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賓彥用一種極其復雜的眼神凝視蝶舞,雖然她沒有親口告訴自己,可是事情恐怕已經八九不離十了。如果事情真如歐陽 說的那樣,那這個蝶舞就不可能再是當初那個以一舞而轟動全城的佳人了,而是一個……流渝聖使!
「你知道,那大皇兄和三皇兄的那些勾當你也……」上官賓彥不知道應該怎麼問她,畢竟他在自己的心中曾是一朵遺世獨立的白蓮。他真的無法想象,他的蝶舞會是和幻羽那樣漠然,她們怎麼會是同樣的人呢。
蝶舞的臉色似乎並沒有任何細微的變化,她只淡淡听上官賓彥說著,反正事情都已經結束了。她說些什麼和什麼都不說已經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區別了。她想要的都有了,而他也早該忘了自己了。不是麼?
「你大皇兄上官凌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我們流渝宮在背後主使的。不然的話,以他們的性情,你以為他們真的有膽子起兵造反麼?」蝶舞說的太過平淡,就好像她在敘述著和自己沒有關系的一件小事一樣。
上官賓彥的眼神帶著冷冷的淡漠,果然這一切都是她干的。蝶舞她到底是誰,她和父皇之間到底有何深仇大恨,讓她不惜一切代價接近父皇,然後再……她明明就知道父皇是真心待她的,她明明就是知道的!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事情真如歐陽 說的那樣,你跟父皇之間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他現在也就只能用心結二字來形容蝶舞和父皇之間的關系了,因為上官賓彥真的不想承認父皇會是蝶舞的仇人。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是蝶舞對父皇有什麼誤會。
蝶舞的嘴角漸漸地含了抹冷笑,心結,有些事情並不只是心結那麼簡單,她和西蜀皇帝之間更多的恐怕是深仇大恨。而不簡簡單單就只是個心結而已。
「我跟他之間沒有心結,只有仇恨!」對,蝶舞跟皇帝之間的恩恩怨怨真的難以用心結而已就能概括。他們之間的關系千絲萬縷,而這一切的開始就只是源于多年前的一起冤案。
蝶舞出生在京城卻是長在江州,她的父親曾任江州知府,而她的母親也是一個曾經轟動全城的美人兒。搞笑的是她的母親和蝶舞一樣,也就只單單是歌舞坊里的一個普普通通的歌女而已。
那一年,蝶舞的父親高中榜眼,他便約了同鄉的幾名秀才在紫蘭軒大擺宴席。幾個人喝的酩酊大醉不說,竟然還在人家紫蘭軒里鬧起事來,那個時候紫蘭軒還不是那個蘭姨說了算。幾個人鬧著鬧著,其中一個很不起眼的小歌女卻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敢跟榜眼大人叫板。而那時候蝶舞的母親卻不管對方是何種什麼,何種來頭,她就只一門心思地想要阻止別人鬧事。當時蝶舞的父親還算清醒,看著自己的同鄉好哥們,一個個狗仗人勢地在人家姑娘面前失禮,那榜眼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第二日,眾人清醒過來,傍晚便就帶著他準備的禮品前往紫蘭軒賠罪,這罪不賠則已,一賠竟然還引出一段佳話來。他看了那歌女一眼。當即便就決定只此一生,非她不娶。當時的皇帝听說了這件傳奇佳話,于是便下令讓那榜眼娶了那個姑娘為妻。
又過了一年,姑娘便誕下一個女嬰,起名蝶兒。再後來,那榜眼不知如何得罪了當朝皇帝竟被貶去了江州出任知府。抵達江州之後,榜眼開始變得郁郁寡歡,常以詩會友,他們幾個文人聚在一起,經常作畫賦詩,飲酒賞花,好不樂哉!
就這樣又過了幾年,一直到蝶兒五歲的時候,他們都還沒有收到皇帝讓他們回去的聖旨。直到那是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帝即位。可是這位新皇帝也似乎沒有讓他們回去京城的意願。盡管那榜眼多次上書請回,可是皇帝都沒有給他任何答復。
蝶兒六歲的時候,那榜眼如同往日,與幾個詩友同做了一首詩,也就是因為這首詩讓那個仿佛生活在天堂里的蝶兒一下子跌落到地獄。
父親死了,母親也自殺了。而蝶兒卻因為被母親送走而僥幸逃過一劫。在後來蝶兒被流渝宮收留,她也就從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變成了蝶舞。
蝶舞一直在紫蘭軒里等待著機會,等待著可以接近西蜀皇室的機會。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上官賓彥出現在了她的生命里。她只想好好地利用一下這位最受歡迎的六王爺,從而更快地接觸西蜀皇帝,好替她的親人們報仇雪恨。
可是,事與願違。蝶舞她只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一開始,她就只想利用上官賓彥,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時間一長,自己的心卻是不受控制的喜歡上了那個才華橫溢又溫柔體貼的六王爺。
蝶舞堅信以上官賓彥對自己的感情,他絕對不會再主動地把自己推到他父皇的身邊去了。所以她才費勁周折地去接近草包皇子上官凌。
結果又一次不出蝶舞所料,上官凌果然乖乖地上當了。上官凌看著那張被父皇惋惜了多年的容顏,計上心來。這才走了後邊的那一幕。
雖然有太多的難以割舍,可蝶舞還是含著淚水跟皇帝進了皇宮。因為只有真正走進皇宮,做了皇帝的女人,她才有機會報仇。只有真正報了仇,她才有臉去見他的父母。
蝶舞進宮之後,一方面好好伺候皇帝,另一方面她也在好好學習宸妃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因為她比誰都要清楚,皇帝之所以寵愛她,完全是因為她長得像皇帝曾經最愛的女人——宸妃!
上官賓彥面無表情地凝視著沉思中的蝶舞,道:「那現在呢?你的仇恨可是減輕了那麼些許?」
蝶舞回過神來,仇恨可是減輕了?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不是真的達到了,她只知道她心里對上官賓彥永遠留著一份歉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