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晨雪教導弟弟,雖繼續給他講著道理,但也怕他妄自菲薄失了信心,看輕了自己而不再努力。
「九弟年紀還小,所讀所學尚淺也是受了年齡所限。所以眼下只能靠抄書賺錢。可只要肯努力跟著夫子鈍學累功,年紀長些閱歷自然不同。到時入朝為官就可以賺到更多的銀錢。而且這十文錢是你靠著自己的雙手賺來的,即沒有靠父母,也沒有靠兄弟。就只這一點,五姐也為你感到驕傲自豪!」幕辰峰看著姐姐堅定的眼神,鼓勵的神色,心里也為之震動。想著確是這個理兒,這銀錢雖少,可卻是自己努力所得,雖不能替娘親分憂,可日積月累怎麼說也可以幫娘親減輕些負擔。這想通了也願意放下心中的不快。
「夫子以前曾講過,學習就要積水成淵積沙成塔。我想這和姐姐說的是一個道理!」幕辰峰抱住姐姐的手臂感覺這一刻自己像是一下子長大了&}.{}不少。有了姐姐的肯定和支持,他眼中也再沒有了迷茫。而是笑著起身朝姐姐行了一禮,這才回屋去繼續讀書練字。而幕晨雪也安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被禁足的日子轉瞬即逝。這一個月幕晨雪加緊鋪面經營和田莊的管理,時日雖短可成效斐然。
南宮勛雖暫時放過了幕晨雪,可侍衛流雲,仍隔三差五會將點心鋪的情況匯報給主子。好在點心鋪只是擴大經營,而南宮勛又實在是太忙,所以並未引起其注意。
南宮書墨為了能不引起兄長對幕府的過多關注,這一個月幾乎未和幕晨雪有過接觸,也只從風五那里打听著幕小姐的消息。
這天,天不亮幕晨雪就起了,一是為弟弟準備早飯,二是自打今兒起,她又要去內院給大夫人請安,好日子也就算到頭了。好在大夫人這些日子帶著四姐兒出門坐席,心里得意倒是沒有為難程姨娘母女,只假意讓程姨娘對五姐兒嚴加管教,以後不要再行差踏錯,壞了府中的規矩。
今兒幕晨雪倒沒見到那個處處和她作對的方氏,出內院時和大夫人身邊的錦紅打听才知,方氏這會兒正病著,大夫人雖也給請了醫生,可養了已有半個月了,仍不見起色。
其實這方氏不是身體上得了什麼病,而是心病,眼看著兒子年紀一天大過一天,當初是想著賴在幕府,能跟著幕老爺沾沾光,可也不知怎麼了,自打入秋之後,各府宴請幕謙都只帶著兒子幕鵬和佷兒幕煜,而獨把曹揚銘留在家中。看著兒子一天天郁郁寡歡,又不願和她這個娘親說,這才郁結難舒而得了這心病。
可這日子還得過,她如今是有家歸不得,手里又沒剩多少銀錢用以度日,雖然娘家父親每月都按時寄些銀錢給她,可也是杯水車薪,看著手里的銀子私房一天比一天少,真不知這樣的日子何時方有窮盡。
這些幕晨雪多多少少能猜到幾分,可事不關己她才懶得理會,向錦紅打听也不過是防小人暗害而已。回到內院,正趕上劉管事來送月例,又向他打听了一下兄長幕鵬的近況。這可是幕府未來的當家人,雖說不能和這人論什麼交情,可至少也要做到知己知彼。
「回五小姐話,大少爺這些日子跟著老爺出入各府忙著做客,雖未耽誤課業,可也有近十來天未能進得家學!」這些事府里人盡皆知算不得什麼秘密,所以五小姐向他打听,自然無需隱瞞。
「兄長如今也是秀才公了,父親自然多有依重。不知父親近日可有問起九哥兒的功課?」打听幕鵬的事不過是其次,幕晨雪還想知道胞弟在父親心中是個什麼位置。
「這?」劉管事有些猶豫,老爺從未提起過九少爺,就是今天他來內院送月例向老爺請示,老爺也未多問一聲。可五小姐問起,他又不能據實以回,斟酌再三這才回話,「回五小姐,老爺近日公務繁忙,府上事又多,雖沒在奴才面前多有提起,想來心里是牽掛著九少爺的!」
這些話幕晨雪哪里又听不出其弦外之音,這劉管事倒也圓滑,笑著送上兩包點心,這才命芳華將劉管事送出後院。好在這些事並未讓程姨娘听見,不然只不定心里要如何難受呢。
芳華送劉管事出了後院,這才回來伺候五小姐,「小姐,當初老爺下令免了九少爺的晨昏定省,奴婢還替九少爺高興來著,如今想來倒替九少爺擔心了。老爺見天兒的見不著少爺,九少爺如今連在老爺面前露臉的機會都沒有,長此下去可怎麼好?」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也沒有什麼好與不好。這個家以後都是兄長的,九哥兒就算再如何出息,在父親眼中也是嫡子更為重要!這樣也好,免得九哥兒心里存了什麼不該有的念想,留下什麼不該有的,反而擾了他求學向上的心志!」幕辰峰剛下了決心,想為娘親做些事。幕晨雪今兒向劉管事打听,也是不想他有借口半途而廢。
「就小姐想的開,這事兒要擱在四小姐身上,只不定要鬧成什麼樣子呢!奴才真替九少爺委屈!」這芳華倒也知輕重,這些話也就只在五小姐這里說說,平時伺候程姨娘時是只字不提。所以幕晨雪並未過于責備于她,只是笑了一下,繼續手里的事情。
連著三天進內院去請安雖說都很順利,可這好日子不長,第四日時,因幕謙起的有些晚,程姨娘和幕晨雪來請安時正巧踫到。而幕謙也不知是看到了女兒才心有愧疚,還是想在女兒面前,表明自己慈父的立場,竟然又和大夫人商量著允三姐兒和五姐兒跟著四姐兒一起出府坐客。
大夫人剛還雨過天晴的臉上一瞬間陰雲密布,幕晨雪低著頭把這個便宜父親罵了個便,「這人就不能當她是透明的,老在那兒擺什麼父親的姿態,這下好了,她這好日子又到頭了!」可想歸想為了程姨娘這些話她也不能宣之于口,只得硬著頭皮跟著三姐兒一起行著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