安慰住了娘親程氏,叮囑江媽好生照顧著,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打算開始過禁足「閉門思過」的日子。
芳華一邊兒服伺五小姐更衣,一邊兒嘟著一張嘴,滿臉怨怒的抱怨起了大夫人,「小姐,是二少爺他自己要來後院的,咱們冰沒收著不說,還賠了兩盤子點心呢,那可都是小姐您親手做的,九少爺愛吃的很呢。而且這錯又不在您,大夫人怎的不去罰二少爺,卻要來尋小姐的不是?」
幕晨雪笑了一下,將月兌下來的衣裳放在一旁,坐在妝鏡前一邊兒梳頭發,一邊兒和芳華解釋,「這事兒無論對錯是否在我,大夫人是一定會重罰于我的,想來不過是因為上次咱們去王府,穿戴的都不合其心意,只怕以後大夫人還會尋各種借口,不讓我有機會能出席各府的席宴!至于二少爺,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二叔和二叔母在一天,大夫人也不會去踫那個釘子的!」梳過頭發,幕晨雪走到桌案前,拿起紙筆打算給南宮書墨寫信,剛要提筆又放了下來。
「至于那兩盤子點心,倒是要委屈你幫著掩飾一二。以後不論是誰問起,都不能說是我做的,可記下了!」將該叮囑的事交待清楚,幕晨雪讓芳華去陪娘親,這才提筆欲給南宮書墨寫信。
五小姐雖不在意,可芳華倒是替小姐感到委屈。進了程姨娘的屋子,臉上仍帶著幾分怒氣。
江媽一眼就發現了芳華的不對,忙小聲問她,「這是怎麼了?一臉的怒氣!別讓主子見了跟著心里不痛快!」
「江媽,奴婢只是替小姐不值,明明是二少爺的錯,可大夫人竟只罰小姐!」芳華越想越氣,眼里竟起了一層水氣。
「別說是你,我自打跟姨娘進了這幕府,哪天不是替主子感到委屈,可五小姐說過,既然我們還不能離開這里,那就要學會忍!今兒這事,連主子都能忍下,我們這些當奴才的還有什麼是不能忍的。你啊可別犯了糊涂,回頭再讓人瞧了去,告到大夫人那里,又要給主子召禍的!」芳華很忠心,所以江媽待她就如女兒般疼愛著,處處提點不說,有時還會教她幾招,這倒省了幕晨雪不少的口舌。
當天晚上,南宮書墨就從四海當鋪那里接到了幕晨雪寫的書信,信里倒也沒寫什麼,只是將近況告知。並決定按照之前商量的,暫不讓寶如進幕府隨侍,也是怕寶如的身份引起流雲的懷疑,讓他查出什麼端倪,反而揭出南宮書墨的身份,壞了大事。
「主子,幕小姐被禁足,倒是不用去各府赴宴,您也可以少操些心!」入秋之後,各府請客做席,宴會不斷,主子原還在為幕小姐擔心,這下倒好,人被禁于幕府之中,主子也不用動用各府的眼線關系,為幕小姐打點了。
「幕小姐信中也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倒是怕她奈不住性子,而自己偷跑出府。要知等到入冬了以後,這城內也要不太平了!」這古代未出閣的小姐,平時連二門都不讓出,又哪來的什麼樂子,所以哪個不是盼著能去別府做個客,看個戲什麼的。怕是只有幕晨雪,把做客當成了受罪。而且今年秋後大旱,收成銳減,老百姓的日子自是不好過,而且越近年關,這雞鳴狗盜之事也就越多。
「主子未雨綢繆雖好,可這會兒才過立秋,離冬日還有兩個月呢!」風五好笑的看了一眼主子。主子什麼都好,就是過于保護幕小姐了。他可是看的出,幕小姐絕非常人,別說是這樣的一些小事,就是天搖地動,只怕也不會驚了她。
「我既已有言在先,會護幕小姐萬全,那便是一生一世的承諾,哪怕是我明天即會死去,也絕不會失信于人!」南宮書墨恨不能將幕晨雪的一生都安排妥當,兩人這才十多日未見,幕小姐就被禁足了,也不知有沒有受別的責罰,越想心里越急,要不是兄長派人看的緊,只怕早就溜進幕府親會佳人。
「主子萬不可如此說,屬下願用性命保護于您!」風五不願听主子說這些,在他眼中任何人的性命,都不抵南宮書墨的命。
雪梅居內主僕二人正在感慨,怡然居南宮勛卻在听著隱霧的匯報,「郡王爺,流雲這些日子一直派手下人緊盯著幕府,那穆青每逢十五就會去幕府見幕小姐,不過只是聊些鋪面生意、田莊收成之事,倒未提起其它!」這些日子過去,就連隱霧都覺得郡王爺有些過于在乎這個穆青。在他和流雲看來,此人之前雖有異舉,最多也就能算是個謀士。可******府里根本不缺出謀劃策之人。
「軍士易得,軍師難求。這若大的王府,我所要管要理清之事,又何止田莊鋪面那麼簡單,此人心機深沉,又很重情義。這正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若此人能為我所用,必可助我一臂之力!」南宮勛想的自然要比兩個侍衛要深的多。
只可惜,他所要求之人,根本不是那個假「穆青」。這也不能怪南宮勛看走了眼,這事兒換了誰,也不會想到這智比孔明之人是個尚未及笄的小女子。
除了王府中的兄弟二人,為著這個小女子神魂顛倒,幕府中也正有一人為幕晨雪坐立不安。
「竹青,你說的可當真,大伯真當著五堂妹的面兒,叫你去問話了?」幕煜下了家學,正準備換了衣裳去請安,就听竹青說起早上之事,嚇得拉著他問個不停。
「是啊!二少爺您是沒看見,奴才今兒進內院時,大夫人繃著一張臉,程姨娘和五小姐都跪在地上,也不知是做錯了什麼事?一開始奴才還以為自己是受了五小姐的牽連。可後來大老爺也沒問什麼,就叫奴才回來了!」竹青也不知道事情始末,老爺問話時又含糊不清的,所以他也不知要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