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綰行禮後站在一旁,靜靜听著。
「慧妃妹妹說是這婢子投的毒,妹妹可有證據?」
「那天本宮的宮女曾看見她和押送賀禮的奴才走得極近,不是蓄意投毒是什麼?」
蘇勝雪忙道︰「慧娘娘憑一個宮女之言,就說是東宮的人干的,恐怕說不過去吧。」
蘇勝雪到現在還護著這婢子,無非是怕她牽連到整個東宮。
「陛下,慧妃娘娘之前和奴婢提起過此事,奴婢不敢貿然講出,于是奴婢特地查了這婢子的底細,果然有蹊蹺。」
「底細?」
「回陛下,這婢子叫如意,從前並非是太子妃娘娘的宮女,而是鎮國將軍府的侍女,還是曲盡歡的貼身侍婢,這點想必幾位娘娘還有些印象。」
慧妃忙道︰「本宮就說瞧著這婢子怎麼如此眼熟,原來是曲盡~歡身邊的人。」
覃銘不解,小聲問覃赫︰「大嫂怎麼會收留曲小姐的侍女?」
「勝雪說她是看如意可憐。」
覃銘嘴角一揚︰「以大嫂和曲小姐的恩怨,收留曲小姐的侍女,大哥信?」
「二弟此言何意?」
覃銘沉默不語,虛目看著跪在殿中的如意。
「這婢子是曲盡歡的侍女,卻甘心留在太子妃娘娘身邊,到底意欲何為?」
慧妃淡淡道︰「誰都知道若不是曲盡歡福薄,如今的太子妃應該是她,這婢子怕是想替曲盡歡報仇吧,所以毒死了鷹,欲嫁禍太子和太子妃。」
如意急忙辯解︰「奴婢沒有,奴婢對太子妃娘娘忠心耿耿,怎麼會害娘娘。」
蕭君綰勾了勾唇角︰「你是曲盡歡的侍女,會對太子妃娘娘忠心?」
「太子妃娘娘不計前嫌收留奴婢,奴婢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替舊主尋仇,而且曲盡歡她本就該死,死有余辜,奴婢更不會為她報仇。」
「你說的這些話,太子妃娘娘相信嗎?」。蕭君綰含笑看著蘇勝雪。
「本宮……」
「勝雪,你糊涂了,怎麼能留曲府的侍女在身邊,現在險些害了太子。」淑貴妃輕責道,朝蘇勝雪使了個眼色。
蕭君綰知曉淑貴妃如今是在順著她給的台階下了。
如意是否是被冤枉的已經不重要了,只要淑貴妃和蘇勝雪一口咬定是如意為了尋仇所為,那覃赫和蘇勝雪就是冤枉的,如此東宮便能撇個干干淨淨。
不過是犧牲一個小宮女,何樂而不為。
蘇勝雪會意,不再幫如意辯白,而是故作怒然︰「好你個如意,本宮好心收留你,你竟敢恩將仇報。」
「娘娘,奴婢冤枉啊……」
「喊什麼冤啊,你與那內監勾結要毒死鷹的話,本公主听得清清楚楚的,還能冤枉了你?」覃佳柔走了進來,直言說道。
「公主……」
「住口!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還敢跟本公主爭辯。」
「陛下,如今證據確鑿,這婢子膽大包天,竟敢陷害太子,還險些挑起祁燕大戰,不可輕饒。」
泰宏帝手一揮︰「拉下去。」
如意掙扎著哭喊︰「陛下饒命啊……奴婢是冤枉的……」
淑貴妃厲聲對侍衛道︰「還不快帶走。」
蕭君綰漠然看著侍衛將如意拖了出去,又冷瞟了一眼蘇勝雪和覃赫,這只是開始!
殿中的人散去,蕭君綰最後一個走出大殿,春日已深,陽光灼目,心下只有一絲暢然,只是除去如意,算不得什麼。
「蕭君綰。」覃佳柔等在外面,喊住了她。
「公主。」
「本公主幫你撒了慌,你是不是也該……」
「他去了斌州。」
「你沒騙我?」
「公主到斌州打听打听就知。」
「姑且信你一次,你若是敢騙我,本公主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打發了覃佳柔,蕭君綰不禁喟然,沒想到覃佳柔這樣的人,竟也會用情至深。
「蕭上儀留步。」
蕭君綰剛走了兩步,又听人喊道,轉身一看,是覃銘。
蕭君綰欠了欠︰「睿王殿下。」
「借一步說話。」覃銘說完便轉身,往一旁走去。
蕭君綰跟著他走到了僻靜處,不等她開口問覃銘的來意,覃銘便說道︰「蕭上儀這招借刀殺人,用得妙啊。」
蕭君綰唇邊浮出笑意︰「奴婢不懂殿下的意思。」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奴婢能知道什麼?」
「太子妃收留如意的原因。」
蕭君綰笑了笑︰「太子妃不過是收留一個宮女罷了,還能有什麼原因值得殿下和奴婢關心。」
「本王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但你也休想敷衍本王。」
「這麼說,殿下也是個聰明人,不妨自己猜猜。」蕭君綰言罷離去。
覃銘生性多疑,詭計多端,哪怕他對東宮有異心,她也不能輕易與他為伍。
牢房還是那樣昏暗幽閉,蕭君綰吩咐慧妃的宮女等候在大牢外,她獨自走入牢中,又拿著慧妃的令牌,遣走了牢中的看守。
蕭君綰打開門,進了囚牢,看著那蜷坐在角落里的女囚,輕聲喊道︰「如意。」
如意抬頭看到蕭君綰,爬到蕭君綰跟前,攥著她的裙角央求道︰「上儀大人,奴婢是冤枉的,大人救救奴婢啊。」
「你不知我是誰?」
如意望著蕭君綰,想起了她的家世,又忙道︰「奴婢是曲府的侍女,表小姐要救救奴婢啊。」
「你不是說,曲家的人,死有余辜嗎?」。
「奴婢……奴婢那是想月兌罪,一時慌不擇言,所以……」
蕭君綰打斷了她的話,冷言問道︰「曲盡愉在哪兒?」
如意一愣,忙道︰「二小姐,二小姐被太子妃娘娘給帶出宮了,奴婢也不知道二小姐在哪兒,太子妃說她不會殺二小姐,只是要讓她活著比死還難受。」
蕭君綰霎時皺緊了眉。
「表小姐,救救奴婢啊。」
「你怎麼不去求太子妃?你背棄舊主,投靠于她,她該給你榮華富貴不是嗎?怎麼反倒讓你當了替罪羊。」
「表小姐……」
蕭君綰俯,拉過如意攥著她裙角的手,將衣袖往上推了推,露出如意手臂上的一道疤痕,已經陳舊。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那時你若不曾受過這傷,如今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蕭君綰輕嘆。
如意聞言,驚愕地看著蕭君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