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譚奕楓的請求,陸雪琪的眼中充滿痛苦和迷茫,她不知道她現在還能做些什麼,忘記,不愛,真的就如同譚奕楓說的那麼簡單麼。陸雪琪只是無聲的落淚。
譚奕楓知道陸雪琪的心意,所以即便是她現在記起了自己是誰,他不舍得再逼她,打著結巴呆呆道:「我送你回去吧!」
陸雪琪不動,只默默流淚。
譚奕楓用衣袖替陸雪琪把淚拭去,「雪兒听話,不要哭了,太傷身子。」
陸雪琪依舊在哭。
譚奕楓籠著袖子咳了聲,揶揄的笑意從眼角布到眉梢,「你看你,再哭就又成了一只小花貓了,記得小時候每次你只要一不高興,你都是又哭又鬧的,我和麟就是最怕你哭。所以每一回你都用哭解決問題。那個時候我們幾個經常聚到一起說,要不以後還是別管你叫雪兒了,干脆就叫哭兒算了。」
陸雪琪听了,「撲哧」一聲,破涕為笑,可是她的笑還沒有到達眉梢,也都還沒有展開,眼淚又落了下來。好像那個時候,她還沒有認識那個不喜歡說話的歐陽 呢。對了,為什麼那個時候的歐陽 不喜歡說話,為什麼現在的歐陽 那麼……令人討厭了呢!
想著想著,陸雪琪就又想起了她和歐陽 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眼眶又是一陣泛酸,淚珠大片大片地打在她白皙的面頰之上。
從那以後,陸雪琪不再拒絕見譚奕楓,也不再怨恨他為什麼隱瞞了自己這麼久的事實真相,更沒有問過他們的計劃到底是什麼,只是一如既往,他們兩人之間的話依舊不多,就像之前那樣,她明明感受得到譚奕楓對她的心意,卻依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而譚奕楓,她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如今陸雪琪又是身心俱傷,很多時候他也不願意多說話。更何況,他不知道陸雪琪的心思現在恢復了多少,歐陽 到底有沒有在她的心里消失。所以,他也很少主動去跟陸雪琪說話,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刺激到她。
有些時候,陸雪琪和譚奕楓共在一屋,卻半日都不說一句話。
雖然沉默的時間更多,可陸雪琪和譚奕楓他們也卻有自己的相處方式。
宇文雪是譚奕楓的小表妹,她喜歡什麼他當然一清二楚,所以,譚奕楓經常幫陸雪琪小一些稀奇古怪的新鮮玩意,又常常尋一些奇聞異志給她讀,經常兩個人在一起看一會兒奇聞傳說。擺弄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每逢這個時候,陸雪琪總會微抿著唇笑,而譚奕楓也總是靜靜地凝視著她,眼中盛滿了笑意。
譚奕楓對陸雪琪呵護有加,對她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心一意。而陸雪琪對譚奕楓卻是若即若離,不卑不亢,她既不提及過去,也不提起現在,仿如譚奕楓就是她的一個普普通通的朋友,她既不刻意親近,也從來刻意保持距離。她還是像以前那樣稱呼他為「亦楓哥哥」,並沒有因為她想起過去的往事而改口,而且她本性中的那些疏朗灑月兌也漸漸恢復。
從某一刻開始,她也不再提及歐陽 ,就好像她的生命中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個人一樣。
至于她和譚奕楓卻是愈發地默契起來,經常兩個人一言未說,對方就已經能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因此他們相處的日子久了,便慢慢地生了很多隨意。
轉眼間,已經到了臘月,陸雪琪的身體已是漸好,譚奕楓開始覺得是時候告訴她真相了。
看到譚奕楓進來,對著一面銅鏡發呆的陸雪琪急急跳起,譚奕楓眼楮一亮。看她容光煥發的,心情一定很不錯咯。只是,她為什麼要發呆呢,是又想起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來了麼?
譚奕楓一步一步走近,陸雪琪也慢慢從呆滯中回過神來,她知道如果此時她再想掩飾,反倒落了痕跡,何況譚奕楓那麼聰明,盡管自己想瞞著他也都太難了,于是陸雪琪又一次選擇了沉默,她什麼都沒有說,只靜靜看著譚奕楓。
譚奕楓走到陸雪琪面前,凝視了她會兒,忽地輕輕嘆了口氣,沒有跟她說任何關于復國的事情,只淡淡問她,「雪兒,想不想出去走走?」
听到譚奕楓那低沉的聲音,聲聲都壓得陸雪琪心酸,她很想落淚,「嗯!」
譚奕楓有些冷然地凝視著陸雪琪,如果當年歐陽 沒有去過北夏,如果宇文赫沒有想過要和南源聯姻,如果……如果有些事情從沒有發生過,那她和他現在該有多快樂!
無痕和初夏听到譚奕楓要去下山去玩,忙去安排人手,譚奕楓卻只想靜靜跟陸雪琪一起下山去走走,無痕無奈下只能讓手下的護衛們喬裝改扮後,暗中跟隨譚奕楓和陸雪琪。
從西蜀皇宮回來之後,陸雪琪只隱隱覺得她和譚奕楓在一座山上,可是山叫什麼名字,地處哪一個國家,她都不知道。而且,她也從來都沒有問過譚奕楓。她一直都以為譚奕楓把她放在這里,只希望她能跟外面的那種萎靡的世界隔絕。可她卻自打身子骨好些後,就一直想下山去看看。
陸雪琪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哪一個國家的何處,直到他們下山時才發現她和譚奕楓住的地方很偏僻,好想深處在山峰層林之間。至于哪一個國家,她就無從得知了。
「亦楓哥哥,這是哪里?」
譚奕楓沉默了一瞬,才說︰「這里是芙蓉園,是我師傅的家,他年輕的時候特別喜歡研究一些奇門機關術,于是他便在這座山上給他喜歡的一個女子建了這麼一處樓台。」
陸雪琪猛抬頭,沉聲道︰「你師傅?」他有說過他有師傅麼?
譚奕楓淡淡一笑,「我師傅其實就是我曾經跟你說過的義父。」
陸雪琪想了想,譚奕楓的確是跟她說過這種事,只是當時她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遂輕輕地點了點頭。
兩人又悠悠沉默了一會兒,陸雪琪問:「那這個芙蓉園屬于哪個國家啊?」
在陸雪琪的視線注視下,譚奕楓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說︰「這里……屬于南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