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妃怎麼會暴斃?」蕭君綰駭然,震驚之余不得不細思,又是暴斃,但凡暴斃,必有端倪。
柳妃竟沒得如此突然……
「柳妃娘娘,怎麼會死了?」連紅菱都想不通。
蕭君綰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萬里晴空,宮里的變故讓人措手不及,會是淑貴妃下的手嗎?除了淑貴妃又能有誰。
一尸兩命,柳妃的死無疑成了天大的事,泰宏帝悲慟之余,定會下令查個水落石出。
真凶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只為了除去柳妃和月復中皇嗣這兩顆眼中釘?蕭君綰以為,沒這麼簡單,真凶定還有別的心思,否則怎值得其花如此大的代價。
「一箭雙雕,栽贓嫁禍。」蕭君綰虛目念叨著。
「小姐說什麼?」
蕭君綰越想越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如果是淑貴妃所為,她狠下心來除去了柳妃母子,不只是為了拔除眼中釘這麼簡單,必定還想拉個替死鬼,而蕭君綰已能猜到真凶眼里的最佳人選。
「沒什麼,照看好殿下,我去去就回。」蕭君綰說完便急忙離開了。
路上比起往日更加冷清,柳妃突然暴斃,宮中人人自危,宮女和內監也不敢對此事妄加議論,都沉默走著,步子匆匆。
虛掩著的殿門內傳來陣陣笑聲。
「真是惡有惡報,大快人心啊。」慧妃笑說。
「恭喜娘娘,如今沒人能與娘娘作對了。」
「賤人自有天收拾,還不用本宮出手,她便和她月復中的孽障一同消失了。」
蕭君綰吩咐殿外的宮女通傳,待慧妃喚她進去,蕭君綰方才帶著滿心的憂慮,走到慧妃面前。
「娘娘。」
「你來得正好,如今本宮高興著呢,想要什麼賞賜?」
「娘娘,柳妃暴斃的事實在超乎了奴婢的預料……」
「不,這才是最好的結果,柳妃那個賤人以後不會再在在本宮面前晃悠,惹本宮心煩了。」
「娘娘,事出突然,奴婢以為柳妃的死沒有這麼簡單,事不宜遲,還望娘娘去向陛下進言,肯請陛下準許娘娘徹查柳妃暴斃一案。」
「你說什麼,要本宮去幫那賤人抓凶手?」慧妃吃驚道,又掩嘴笑了起來,「本宮才沒這份閑心,她死不瞑目,本宮才暢快,本宮恨不得對那真凶論功行賞。」
「娘娘,如今娘娘必須這麼做,至于原因,奴婢自會告訴娘娘,萬盛宮那邊已亂做了一團,如果娘娘此時不開口,之後開口就難了?」
「此話何意?」
蕭君綰揖手︰「望娘娘照奴婢說的做。」
有些話蕭君綰定要在慧妃求得恩準之後才告訴慧妃,慧妃是個急性子,如果她告訴慧妃她心下的擔憂,只怕慧妃一時情急之下會將她的猜測當作真相捅到泰宏帝面前,如今蕭君綰手里還沒有證據,倒時誰都討不了好。
蕭君綰一番懇求,慧妃將信將疑,不過出于對蕭君綰的信任,慧妃最終還是听了她的話,去了萬盛宮。
萬盛宮,何時這樣熱鬧過,皇子嬪妃女官太醫都到齊了,蕭君綰在慧妃去到萬盛宮前,已先一步到了萬盛宮,以防有人看出她與慧妃的關系。
「參見陛下。」
高坐主位的泰宏帝靠在龍椅上,手掌著額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連嘴都想張開,抬了抬另一只手,示意慧妃起身。
「臣妾听聞噩耗,實在難以接受,柳妃妹妹好好的,怎麼說沒就沒了。」慧妃說著,拿出手絹低頭抹著眼淚。
淑貴妃揚唇;「別在這兒貓哭耗子假慈悲……」
見勢不對,蕭君綰犯險打斷了淑貴妃的話︰「陛下,當務之急是要將柳妃娘娘暴斃的真相查個水落石出。」
慧妃接話︰「是啊陛下,柳妃妹妹如此年輕,說沒就沒了,臣妾實在同心,臣妾願查清柳妃妹妹遇難的真相,將真凶繩之以法,以告慰柳妃妹妹和小皇子的在天之靈。」
「你查?」淑貴妃譏誚。
「臣妾差點忘了,柳妃妹妹是淑姐姐的外甥女,不過柳妃妹妹一時是淑姐姐在照料,如今人沒了,淑姐姐是否應當給陛下一個交代?」
淑貴妃冷道︰「本宮不知柳妃是怎麼死的。」
蕭君綰悄然瞥了瞥淑貴妃,淑貴妃雖繃著臉,但十分坦然,就像真與她無關一樣。
蕭君綰走到殿中請命︰「陛下,奴婢願助慧妃娘娘一臂之力,將柳妃娘娘離世的真相查個水落石出。」
泰宏帝抬頭看向蕭君綰,他知道這個女子聰明,而且她是覃佑身邊的人,與嬪妃們沒有瓜葛,是徹查此事的最佳人選。
「朕命你與慧妃在十日之內查清真相。」
十日?蕭君綰心下盤算著,讓她用十日查出真相,她並無把握,不過機會來之不易,不試試又如何知曉,況且也並非一定要找出真相,只是要個結果而已。
「奴婢遵旨。」
「十日?」慧妃小聲重復,心下有些沒底,轉眼看向蕭君綰,見蕭君綰點了下頭,慧妃方才有了幾分底氣,不再有異議。
「陛下,有蕭上儀協助臣妾自然是好,可淑姐姐掌管後宮多年,六局的人未必肯听蕭上儀的差遣,靠臣妾宮里的人手,恐怕不夠。」
慧妃一派的嬪妃伺機幫腔︰「蕭上儀是親封的上儀女官,六局之內還敢有人抗旨?」
泰宏帝聞言微怒。
淑貴妃忙道︰「陛下息怒,臣妾沒有讓六局的人違背陛下的旨意,他們不听,想必是蕭上儀還不足以服人。」
慧妃即言︰「不足以服人?不服蕭上儀,那便是不服陛下的旨意了?」
淑貴妃怒視著慧妃︰「沒有六局的人,你就查不了真相?」
蕭君綰淡淡道︰「多個人多個幫手,慧妃娘娘如此,也是想查清真相,讓九泉下的柳妃娘娘盡早瞑目,貴妃娘娘不肯讓六局的人听奴婢差遣,難道是想阻礙奴婢與慧妃娘娘查出真相?」
「是啊,淑姐姐就這麼怕妹妹查出真相?」
「你們休要血口噴人,本宮有什麼好怕的。」淑貴妃說著,甩了一道令牌在蕭君綰面前。
蕭君綰俯身拾起,這令牌,正是她蕭君綰應有的那道令牌,淑貴妃一直扣著不給,無非是怕她分了她的大權。
既然拿出來了,就沒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蕭君綰收好了令牌,道︰「奴婢多謝娘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