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府的路上,南宮書墨一直沉聲不語,幕晨雪知道,他這是生氣了。氣她不顧自己的身子,明知官里危機四伏,卻仍執意進宮。氣她不听他的話,不知道他有多在乎她。
可她也有自己的無奈和堅持,她不想一直躲在他的背後,看著他為自己擋風遮雨而什麼都不能做。她想和他一起並肩戰斗,一起經歷風雨,因為她也同樣深愛著他。
回到王府,南宮書墨的臉仍陰沉的厲害,寶娟和寶嬋忙著給幕晨雪更衣洗漱。寶如則將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稟告給了南宮書墨。
「這兩個女人都該死!」南宮書墨只恨剛才自己沒有親手將這二人一起除了去。
「王爺,夫人這般也是為著您著想,您總是這麼陰著一張臉,夫人看了心里一定難受的緊!」寶如跟著二位主子久了,多少也能模的清二人心里在想些什麼。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與其說南宮書墨是在氣幕晨雪,不如說是在氣自己。妻子今天所遇到的這些事,都是因為他處置不當思慮不周所至,如果妻子不是嫁給了他,而是嫁給一介布衣百姓,又何來這些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之事。
人在自責的時候,很容易就鑽了牛角尖而不自知。南宮書墨只看到他帶給幕晨雪的不幸,卻不知百姓也有百姓的苦。至少這一刻的幕晨雪不為衣食吃穿而愁。甚至還有下人伺候,有高貴的身份,這一切又哪里是普通百姓可比的。
幕晨雪喝了一碗溫水,又為自己把了個脈,脈象平和,並未見有絲毫的不妥,這才出了內室走到南宮書墨的身邊。
「風大哥還在生我的氣嗎?」。輕輕的拉了一下南宮書墨的衣袖,小聲的問著。樣子無比的委屈,又帶著深深的自責。看的南宮書墨一下子就放軟了身子,將妻子摟進了懷中。
「我哪里是生你的氣,我是在氣自己,又沒有保護好你!」幕晨雪當然明白,可如果她不這麼說,不裝成這個樣子,南宮書墨的心氣又如何能平順得了。
「其實這樣也好,至少在孩子出生前,我再也不用進宮了!」雙手繞過南宮書墨的脖頸,將頭枕在他的肩頭,這一刻她無比的滿足。
「今天是我沖動莽撞了,原只是想著進宮一趟,退上一步,她們也能少弄些事情出來。不然後宅不寧,只怕會讓你更難做。畢竟宣王和景王虎視眈眈在旁,還不是全然可以放心的時候!」妻子溫言細語,一下子暖了南宮書墨的心。將環在妻子腰間的手臂又緊了一分。
「自上次中毒之後,太醫雖盡力醫治,可皇上的身子仍每況愈下,眼看著這些日子已經起不來床了,我昨兒還听太醫私下里議論,說是皇上已經有些失禁之狀,冒似有性命之憂!」對于醫理,他不如妻子精通,不過這些日子為了能讓幕晨雪安心養胎,所以這些事從未對她提起。
這會兒兩個人說起來,南宮書墨這是在告訴幕晨雪,用不了多久,皇上可能就會駕崩,到時太子登基,他們再也不用為那些人那些事而煩心了。
「嗯,我知道,這次是我心急了,以後斷然不會如此!」說完,輕輕的在南宮書墨的臉上印上一個吻,又紅著臉將頭埋進他的勁間。
「你啊!」妻子平時也很溫柔,但卻很少這般向自己撒嬌,南宮書墨受意的很。二人又膩了一會兒,這才分開。若不是顧著幕晨雪的肚子,南宮書墨一定早就撲上去,將妻子吃干抹淨了。
經過此事以後,這日子過的倒也平靜了一段時間,在幕晨雪懷孕六個月的時候,皇上終沒能撐下去而駕崩。一夜之間滿城素白,酒樓、青樓、戲樓全都關門歇業。
皇太子遵遺召登基稱帝。封皇後為太後。育有皇子公主的先帝嬪妃,則封為太妃。未育者收進冷宮。倒並未命其殉葬。可這冷宮怕是和墳墓也沒什麼大的差別。進了冷宮,這一生再沒有出來的可能。最後只能老死或病死在那里,從此無人問津。就算這些嬪妃的娘家再如何顯赫,這是禮制,絕不可廢。
而且這些女人的娘家,絕不會為了她們而得罪新帝。這就是作為皇帝女人的悲哀。活著的時候,與無數的女人爭一個男人,等到這個男人死了,她們卻連活著都成了一種奢望。不知現在的她們,可還會覺得自己進宮是為了娘家。當娘家棄她們有如敝履時,她們在那四方的天地間,是否在後悔著。
新皇登基後,大赦天下,並晉封皇太孫為皇太子。城陽王為親王。封太子妃為皇後,二位太子側妃為淑妃和惠妃。皇太孫妃為太子妃。大肆封賞後,皇上為先帝守孝27天,不朝。
而幕晨雪也不得不多次進宮,不過因為她有孕在身,又不是城陽王的正妃,所以倒也沒有人拘著她整日的跪在那里哭。而是將她安置在了偏殿之中。南宮書墨也沒有辦法,這會兒他倒希望幕晨雪連這個側妃都不是的才好。
肅王奉召回宮,被先帝貶降的原太子如今的閑王也被放了出來。只是除服這天,新帝確將這二人以毒害先帝一罪一並揖拿關進了天牢。
將當初先帝中毒一案,翻了出來。太醫院太醫令大人自然就成了人證。而皇太後也被新帝請了出來。新帝就是要趁著這個機會將肅王一舉拿下,削藩削爵震懾朝堂。
肅王最後被貶為庶人,終身不得再入京城。而宣王和景王也因為此事,而被奪了封地,只保留王爵的爵位和俸祿。
以前幕晨雪一直以為公公是個軟弱的人,可人一但坐到了那個位置,真的就會改變。眼見著新帝登基之後,一道道聖召,一條條人命被奪。一個個家族從此沒落。而當初支持新帝登基者,則位列朝堂之上。倒是當初公公答應她的正妻之位,卻遲遲未有明旨。
不過她也不急,眼下這樣也挺好,宮里有什麼事,她也不用頂著正妻的身份強出頭。不過南宮書墨卻為妻子被忽視而心生不滿。不過因為新帝剛登基,根基還有些不穩,所以他也沒急著上書請旨,為妻子正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