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五里亭外,幕晨雪和幕辰峰為幕謙和幕鵬等人送行。
「父親!」因為幕謙和幕鵬的態度,幕晨雪有所觸動,上前一步,對著父親服身一禮,「當初在幽州,天災疫病成災。幕府為能養活諸人,早已將家中產業盡數售盡,父親此番回鄉,即要照顧生病的大夫人,又要撫養兒孫,生活只怕是難以為繼。」
幕晨雪看著父兄吃驚的眼神,就知在他們心中,只怕從未想過,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心里苦笑一下,這才接著說,「女兒已命人幫父親在薊縣新置了兩間鋪面和一個莊子,等父兄回到薊縣後,自會有人送上文契。也算是女兒的一番心意,還請父親介時不要推辭!」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幕謙這一走,還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就算這個父親做了很多的錯事,可他終究是這副身體的生身之父,就算是為了這副身子,她也該進一份—無—錯—小說孝心。
幕謙是真的沒想到,女兒竟然在此時原諒了自己。難掩眼中熱淚,差點兒哭出聲。幕鵬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本還有些擔心,怕回去後日子過不下去,如今有了五妹的這些鋪面、田莊,再加上九弟送來的銀子,只要經營得當,這日子倒也不會太難過。
幾人又聊了幾句,等到幕謙收了淚,這才命令起程,一家人朝北而去。
「姐,謝謝你!九弟知道,姐姐今日這般全是為了能讓我安心留在京城,讀書以考取功名。不然依著姐姐的性子,怕是一輩子也不會原諒父親!」幕辰峰如今長的比幕晨雪還高了有近一個頭,看著弟弟如今也長大成人,幕晨雪也少了一份牽掛。
拍了拍弟弟的肩,笑了一下,「倒也不全是為了你,父親他們這一走,怕是再難相見,而且如今大夫人又成了這副樣子,怕是連我們是誰都不記得了,與其讓自己活在仇恨痛苦中,不如選擇寬恕,即寬容了別人,也饒恕了自己!」大夫人如今成了樣子,全是幕晨雪一手造成的,可這些事她永遠也不會告訴幕辰峰,就算弟弟以後被官場浸染,再不是白紙一張,可她仍想盡一切可能的保護他。
至少在自己面前,幕辰峰可以只做一個良善的弟弟,保有一份純真的心。姐弟兩個同車而回,又聊了一路,這才各自回府。
鎮國公府內院書房,南宮書墨正在等幕晨雪回來。為了盡釋皇上的疑心,他決定今天就回王府。等了這些時日,皇上仍未立慶王為太子,眼看著宣王和景王緊鑼密鼓的加緊布局,若是再晚些時日,恐會有所異變。
幕晨雪回來時,看著站在書房門口,一臉笑意等她回來的夫君,剛還有些失落的心情蕩然無存。
「都準備好了,什麼時候回去?」
南宮書墨拉起妻子的手,在她的額上輕吻一下,「沒什麼好準備的,不過是回王府演戲,最少三日,最多半月必回!」
「既然是要演戲,多少還是要準備一下,總不能只是人回去了,什麼都不帶!」既然是為了迷惑皇上,那這戲就要演得連自己都相信才好。
「帶了幾箱用不到的衣服和書籍,風五又裝了些不值錢的古董玉器,也算是置了三大車。這些東西反正都不打算再要了,全當暫存于王府吧!」南宮書墨拿王府當成了自己的私庫,引得幕晨雪無奈一笑。令得分別在即的傷感也減輕了幾分。
「既然回去了,就別急著回來。總要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到時再好好打算一番。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這里不用擔心,有寶如她們呢!」幕晨雪將頭輕靠進南宮書墨的懷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眼中的不舍。
「我已經吩咐府中侍衛,這鎮國公府只有一位當家主母,那就是你幕晨雪。且未得我的允準,任何人不得入府!」南宮書墨是怕那位名義上的鎮國公夫人,趁他不在府,而跑來傷害到幕晨雪。
「嗯!」幕晨雪不需要說謝謝,因為她明白,只有自己平安,南宮書墨才能冷靜的處理事情,不然他一個沖動,只怕做出什麼弒君殺官的事情來。
「時辰不早了,你也該出門了!」南宮書墨心中萬般的不舍,可也知眼下這個方法最為有效,也最能安皇上的心。所以深吻了一下幕晨雪,這才朝府外走去。
幕晨雪沒有起身相送,因為她要在這里安靜的等他回來,因為她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風五跟在少主身後,不時的回頭看上一眼,「少主,少夫人並沒有跟出來!」
「嗯!她心里痛,不願讓我看見,怕我會沖動的留下而不舍離開!」南宮書墨堅定的朝府門走去,他沒有回頭,因為他不敢,他怕自己會不顧一切的跑回去留下來。
慶王府內,慶王爺早朝歸來,正在和嫡子南宮勛商量事情,就听府外傳來車馬之聲,管家來報,「二少爺回府了!」
「難為弟妹了!」南宮勛小聲的說了一句,當初他和二弟商量此事時,他心里可不全然是為了父親著想。他可是存了私心的,可如今真的听說二弟一個人回府,他又替幕晨雪擔心,怕她一時想不開。
愛一個人即想將其佔為己有,又想給她足夠的自由。其實人只要活著,就生活在兩難之中,在矛盾中找到平衡點,人才能活的自在。
那位工部尚書之女,現任鎮國公夫人,自打嫁進王府,就沒見過自己的夫君,如今听說人回來了,喜得帶著一眾奴婢僕從,跑到二門處來親迎。
南宮書墨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本就對她厭惡到了極點,而她今天還著了一件大紅的衣裳,就像是在提醒南宮書墨,她的正妻的之位。看的南宮書墨一張臉黑成了鍋底,命其回了自己的院子,這才來給父親請安。
「父親,經太醫診治,兒子雖說現在已可以下地行走,可內傷仍未痊愈,尚需靜養。兒子這就先回雪梅居了!」
「去吧!有什麼需要的就和勛兒說。至于二兒媳,她如今住在存菊院,你身體好些,就去看看她吧!」慶王爺知道兒子這是不願見那個女人,明明好了還要裝病。可這府里有沒有皇上的眼線,他也沒法確定,所以還是提醒了一下庶子。
南宮書墨臉色又陰了幾分,不過倒也沒再說什麼,轉身出了書房,回了自己的院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