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幕辰峰,幕晨雪幾乎是一夜未睡,她總要在自己出府之前將事情安排妥當,即不能耽誤了自己上閨學的時辰,又不能讓娘親受罰。總算是在天光見亮時,想到了一個辦法,忙喚來芳華吩咐了下去。
「五小姐,您一個人去閨學,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這哪兒成啊?」幕晨雪打算將芳華留下,好能幫幫娘親。可這芳華一心的伺候她,自是不願留下。
「平日里閨學也沒什麼事發生,我又和四姐兒一起,不會有事的!記住,一定要照顧好娘親,不要忘記我剛才的吩咐,無論如何不能委屈了娘親!」芳華知五小姐的性子是說一不二,雖心里擔心,可仍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昨晚幕謙摟著程姨娘是一夜好眠,所以一大早就神清氣爽的,起床後也不吃早飯,穿著昨天月兌下來的衣服,一心只想早些趕回外院,免得他偷來後院之事被夫人听了去,回頭還要听夫人的埋怨。
這也不能怪幕謙著急。自打程姨娘被趕到後院起,大夫人就找著各種借口,再沒讓老爺進過後院。之後又因為後院氣味難聞,幕謙就更沒心思來了。所以屋子里就連可供他換洗的衣裳都沒留下一件。其實程姨娘也不是沒給老爺做過衣裳,可生活拮據的時候,全拿來換銀子吃食了。
不過幕謙一直等到洗漱妥當,也不見劉管事來敲門送衣裳接他回去。「這劉管事是怎麼當差的,老爺沒有換洗的衣服,他也不知早些送過來!」他人還在程姨娘屋子里,總不能說是怕了大夫人,想早點兒回外院。所以只好發難劉管事。
芳華得了五小姐的吩咐,見老爺問起,忙歇了手里的活計,跪在老爺面前,「老爺莫要怪劉管事,只怕這會兒院門還沒開呢,劉管事就是想進,也是進不來的!」
「什麼院門沒開?」幕謙有些不理解,這天都亮了,府里怎麼還會有院門沒開。
「回老爺,是大夫人下的命令,後院的門天黑就會落鎖,過了卯中才會開鎖。平日里五小姐跟著四小姐坐車去上閨學,這個時辰開門倒也無妨。只是九少爺沒有車馬代步,為了能不遲到,每次都要跑著去。這入了冬下了雪,路更是難走,奴婢听九少爺身邊的奴才方硯說,九少爺幾次都險些摔倒受傷。姨娘擔心的不得了,可又不敢為著這事兒去勞煩大夫人!」這些話都是幕晨雪教的。這也是她想了一夜才想到的法子。將幕謙的視線轉移,引起他對大夫人的不滿,這樣的話若是娘親被罰,到時也好請父親出面替娘親說情。
果然听了芳華所說,幕謙馬上陰著一張臉,一擺手對程姨娘身邊的江媽說道,「去給老爺叫門,我就不信這府上還有人敢不給我開門!」
江媽雖未得五小姐吩咐,可芳華今兒如此反常,不但話說的句句在理,還頭頭是道兒的,一看就是五小姐授意的,心里自是歡喜。昨晚兒幕晨雪一夜沒睡,江媽幾乎也是一夜沒合眼,她也怕今早去請安時,姨娘會被大夫人責難。
不一會兒,就听江媽的聲音從院門處響了起來,「開門,來人啊!快開門!」江媽只管喊門,並未抬出老爺的名頭,看門的婆子自然不知老爺這會兒竟然會在後院。畢竟幕謙昨晚是避過所有人偷來的後院。
「吵什麼吵,沒看時辰還沒到嗎?急著去趕死啊!」這婆子得了大夫人的吩咐,自然不把後院這些人放在眼里。說出來的話也是難听到了極點。
幕謙在屋里將這些話听了個清楚,氣得直接推門走了出來,對著外面大吼一聲,「開門!」許是他從未在後院出現過,所以這看門的婆子一時倒沒听出來是老爺的聲音。
「喲,這後院怎麼還多出個男人,別不是程姨娘耐不住寂寞,背著老爺偷人了吧!大家都來看看啊!看我不告訴大夫人去,你們頃等著被罰吧!」這婆子還以為自己拿了程姨娘什麼把柄,高興的抬腳就往內院上房跑。也是她太急于邀功,根本沒用腦子細想,這事兒只要稍加留意就會想明白,若真是程姨娘偷人,哪里會這般理直氣壯的大聲呼喝。
可人還沒等跑出兩步,就被人一腳給踢飛了出去,「瞎了你的狗眼,連老爺的聲音都听不出來,還不趕緊開門!」來人正是劉管事,他也不是故意來晚的,只是大夫人的規矩他知道,所以這才不敢來的太早。可也不敢來的太晚,怕被老爺罰,所以剛巧這個時辰趕了過來。
「啊喲!」被劉管事一腳踹飛的婆子本還想罵上兩句的,可一看是劉管事,又听後院里被關的是老爺,當場就嚇暈了過去。
劉管事只得自己從婆子身上模了鑰匙,給老爺開了後院門。「都怪奴才來晚了,請老爺責罰!」
「你的事兒等下再說,去把這個婆子給我發賣了。賣的越遠越好,再也不要讓我看見她!」撩下一句話,連看都沒看那婆子一眼,氣沖沖的回了外院。
這事兒還沒等幕晨雪出府,就已傳遍了整個幕府。
「女乃娘,你說的可是真的?老爺昨兒晚真的歇在了後院?」大夫人听了消息,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麼大的事,怎麼現在才有人來報。
「是!」田氏也是一臉的官司,昨兒個過節,晚上她偷喝了兩杯,府里的下人也都跟著躲懶,所以這才沒有及早得到消息。
「今兒一早,老爺氣沖沖的罰了守門的婆子,這才鬧得闔府盡知,不然只怕這事兒還不知要瞞多久呢!」田氏也知這時說什麼話能為自己開月兌,什麼話不能亂說會召禍。
「老爺這是要干什麼,去後院一趟就來打我的臉。我記得那守門的婆子也是從程府出來的,大小也算是我的陪嫁。老爺怎能連問我一聲都沒有,就直接發落了?」大夫人氣得手都在抖,這一大早的什麼都沒吃呢,就氣了個胃痛。
「去查,是什麼人辦的這事兒?問清楚老爺到底為什麼將人發賣了?若真是程姨娘那個賤人挑唆的,看我不撕了她的嘴!」大夫人是真的氣得狠了,連這種有失身份的話都講了出來。
田氏只得硬著頭皮去找劉管事,這人是劉管事辦的,別人只怕也不知個中原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