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陷入了沉寂,蕭君綰心下波瀾不驚,她很清楚戚建已經沒了選擇的余地,就算是為了戚素月,他也會答應。
「臣願為王妃效力,听從王妃差遣。」
「戚大人放心,只要戚大人對燕國對王爺忠心不二,這個秘密,我會替戚大人守下去,曦貴人也能過得安穩。」
「多謝王妃。」
蕭君綰從不相信什麼痛改前非之說,只有捏在手里的把柄,才能讓人安心,如此便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蕭君綰轉身出了書房,對隱風輕言了句︰「此事暫且別傳去燕國。」她沒有解釋,想必隱風在門外已經听得清清楚楚。
「是。」
紫英跟在蕭君綰身後,驚訝道︰「小姐就這麼放過他們?」
「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他們是沖我來的,對燕國尚且忠心,怎能讓燕國因我而損失兩個能臣。」
「萬一那個姓戚的恩將仇報……」
上馬車前,蕭君綰瞥了一眼王長青的府邸,淡淡道︰「他沒那個膽量,除非他不想他的女兒活命。」
紫英掀開簾子,望了望窗外,不見其人影,又問道︰「那個誰會跟著我們進宮嗎?」。
「不知,隱風他們一向來無影去無蹤,我也不知他在什麼地方。」
「這麼厲害?」
「听說他們從小就被挑選出來當做暗衛栽培,隱風和隱霧武功最高,凌天旭的父皇便讓他們二人保護王爺,武功自然了得。」
「宮里出來的人,不是講規矩嗎,怎麼目中無人?」
蕭君綰搖了搖頭,言道︰「他們不用在人前露面,用不著學規矩,而且規矩也束縛不了他們,隱風和隱霧可在宮里誅殺任何對王爺不利的人,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隱風他們對付殺手了,一手快劍,毫不留情。」
紫英小聲嘀咕︰「殺人不眨眼啊。」
蕭君綰听見了,忍俊不禁︰「怕了?」
「我才不怕,我是小姐身邊的人,他敢把我怎麼樣?」
蕭君綰笑了笑︰「以後都是自己人,別好像見了面就跟見了冤家一樣。」
入夏,暑熱襲來,泰宏帝的病之前已出乎意料地好轉,宮里又恢復如常。
蕭君綰陪同儀妃漫步在荷塘邊,柳絛垂下,碧綠的絲絲縷縷,隨風輕蕩,給這炎炎夏日添了幾分涼意。
蟬鳴聲陣陣,打破了這夏日的平靜。
「四殿下近來可好?」
蕭君綰點了點頭,輕言︰「殿下一切都好,只是……」
「本宮也探听過陛下的意思,其實陛下也有意封殿下為王,另賜府邸,只是顧忌淑貴妃,所以才拖到了現在。」
「有意?」
「本宮听人說起過從前的事,從前陛下很疼四皇子,只是因為馮皇後去世,四皇子患了傻癥,無法承繼大統,所以陛下才漸漸忽略了他。」
「陛下年輕的時候與馮皇後鶼鰈情深,不過聖寵如浮煙,說散就散,活著的人尚且如此,何況故人已去。」蕭君綰唇邊浮出了一絲苦笑,馮皇後端莊賢淑,頗有母妃風範,可惜惹了天妒。
「據說陛下立馮皇後前,淑貴妃已經入宮,所有人都以為陛下會立淑貴妃為後,沒想到陛下娶了馮氏。」
立皇後那時的事蕭君綰知道得不多,不過傳言的確如儀妃所言,如果真是如此,淑貴妃嫉妒馮皇後,從而虧待覃佑也就說得過去了。
蕭君綰沉下眸子略有所思,有些事,淑貴妃主宰得了一時,主宰不了一世,覃佑的王,非封不可,她希望她能在三載之內報仇雪恨,也希望在她走後,覃佑能有一個安穩的生活。
「娘娘小心。」
「這荷花開得那麼美,你去給本宮摘一朵來。」
這聲音听著還有幾分稚氣,娘娘?蕭君綰心下詫異,抬頭看了過去。
主僕幾人站在不遠處的荷塘邊,主子正望著池里的荷花伸手欲摘,無奈花開在塘中,近在眼前,卻難以觸踫到手。
「那是誰?」蕭君綰問道,她雖為上儀,但實則如覃銘所言,有名無實,宮里的還事輪不到她過問,她每日都在毓寧宮照顧覃佑,鮮有外出,就連這宮里來的新面目都不認識。
「她是新入宮的柳嬪。」
蕭君綰更為不解︰「剛入宮就封嬪?」
「听說是淑貴妃推舉入宮的,陛下見了頗為喜歡。」
蕭君綰看了看儀妃,儀妃在這宮里已稱得上年輕了,但也雙十有余,而這柳嬪瞧著不過十六,眉目間還有幾分閨閣女子的羞澀,竟已封了嬪位。
想來也是,哪個君主不喜歡年輕貌美的女子,後宮多了這麼一位可人兒,難怪泰宏帝百病全消。
「你們還不快去。」柳嬪指著塘里的荷花命道。
幾個宮女低下頭,十分為難︰「奴婢們……」
「本宮的吩咐,你們敢不听?」
蕭君綰不禁又多看了幾眼柳嬪,只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此人的囂張與覃佳柔有幾分類似,只不過覃家柔和柳嬪比起來,少了些許溫柔嫵媚。
蕭君綰難以置信,淑貴妃竟會舉薦如此年輕貌美的女子入宮分她的寵,到底是何居心?
蕭君綰一直望著柳嬪,不一會兒便對上了柳嬪有些鄙夷的目光,蕭君綰一笑置之,轉眼看向它處。
「這柳嬪好生無禮,明明已經看見主子了,卻還裝作視而不見。」儀妃的宮女說道。
蕭君綰淡然一笑道︰「不足為奇,恃寵生嬌罷了。」
儀妃輕言︰「不用理會,我們走就是。」
蕭君綰隨儀妃轉身,往另一方向走去。
「儀妃姐姐就這麼見不得妹妹嗎?」。
蕭君綰聞聲駐足,儀妃也停下了步子,不過遲遲沒有轉身。
蕭君綰回頭看了一眼,那柳嬪已經朝這里走來,唇角含笑。
來者不善,蕭君綰娥眉輕挑。
「給姐姐請安。」柳嬪輕輕一欠,又看著儀妃,笑意嫣然,「幾日不見,姐姐怎麼憔悴了不少。」
「參見柳嬪娘娘。」蕭君綰行禮。
「你又是誰?」
「主子,這位是上儀大人。」
「你就是蕭上儀啊,听說你很厲害?能讓燕國都心悅誠服。」
蕭君綰揚了揚唇角︰「奴婢只是一個普通的宮女,沒什麼厲害之處。」
「知道自己是宮女就好。」柳嬪輕蔑言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