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琪輕輕抿了口茶,盈盈蕩出一個笑容來,看來又得她陸姑娘出場了,「咳咳,你想你娘親了?」
陸雪琪放下這麼一番話,引得歐陽 心里一時欣慰一時憂愁。欣慰的是,陸雪琪總是能看穿他內心,憂愁的卻是陸雪琪呢,她也是自幼便就沒有見過她的生母。小時候听父王說,那北夏雪兒公主也是極可憐的,她的母妃剛才誕下她沒多久,便就仙逝而去了。是以,這個活潑機靈又開朗的小公主的身世也是挺可憐的。如今她可還沒有想起自己真實的身份才會如此貼心地好言安慰自己,若是她現在想起自己的坎坷身世,到時候怕是誰安慰誰也未可知呢。
窗外似刮了大風,吹得窗欞咯吱作響,歐陽 淡然地起身去關窗戶,說,「再過幾日就要入冬了,到時候怕是更冷,衣物可都帶全了。」
陸雪琪喝了口茶,仍淡淡地說了句:「嗯,該帶的依依大包小包的都給扛過來了。」陸雪琪心想,其實她自己也根本沒有多少衣物可以攜帶,僅有的幾件依依都給塞進包袱了,譚奕楓偷偷放她們出來的時候,倒是給他們留了不少的銀子。他還說,出門在外別苦著自己。可是,譚奕楓給的那些錢都還沒用完,他人就跟著過來了。
歐陽 亦是不動聲色喝了口茶,淡然回道:「那就好。」
陸雪琪怕歐陽 看到對面那一家三口又開始傷感,于是搶在他頭里問道:「上官賓彥和蝶舞姑娘的故事,你還沒有講完吧?」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听到歐陽 和上官賓彥說過那些話後,她怎麼還會如此淡定地想要听歐陽 跟自己講別人的故事。
歐陽 沉吟了會兒答她:「其實他們兩個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要說師兄跟那蝶舞之間的往事就是說個一天一夜也恐怕不能說完,只不過歐陽 現在也著實沒有那個心情說人家的故事。眼看著冬天就要來了,他尋找母親的偉業到如今可還一點眉頭也沒有,今又見人家對面那一家那叫一個母慈子孝,他心里委實難受了些許。
陸雪琪嘴角抽了抽,惴惴望著歐陽 。
歐陽 仍舊十分委屈地將望著對面那張桌,眼楮里有些東西,淡淡地在流轉。
他哭了?!陸雪琪心里「咯 」一下,做驚嘆狀,心中卻是隱隱的痛。從相識到今日,他也曾多次遭人截殺,幾次與命運糾纏。可他何時流過一滴眼淚,今日卻因了人家一家家庭團圓而心生羨慕,以致……誒,或許自己根本就無法體會到他現在的心情吧!
陸雪琪沉吟了會兒,緩緩道:「可是,你答應人家的事情,總得做到吧?」不是本姑娘對你不依不饒的,是你答應人家的,你總得做到吧。不然,怎麼對得起你 公子一世的英明 !
歐陽 詫然看著陸雪琪,這個小丫頭是怎麼了,難道她看不出自己現在很不高興的麼,怎麼還這麼不依不饒地想要自己給她講故事,她也不想想他現在能有這個心情麼。真不懂事!
雖然心中多多少少會對陸雪琪丫頭的不懂事有些怨言,歐陽 卻還是無法回絕她。只因陸雪琪跟自己也是同病相憐之人,想讓宇文赫的妃子,陸雪琪的生母剛一生下她便就仙逝了,雖有父皇把他放在手心里呵護,可那宇文雪終究也是沒有母親疼愛的,即使在宇文赫的庇護之下,宮里的其他妃嬪肯定也會對她疼愛有加,可那終究也不是真心實意的。再說陸雪琪,陸子期小的時候他的母親便就去世了,陸肇悌雖再續弦,可那二夫人待陸子期都難以視如己出,更何況陸雪琪還是個丫頭片子。是以,傻丫頭從小表示缺失母愛的,或許,她還不如自己,因為自己畢竟有母妃疼愛。
沉思良久,歐陽 道:「傻丫頭,你說的沒錯,我既然答應你就不應該食言。」
陸雪琪微紅著臉望著歐陽 ,幾乎已豎起了耳朵。
歐陽 掩著嘴角咳了聲,肅然清了清嗓子,「當時上官師兄跟那蝶舞姑娘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可是西蜀皇帝一道聖旨下來,蝶舞卻不得不成了師兄的庶母,皇帝的妃子。」
陸雪琪目瞪口呆地將歐陽 望著,一張嘴巴立刻張成個圓圈形,「怎麼會這樣,那胖老頭兒也去紫蘭軒了,不然他怎麼有機會見到蝶舞姑娘?」
歐陽 反應了良久,才明白過來陸雪琪說的胖老頭兒是上官賓彥的父皇,那高高在上的西蜀皇帝。
「他沒有去過紫蘭軒。雖然紫蘭軒里的盛況他也多多少少有所耳聞,但身為一國之君,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那種地方的。」每一個皇帝總是那麼喜歡裝清高,可是又有幾個是不的呢,那胖老頭兒對待師兄總是一副慈父的模樣,可到最後她還不是照樣做出了奪子所愛的缺德事。
「既然胖老頭兒他都沒有如果紫蘭軒,那他是從哪里識得蝶舞姑娘的?」陸雪琪正在欷歔那胖老頭兒的神通廣大,他人沒有出宮,蝶舞卻是已經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歐陽 突然側轉過頭來面對面將陸雪琪望著,「因為一個人,一個表面上看上去沒有任何殺傷力,實際上心腸卻比誰都有歹毒的人!」
陸雪琪慢條斯理地喝口茶,做高深狀說,「誰啊,該不會是上官賓彥的兄弟什麼之類的吧?」
听陸雪琪這一次分析得如此到位,歐陽 似笑非笑瞟了她一眼,「沒錯,上官凌,西蜀帝的皇長子。一次,他故意醉酒在皇帝面前拿出蝶舞姑娘的畫像來,是以,那胖皇帝才有機會見識到傳說中紫蘭軒花魁的廬山真面目。也就是因為那一副畫像,蝶舞便進宮做了娘娘。」
听了故事的原委,陸雪琪更是唏噓不已,皇帝老爺那胖老頭子怎麼那麼有意思 ,看了一副畫就下旨讓人家進宮去給他當小老婆,這也太唐突了些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