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確定了身份,郡王爺南宮勛仍對幕晨雪糾纏不清。好在南宮書墨很了解兄長,對幕晨雪也絕對的信任,所以兩人雖不常見面,但感情卻未受其影響。
四姐兒幕雨三朝回門後,就再沒有回過幕府。並不是慶王妃不允,而是入冬後,郡王妃進門,她便也跟著夫君一樣病倒了。一開始只是風寒,可也不知吃了多少藥,就是不見好。甚至還越病越重,這些日子連床都起不來了。
慶王府的二少爺自己是個病秧子,如今連新進門的妻子也跟著病了,更坐實了二少爺命相不好,會拖累身邊之人。有了這個傳言,慶王妃更是有理由不讓庶子回府。
只是她不知,這些風聲都是南宮書墨自己放出去的。而幕雨的病久治不愈也是拜他所賜。南宮書墨人雖沒回府,可自己的院落中都是他一早安排的侍衛死士,給幕雨的藥中做些手腳自然不難。
這次幕晨雪並不是從南宮書墨那里得到的消息,而是被大老爺召回幕府,從那里听到的消息。
慶王爺因二兒媳婦尚未過門,就拖累了二兒子的病情,使其身子更弱病的更重,甚至如今只能避去城郊別院養病。甚至郡王妃才進門,這二兒媳自己也跟著病倒了,可見是此女命格不好,與兒子相沖。心下不喜甚至以此為由,並未允幕謙升官的請求。
不過這件事還要感謝郡王爺,他也看不慣幕謙,所以沒少在父親面前說此人的壞話,幕謙在慶王爺的面前自然沒有了立足之地。
因為一場婚事,幕謙不僅失了人心,損了顏面,甚至連庶子、庶女都搭了進去,到頭來卻連個一官半職都沒能換到,為此也跟著一病不起,這才急召程姨娘母女回府相商。
「女兒給父親請安,不知父親今日因何急召姨娘和女兒回府?」父親面色蠟黃,雙眼無神,可見病勢及重。這些幕晨雪都只是看在眼里,卻並沒有一點兒擔憂和難過。最多只是身為醫者的一點兒醫者之心罷了。
「程氏,你在府外過的可還好?如果日子難過,不如跟九哥兒一起回來吧?」女兒態度冰冷,幕謙心里不好受,可也知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當初不強逼著女兒去給人當妾,也不會有如今之事。所以並未回女兒的話,而是轉頭去看程姨娘。
「回老爺話,妾氏在府外一切都好,五姐兒身子弱不便回府,更需要有人照顧,所以妾氏不願回府!」程姨娘進府後也听說了四姐兒之事。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如今也跟著病倒在了床上,可見這慶王府的二少爺命中帶煞,根本不是什麼良配。本就對大老爺心灰意冷,如今更是滿心的怨恨,哪里還願意回到幕府。
更何況她跟著兒子、女兒住在一起,自己就是一院主母,又不愁吃穿,日子過的不知有多好,哪里還會願意再回來看大夫人的臉色,被大老爺算計。
「你,嗨!」連自己的妾氏如今都不願依自己之命行事,大老爺心里不甘,可卻已無力回天。不只是這些侍妝,如今就連府里的下人,背著他也敢議論起他這個主子,更何況是這個已經和自己離了心的媵妾。
「老爺我注定這一輩子也只能是個從六品的官職。鵬兒那里自有他岳家的幫襯,倒不用我來為他操心。倒是九哥兒,你就算不為自己打算,總要為兒子打算吧!」提到九哥兒,程姨娘忍不住看了女兒一眼。
當初她選擇听從兒女的話離開幕府,也有著這方面的擔心,但兒女堅持她也就答應了。如今舊事重提,她心里難免有所松動。
幕晨雪回娘親一個安心的笑容,這才又冷著臉看向父親,「回父親話,九弟如今年紀還小,縣學的夫子教導的甚為用心,還請父親放心。如今父親身子不適,一府的人還要依靠父親,九弟一向孝順,自不敢有勞父親為其操心!」
幕晨雪冷著一張臉,話雖說的明理,可听起來卻及為刺耳。幕謙被氣得撫胸連連喘氣,連話都說不出來。
「父親身子不適,還是早些請大夫進府醫治,免得耽誤了病情。母親又久病在床,還要有勞許、柳等幾位姨娘多用心照顧著。女兒身子弱,命格也不好,不便在府中久留,就先行告辭了!」拉著娘親給父親行了一禮,起身連頭都沒回直接出了幕府。
如今她已被世人看成慶王府的妾,而娘親和弟弟已經離開了幕府,她再沒有什麼可怕的了,所以對父親的態度和對大夫人一樣,再沒有了以前的敬畏。而只是依禮行事,不讓人挑出錯處就好。
幕謙沒想到女兒會如此恨他,甚至回府後連內院都不進,回了幾句話請了安就徑直離開。氣得他強撐著坐了起來,打罵了幾個身邊伺候的下人,這才沒憋出毛病來。幕府里鬧的如何,幕晨雪已經不需要再去關心了。
回府後,先安頓好娘親,讓芳華跟江媽好生伺候著,自己則拉著寶如去了外院書房。
「四姐兒雖少走動,但身子一向很好,平日里連個病痛都沒有,這次怎會病的如此之重?是不是風大哥有什麼事瞞著我?」寶如跟著幕晨雪久了,兩人說話向來都很和氣,從沒見幕晨雪如此嚴肅過。心里一驚,就將主子的計劃簡單的說了。
「嗨,他終究還是對四姐兒出手了!」幕晨雪無力的靠坐在椅子上,她能責怪這個一心為著自己的男人嗎?她不能,是的她是自私的,所以她不能。可四姐兒在她眼里畢竟還只是個孩子,就這樣成為了犧牲品,只怕到死她也不會知道是被自己的夫君給害死的。
而幕晨雪知情不報,就是幫凶,同樣是殺人犯。可她無論做出什麼樣的選擇,結果就算不同,可自己的良心都不會好過,也都得不到解月兌。與其如此,她只能選擇沉默。
「寶如,從我庫里拿些阿膠包上,送去慶王府給四姐!」南宮書墨手上沾染了多少鮮血,幕晨雪不管也不知。可為了她而破殺戒,令她不忍。送些阿膠給四姐兒,與其說是為南宮書墨洗清血污,不如說是給自己一份安心。
「是!」這阿膠每塊少說也要個幾十兩銀子,倒是便宜了那個幕四小姐。可她也知幕五小姐做這些,是為求心安,所以就算心里再不願,仍依命去行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