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外，陽光刺眼。歐陽 眯起眼楮，適應著突如其來的光亮，不遠處一個身影漸漸清晰，原來是上官賓彥。
「成功咯，六殿下，不，從現在開始恐怕得叫太子爺了。」揚起臉，晚霞從歐陽 那倨傲的面龐滑過，灑下金色的光芒。
上官賓彥的目光中攙雜著一種陌生的復雜情感，他想說什麼，卻終于什麼都沒有說。
「怎麼了？」
這聲音帶著疑問與探詢，歐陽 不假思索月兌口而出，「別告訴當上太子？」
「事情很成功，我現在已經是西蜀國的太子了。」
「那你應該高興才對！」歐陽 仍舊是淺淺的笑容，風輕雲淡。
上官賓彥表情有些僵硬，他皺起眉，目光瞥向遠處，「師弟，你還有多長時間？」
歐陽 神情里掠過淡淡落寞，仿佛受傷的精靈，愣了片刻，又淺淺地笑了，「不知道，反正不多了。」
上官賓彥靜靜看著歐陽 ，沒有說話。為什麼，這種心痛竟是那麼濃烈？不多了。他怎麼可以如此毫不在乎地就說出了這三個字，不多了，如果他像父皇那樣經歷過歲月的洗禮，才……可是歐陽 呢，他分明就還是個孩子啊。老天爺怎麼能如此地有眼無珠，在這個少年最美的年齡帶走他的生命，他怎麼可以！
歐陽 眼里仍舊是濃濃的笑意，「我說師兄，你約我出來不單純只是為了這件小事吧？」
小事。原來在他的心里這不過就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而已。上官賓彥目光中似乎有光芒在閃爍，停頓了片刻，他淡淡地笑了，「你覺得這是一件小事，可是在師兄眼里這確實一件大事。畢竟這麼可愛地小師弟要是沒了，師兄心里可是受不了啊！」
歐陽 沒有說話，眼里的笑意更濃了。
「 師弟，你是怎麼知道三皇兄的陰謀的？」上官賓彥有些疑惑地望著歐陽 。他當時本來已經听從父皇的命令，帶著蝶舞出宮了。可是後來歐陽 卻跑過來跟自己說，三皇兄親率重兵包圍了承明殿，上官賓彥這才讓歐陽 保護蝶舞的安全，他自己便火急火燎地返回皇宮去了。
歐陽 的嘴角扯出一抹溫潤優雅的淡笑，「你問我？何不去問你的蝶舞姑娘？」
「蝶舞？這事跟蝶舞有什麼關系？」上官賓彥說邊斜著眼楮看歐陽 。小師弟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是跟蝶舞有關系？
歐陽 伸出手，輕輕拈來一片落葉，「師兄，有些事並不是像你表面看上去的那樣？你父皇和你知道的那些或許根本就不是事情本來的樣子。」
上官賓彥驚詫地看歐陽 ，克制住心口的痛，冷冷說道:「什麼不一樣？怎麼不一樣了？蝶舞她就是蝶舞，她一輩子就只是我的蝶舞，僅此而已！」
上官賓彥握緊拳，指甲幾乎要深深嵌入手心，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些錯事都是大皇兄和三皇兄干的，絕對跟他的蝶舞沒有半點糾纏，他相信他的蝶舞是百分百的清白的。
歐陽 側過頭，靜靜凝視上官賓彥，千萬語言卻說不出口。師兄眼中的脆弱，嘴角苦澀的笑容，那樣地刺痛了歐陽 的心，原來再厲害的人，在感情面前都是那麼地不堪一擊。
雖然歐陽 也不想打破師兄的幻想，他也不想毀壞蝶舞在上官賓彥心目中的形象，可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告訴上官賓彥。因為就算那上官凌和上官老三野心再大，再草包，他也不能讓他們就這麼替人背黑鍋。蘇大人也說過，如果你包庇犯人，那你跟那些犯事的人也就沒什麼兩樣了。
「師兄，昨天我去過紫蘭軒了。你不會不知道吧？」上官賓彥當然不會不知道，昨日他拉著陸雪琪去宮里給「蝶舞」看病的時候，歐陽 他們就正好在離紫蘭軒很近的地方，而且時候由上官賓彥派在歐陽 身邊的那些保護他的侍衛們也說，歐陽 昨日在紫蘭軒替一個侍女打抱不平，還跟縴舞吵了一架。而那個被歐陽 救下來的穿粉紅色衣服的女子便就是大皇兄上官凌派來監視自己一舉一動的細作。
「那又怎樣？」上官賓彥冷冷瞥了一眼歐陽 ，不能就因為歐陽 去了一趟紫蘭軒，跟縴舞吵了一架，就能證明他的蝶舞跟這次的事情有所關聯。
歐陽 眼中笑意不減，「師兄，何須自欺欺人？」那縴舞本就只是蝶舞的一個小小侍女，她能坐上紫蘭軒當家花魁的寶座，恐怕蝶舞也暗中出了不少力，既然如此那這次這件事縴舞不可能不告訴蝶舞就自己自作主張。
「我沒有自欺欺人，師弟，你若有什麼話大可開門見山地直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今天，你最好拿出證據來證明蝶舞跟這件事有關系，否則我不可能繞過你！
歐陽 見上官賓彥如此「冥頑不化」，他也不急著給上官賓彥提供蝶舞跟這件事情有關的證據，只徐徐說道:「我跟著陸雪琪從紫蘭軒那邊出來以後，就總是感覺後邊有尾巴跟著我，所以我便故意放慢腳步。後來，陸雪琪撞上了你，你讓陸雪琪冒充神醫去皇宮里給你的蝶舞看病。」
歐陽 聲音清朗，語氣平淡，但上官賓彥卻覺得他一直都在說廢話，這一通下來。他好像就沒有說過一個有用的字。
「然後呢，說重點，什麼時候你也變得婆婆媽媽了？」
「然後教給陸雪琪一些注意事項和你要她告訴蝶舞的話之後，你就帶著離開了。」歐陽 的笑容陽光般璀璨，「你離開之後，我自己一個人在茶坊里喝了一盅茶之後，跟在我後邊的尾巴也就離開了。聰明如我，當然知道那尾巴不是你跟段慕塵派來保護我的人，所以我就轉回去跟著他。」
上官賓彥不再說話，眼神里仿佛有什麼色彩在漸漸黯淡。接下來的事情，他都能猜到了，歐陽 跟著那條尾巴進了三皇兄的府邸，在那里他偷听到了三皇兄和大皇兄的陰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