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永遠都是短暫的,幕晨雪還沒高興多久,慶王府就收到了幽州來信,慶王妃已于一月之前,突然病逝。
「怎麼會?母親身體一向硬朗,上兩個月還傳信來說,一切安好!怎麼會,怎麼可能才一個月人就病逝了,不,我不相信!」南宮勛看著手里的書信,一臉的不感相信。
「勛兒,去準備一下,接你母親,接你母親的棺槨進京吧!」逝者已矣,無論有什麼仇怨,在這一刻也都煙消雲散了。慶王爺嘆了口氣,看了庶子一眼,這才拍了拍嫡子的肩,轉身走出了書房。畢竟是多年的夫妻,就算沒有真愛,可相處了這麼多年,就算是養條狗也早已養出了感情。
「呼~!」南宮勛頹然的坐倒在椅子上,無力的看向弟弟。如果當初不是弟弟堅持,他早就接母親進京了。如果不是弟弟,父親也不會不願見母親。一切都是因為他,如果沒有他,他們一家人也不至于天人永隔,他甚至連母親最後一面都沒有看到。
母親在別人的眼中,也許算不得好人,可對自己卻萬般疼愛,可自己都做了什麼,為了兄弟之情,而棄母親于不顧,讓她一個人留在了幽州,如今更是因為一場風寒,就送了性命,他是何其的不孝。
南宮勛看向南宮書墨的眼神,一開始只是無神無力,可到後來,眼神慢慢的越來越冷,甚至透著一絲的憤怒仇視。幕晨雪心里一緊,看來他們這對兄弟,只怕因為慶王妃的突然離世,這回是真的要走到頭了。
南宮書墨也感覺到了兄長眼神中的變化,可他什麼都沒說,對于慶王妃的死,他沒有一絲的後悔,至少當初事發後,他留了慶王妃一命,讓她活了下來,所以他無悔。
兄弟兩個就這樣坐在書房里相對無言,幕晨雪靜靜的坐在一旁陪著,她沒有動,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她在等,等他們任何一個先開口,這是屬于他們兄弟的心結,不是她可以解決的。
而她如果此時出聲,反而會讓南宮勛更恨南宮書墨罷了。
南宮勛不知自己坐了多久,感覺屁~股都坐木了,這才起身走了出去。他沒有再看弟弟一眼,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嗨!」看著南宮勛就這樣離開,幕晨雪嘆了口氣,起身走到南宮書墨面前,將他的頭靠進自己的懷中,「風大哥,兄長只是一時的迷失,你不要難過!」
「我會等,等他願意再看我一眼。等他願意接受我這個弟弟!無論什麼時候,我都當他是兄長!」南宮書墨緊緊的摟著妻子的腰,淚水順著眼角滴了下來。這麼多年了,他都未像今天這麼傷心過。他的親人又少了一個。
「會的,兄長一定會想明白的!」幕晨雪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南宮書墨。
三個月後,郡王爺南宮勛扶欞回京,以慶王正妻的身份,將慶王妃安于祖墳之中。也算是全了她生前的心願。南宮書墨和幕晨雪這些日子都住在王府,幫著料理喪事。
皇宮之中,皇上看著侍龍衛掌史,听他匯報著宮外的事情。「慶王府的這位二少夫人太過于聰明,不適合留在書墨這孩子的身邊,不然早晚會成為禍水!」
掌史不知皇上為何會如此說,雖說這位鎮國公夫人與一般的女子不同,可在他看來,不過就是個商女罷了。在吳國懂得經商的女人又豈止她一個。可這是皇上的決定,他就算不理解,也不敢質評。
「去傳旨吧!京中亂了這些日子,是時候平靜下來了!」皇上一擺手,命身邊的大總管去傳聖旨。
慶王府內已擺了香案,慶王爺帶著府中所有人換了正裝,跪伏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慶王德才兼備,體恤聖意,侃為諸皇子之楷模。……。念其材優干濟,體恤其英年喪妻,特賜戶部尚書之女為其繼室。其庶子南宮書墨之妻,出身微賤,難馭誥命夫人之表率,降其為從三品淑夫人,並賜工部尚書之女為其繼室。欽此!」
一共兩張聖旨,一張是皇上看中了慶王,將戶部尚書之女賜給了慶王。而另一張聖旨,卻是貶妻為妾,將她從正室貶為了妾氏。慶王爺磕謝聖恩,起身接旨。可南宮書墨卻低著頭,說什麼都不肯領旨謝恩。
幕晨雪嘆了口氣,磕了頭這才由寶如扶著慢慢站了起來,先朝傳旨的太監服了一禮,「總管大人,鎮國公一時高興過了頭,既然聖旨是給臣婦的,不知臣婦是否可以代夫君領旨?」
說完從身上模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悄悄的塞進了傳旨太監的手中。
「淑夫人客氣,奴才听說鎮國公大人身子一向不好,許是被這喜事給驚著了,由淑夫人代為接旨,也不算失了禮數!」太監哪個不是明白人,看的出這位鎮國公分明就是有意抗旨。好在這位被貶的淑夫人還算明理,這差事本就費力不討好,如今能得了一千兩的銀子,他哪還敢刻意刁難,忙將聖旨遞了上去,朝慶王爺說了兩句話,即帶著人離開。
南宮勛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母親入土為安之後,他對二弟的恨倒不像剛得了消息的時候那般痛入骨髓,可仍無法面對于他。可今日看著二弟竟然為了心愛之人膽敢公然抗旨,心里倒是多了幾分佩服。
南宮書墨一雙眼睜得有些充血,他不接旨是不願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委屈,就算是抗旨又如何,就算是死又如何,他不在乎。猛然起身,朝外沖了出去。
「風大哥!」幕晨雪追上前一步,從背後一把將人抱住,「不要去,皇上將宣王執掌的戶部尚書之女指給了父親,又將景王執掌的工部尚書之女指給了你,這分明就是要立父親為太子了。我們辛苦了這麼久,不就為了這一天嗎?如果你公然抗旨,別說是你我,就是整個慶王府都要跟著你陪葬。你難道願意看著全家人因你而死嗎?」。
幕晨雪從未對南宮書墨如此嚴厲過,以前就算二人小有爭執,可她也未說過一句重話,今天她卻不得不說,不能不說。她知道南宮書墨有多在乎她,正是因為在乎,所以在被皇上擺布的時候,他才會失去理智。
就算不是為了慶王爺的這個太子位,就算是不為了這一府人的生死,可她仍希望南宮書墨能好好的活下去。至于自己的位份,她不在乎,她真的不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