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漣衣失落的神色絲毫不加掩飾,盡數流露在眉梢眼角,她嘴上雖然只那樣大度地說著她不介意做側室。可當父親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的心還是微微猶豫了那麼一猶豫。
孟夫人起先怔怔听得入神,待孟敞講完,神色又復清冷,試問這世間哪一個做母親的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閨女能覓得一個好夫婿。可孟漣衣呢,如今她倒是如常所願地能跟歐陽 成親了。但漣衣她真的會幸福麼,歐陽 只答應娶她為妻,他真的能帶給漣衣想要的幸福麼?
孟夫人壓低聲音,問:「漣衣,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陸公子了麼?」陸子期那個孩子也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雖然後來不知道怎麼的他父親陸肇悌非得帶著他辭官歸隱。再後來也不知道什麼緣故,他又一個人來到佳夢關尋找一個什麼傳說中的高人。只是高人沒找到,他卻總是每隔一段時間就去他們總—無—錯—小說兵府一趟。時間久了,他們夫婦也就漸漸地知曉了陸子期的用意,因對陸子期的印象還不賴。他們夫妻也就沒有對這件事橫加阻撓,事實上在他們心里陸子期要遠比歐陽 給人的感覺踏實多了。
想那歐陽 雖然出身帝王之家,可終究是個浮躁的性子,而且他的心里已經有了段芷溪,漣衣若是想嫁給他做個正室世子妃是沒有太大的可能了。可陸子期卻是不一樣,他年輕有為,當年又深得先帝的器重的。所以,當初孟夫人與總兵是極想撮合孟漣衣與陸子期在一起的,只是他們終究還是沒有說得過孟漣衣。
孟漣衣狀若低頭看著台階,口中極輕聲道:「子期……娘,你以後不要再把子期卷進這里邊來了。你可知道白天過來的那個陸姑娘到底是誰?」
孟敞微有詫異,問:「她不是宇文赫的女兒宇文雪麼,怎麼了?」
孟漣衣面上微露一縷笑,心頭略松,沉聲道:「您別忘了她不僅是宇文雪,她還姓陸!」
孟敞睨孟漣衣一眼,難掩語氣中驚異之意,蹙起長眉,問孟漣衣道︰「她該不會是陸子期的……」
天哪,這世界不會這麼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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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敞踱步沉思片刻,道:「這怎麼可能呢,陸子期他不是陸肇悌唯一的兒子麼,既是這樣那他哪里來的妹妹。再說了那陸雪琪她不是宇文……」孟敞面上的肌肉悚然一跳,咳了一聲嚴肅道:「那丫頭不會是陸肇悌從北夏皇宮里給帶出來的吧?」
這麼多年來,他最想不通的就是這件事了,想當年,陸肇悌因為戰功卓著,有生得陸子期那樣一個天才兒子,已經做到先鋒營校尉的位子,可謂是平步青雲,如日中天。可是在那樣重要、輝煌的時刻,他竟然毫不猶豫地就選擇了辭官,後來再听陸子期提起他時候,他便成了茗幽山莊的莊主,一個生意人了!若說真的是他把宇文雪從北夏宮里給帶出來的話,那就只有當初他跟隨靖王去北夏勤王的那一次了!
倘若真的是這樣,那也就好解釋為什麼當年陸肇悌非得辭官了!
見父親如此問,孟漣衣不免感慨,「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子期他還有一個妹妹的!」
孟敞頗有意味地一笑「原來如此,原來當年陸肇悌是因為這個才不得不辭官的!」
孟漣衣抿一抿嘴,低聲道:「父親這話是什麼意思?」
孟敞只是淡淡微笑著,絮絮扯了別的話說,絲毫沒有再提陸子期的事情。孟漣衣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早就站在院子里听得她與歐陽 的對話,只依著歐陽 的意思,真誠地給兩個老人家道了個歉。
一天下來,發生了太多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了,孟漣衣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
「歐陽 ,你真的就對我一絲感情都沒有麼?」這樣驟然一句問自己,忽地勾起孟漣衣心酸的記憶。有些事情,她終究還是耿耿于懷的!
縱有余波,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歐陽 似乎並沒有因為宇文雪在他與孟漣衣成親時的那場鬧劇而受到絲毫的影響。無人敢嘲笑他的親事因為宇文雪而泡湯,倒是南源皇帝因為宇文雪的出現對靖王府更加的忌憚,他也曾親自修書給北夏如今的國君武碩王,問他如何處置宇文雪。可武碩王給的態度卻是極其的模稜兩可。他既沒有說殺,也沒有說不殺。
而君無戲言,他既然已經答應了歐陽 與宇文雪讓他們兩個成親,不管武碩王的答復是怎樣的,他都得先讓宇文雪跟歐陽 成親才對。
于是,南源皇帝便下令讓禮部籌備歐陽 與宇文雪成親的事宜。
再說靖王,宇文雪這個兒媳婦他是無論如何都瞧不上的,且不說他自己是殺死宇文雪父皇的幕後主使。靖王只要一想到當年宇文赫差點派人把他的寶貝兒子給掐死,又迫使自己與他們北夏聯姻便恨的牙癢癢。
至于歐陽 ,他覺得反正自己都是靠著續命散過日子,時日已經不多了,能活一天是一天,但只要他活著就總得對自己欠下的情負責到底。孟漣衣從小的願望就是嫁給自己,雖然他答應娶她也是存了私心的,但只要她能滿足,他便是開心的了。
「小 ,一個還不夠麼,你竟然還一下子招惹兩個!」
歐陽 輕抿了一口茶,微笑道︰「兩個?段大哥,不是我吹牛,我怎麼覺得我欠下的債不只是兩個呢!」
段慕塵也只是笑笑,恍若未聞,他用茶盞的蓋子慢慢撇去了浮沫,輕啜一口,「想好了,真的娶她?」
歐陽 笑得爽朗︰「不然呢,人家一個找上門來了都,另一個呢又是非我不嫁的,段大哥你覺得小弟我還有的選麼?」
誰都知道歐陽 的這句只是句玩笑話,段慕塵知道歐陽 這是跟自己親近才說出這些話來的。只是他這樣的親近,讓段慕塵有些生疏的不習慣。
「可你?」
歐陽 心情甚好,笑呵呵道︰「沒事,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