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 听到這熟悉的聲音,嘴角舒展出明艷的微笑,道︰「大師兄!」
大師兄?凌依依和陸雪琪驟然舉眸,淡淡凝視著慢慢走近他們的那個年輕人。
離源的目光有意無意掃過陸雪琪的臉龐,淡淡對歐陽 道︰「師弟,你為什麼也不跟師尊回封信,你可以知道他老人家有多麼擔心你?」他由來最疼愛他們最小的這個師弟,只不過歐陽 這回做的可真是過分,從他離開昆侖山的那刻起,他就沒有主動跟師尊和他們聯系過,都是他們主動給他寫信,即使這樣他也從來都沒有回過。所以,歐陽 的消息他們也都是從上官賓彥那里听來的。而且,听上官賓彥說歐陽 的身體不僅一天不如一天,在西蜀國的時候他還被一個叫陸雪琪的小丫頭片子給捅了一刀,想來他現在的身體也好不到哪里去。
歐陽 的笑容淡薄如浮雲,溫和對凌依依和陸雪琪道︰「雪兒、依依,這是我大師兄離源。」他又轉過頭對離源笑道,「師兄,這是雪兒和依依!」
陸雪琪只是微笑不語。凌依依打量兩眼離源,微笑道︰「大師兄真的一看就是世外高人誒!」
離源微覺詫異,道︰「姑娘何出此言?」這個丫頭一看就不是能給歐陽 一刀的那個,這麼說宇文雪就是另一個咯。
凌依依笑道:「段慕塵跟我說,若寒哥的大師兄是個不一般的人呢!」
離源哪里有心听得凌依依在那里花痴般的恭維自己,眼中冷光一閃,對陸雪琪道︰「這位就是陸雪琪陸姑娘吧?」說著語中頗有厲色,就是這個小丫頭,藏在他師弟心里那麼多年,這麼多年來,只要歐陽 去雲海閣總會有意無意地就提起她來,與其說段芷溪是師弟心里不能觸及的痛,倒不如說這個丫頭才是歐陽 心里不可彌補的遺憾。以前,她「死了」的時候歐陽 一直都希望她尚在人世,他堅信有一天他一定能找到當初那個笑顏如花的雪兒公主,所以他特別偏愛綠色。如今,她回來了,活著回來了,歐陽 卻成了她殺父仇人的兒子,她一門心思地想要殺了歐陽 ,為她父皇,為她的北夏報仇雪恨,而師弟又對她充滿了愧疚。他能想象得到當陸雪琪這丫頭拿出匕首來往歐陽 身上刺的時候,歐陽 臉上浮現出來的那種無奈與悲傷,此刻見了陸雪琪,他也明白了上官賓彥在信中跟他們說的那句,陸雪琪拿匕首狠狠刺向 師弟,師弟卻只是微微苦笑,一個勁兒地安慰那丫頭道:「沒關系,一點兒也不痛,雪兒別怕,別怕!」
陸雪琪低了頭慢慢思索了一會兒道:「我就是陸雪琪,怎麼,大師兄認識我?」
離源聞得此話臉色就沉了下去,軒軒眉道:「離源听說在西蜀國的時候,姑娘拿匕首刺傷了我們家小師弟,我想問一下姑娘,是否真的有這麼一件事?」
歐陽 聞言微微一愣。內心頗驚動,隱隱不安。這些事情他從來就沒有跟別人提起過,事到如今,所有人就連太後和父王都以為是因為上官凌叛亂,他為了保護上官賓彥才受了那麼嚴重的傷的,而上官賓彥把他送回來南源的時候也是這樣跟他們講的。
毋庸置疑,這件事肯定又是上官賓彥那個大嘴巴寫信告訴師尊他們的,不然大師兄絕對不可能這麼確定是陸雪琪刺傷自己的!
陸雪琪略一遲疑,心想隱瞞終究是不好,微笑正視:「沒錯,我的確刺傷了 世子,那個時候他還是 公子。」說完陸雪琪又淡淡瞥了歐陽 一眼,譚奕楓說他有手段才會有機會再次做上靖王世子,她卻從不這樣認為。
凌依依微微發懵,急促間轉不過神來,臉色也不好看,倔強道︰「當日雪琪是因為才恢復記憶,一時間情急失控才會刺傷若寒哥的,大師兄該不會因為這事特地過來指責她的吧?」
凌依依這樣「出言不遜」,離源並不生氣,只徐徐道︰「我當然不是只為這件事而來。我是師尊和眾師兄弟擔憂小師弟的身體,這才親自過來看看的,至于陸姑娘刺傷我師弟一事,小師弟本人都不曾有半句怨言,我又能多說什麼。」
聞言歐陽 心頭微微一暖,卻又淡淡蘊起微涼,他這樣不愛護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走上這樣一條路,師尊,他應該很失望吧!
凌依依心中一動,看陸雪琪一眼,只若無其事對離源道︰「既是這樣,大師兄又大老遠地過來看望若寒哥,那我們兩個就不再這里打擾你們師兄弟敘舊了,你們聊,我們先去找小琳了。」說完,她拉著陸雪琪就要離開。
陸雪琪微微一怔,微笑如初︰「 世子,我等著你的交代。」
歐陽 心底暗暗松出一口氣,微微頷首。
歐陽 望著陸雪琪裊裊身影消失在月牙門,驟然心思貫通,微微嘆了口氣。
離源略顯失望,無奈看歐陽 一眼,道:「如果打從一開始你的心里,身邊就只是她的話,或許,你也不會走上這樣一條路了。」
他在想,如果當初沒有北夏的那場大火,宇文雪也就不會失蹤,倘若她不會失蹤,那歐陽 或許就有可能不會那麼死心塌地地愛上段芷溪。那麼,之後的這些事情,或許也就都沒有了!
唉,說白了,凡事都敵不過一個「命」字!
歐陽 面色稍霽:「這種事情誰又能確定,就算雪兒一開始就沒有失蹤,我也不見得就會喜歡上她,而不是芷溪!」
離源感嘆道:「是啊,或許你一個也不喜歡,一心像我一樣跟在師尊後邊求仙問道也說不定呢。但不管是怎樣的結局,都要比現在好的多!」
歐陽 堆了滿臉的笑,壓低了聲音問道︰「現在說這些恐怕已經沒用了,師兄,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離源自袖中取出一個青色的小陶瓶遞到歐陽 的手中,「這個給你?」
歐陽 微微一怔,「這是什麼?」
「續命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