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允面對歐陽 的質疑卻是抿唇一笑,裝模作樣地說:「這玉佩自然不會告訴我你是誰,只是……」邱允故作玄虛地頓住。
「只是什麼?難道邱先生認識我母親?」歐陽 如玉的臉龐在陽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輝,表情也是是少有地認真。
提起這個,邱允倒像是認真想了想,卻又不肯直接告訴歐陽 ,有些含糊地說道:「這種事情還是由你父親來說比較好。」
歐陽 矍鑠的雙眼掃向邱允,說,「你真的認識我母親,你告訴我她是誰,她在哪里,好不好?」
邱允心中一酸,油然生出一種歉疚和慚愧,「我只能告訴你,你的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了,你也不要再苦苦尋找她了。至于她的死因,你最好回去好好問問你的父王!」
歐陽 听此立馬低垂了頭,大片的眼淚滴落在玉佩上,額頭上滲出幾處冷汗<,胸口又開始痛了,這時候應該最痛的是他的心吧!
邱允邁出幾步,回望歐陽 一眼,沉吟著丟給他一個腰牌,淡淡說道:「在你昏迷的時候,有人要殺你,這是在那名刺客身上搜出來的!」
凝視著腰牌上那大大的「康」字,歐陽 心中一顫,他躺回竹床上,眼中噙滿淚水。
歐陽晞你就非得置我于死地麼,為了一個女人,你真的可以連兄弟都不要了麼?
歐陽 就那麼仰面躺在竹床之上,清泉潺潺,讓他想起了那些幸福的歲月,分明很近,卻又像是那麼遙遠……
「晞哥哥,幫我摘個杏子。」
「晞哥哥,喻太傅那邊就看你的了。」
「晞哥哥,我又長高了,再過幾年可就要超過你咯。」
……
還記得他說,「小 ,你記住,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兄弟,如果將來我能當上皇帝,定保你一世榮華,如果我注定只能做個親王,那便終日與你飲酒賦詩,快活地做我們的閑雲野鶴。」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不僅奪取他一生摯愛,還對自己趕盡殺絕。難道當年的好,就只是為何拉攏靖王府的勢力,難道是身為私生子的自己再無利用價值,就要如此無情麼?
歐陽 的淚,順著眼角滴滴滑落……
「若寒哥,若寒哥……」
聞言,歐陽 忙坐起身來,整了整臉色,抬眸望去只見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廝正站在樹旁,向他招手。
「依依?」歐陽 不確定地問道。
「我是依依。」
歐陽 飛身一躍,落在凌依依身邊,帶著警戒地打量左右,盯住凌依依片刻,忽然伸手來模她的臉,眸子里似有一抹觸動,他幫她擦了擦臉上的髒東西,勉強擠出一絲笑:「依依,你被人追殺了,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了?」
凌依依有些不好意思,臉頰一紅,低聲回道:「若寒哥,你不知道你昏睡的這些時日,耀州那邊發生許多事。」
歐陽 微微一怔,斜倚著身旁的一棵樹站著,說:「我……睡了很久麼?」
「很久,我們都以為你會醒不過來了,不過心月姐姐的父親說,你是身子太虛弱導致的短暫性昏迷。」凌依依坐到一旁,輕嘆一聲,柔聲說:「就在你昏睡的時候,逐風寨寨主卓冰替我們劫了杜慎偷偷貪污的賑災銀兩!」
「卓冰搶了杜慎偷偷運走的銀兩,那他就有什麼動靜都沒有?」歐陽 問道。
「當然有了。」凌依依一本正經地對歐陽 說,「他帶著府中的護衛狼狽出逃,听說是要逃亡到東齊國呢!我喬裝打扮跟了他們好久,卻還是跟丟了,于是就回來找你了。」
「東齊。」歐陽 會意地陷入沉思,近乎蚊鳴道,「去東齊必須先經過聶長言的小葉城,那他的命豈不是落入了康王手中了,看來我還是別蹚這趟渾水,免得日後落人話柄。」
「若寒哥,你想什麼呢?」
歐陽 眸子里透著一抹淺淡的溫柔,「依依,陸雪琪那個傻丫頭去哪兒了?」
「她……」凌依依語氣變得有些無奈,「她跟我們一起把你送到陌南村之後,就帶著無言跟上次那位譚公子走了。」
歐陽 心頭一酸,不知為何,卻在一瞬間迸發出來諸多委屈,「呃,他們走去哪兒了?」
凌依依撓撓頭,臉色有些茫然,「不知道,我只知道心月姐姐和寧大哥他們還在耀州。」
歐陽 輕笑:「依依,想不想見你朝思暮想的段公子?」
凌依依倏忽一怔,不由睜大眼楮盯著歐陽 ,輕輕點點頭,低頭看著腳尖,也沒有再說話。
「你呀!」歐陽 用食指推凌依依一下腦門,卻收住了笑,正色道,「你先去前面等我,我去跟邱先生道個別。」
凌依依剛要回答,歐陽 的目光迅速掃過前方,眉頭卻是一蹙,拉著她飛身躍到旁邊的草叢里,用手輕輕捂住她的嘴巴,示意不要出聲。
「別說話,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連城便帶著一大隊人過來。
見此,歐陽 輕輕嘆了口氣,「怎麼是他們?」
凌依依愕然:「他們?誰啊?」
「不速之客。」
說著,歐陽 拉著凌依依走出草叢,喲呵一聲,道,「連城,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說過我自己會回去麼?」
連城拱手向前,「 公子,如今太後壽辰已過數日,公子還不肯回去,王爺和太後很是懊惱,吩咐屬下這次無論如何一定要把您帶回去!」
歐陽 卻嗤了一聲,說,「原話應該是綁回去吧?段公子回去了麼?」
「回公子的話,段公子還沒有回去。王爺和王妃對公子實在掛念,還望公子務必隨我們回府。」連城說著,又彎了彎身子,帶來的手下亦是低頭高呼,「請公子回府。」
這時凌依依有些蒙圈,實在忍不住插嘴道:「王爺、太後、王妃,若寒哥你到底是誰啊?」
歐陽 撲哧一笑,說,「看來是瞞不下去了哈,在下歐陽 ,靖王府二公子。」
「歐陽 ?靖王府二公子?」凌依依一听徹底暈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