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即馮玉又意識到這個謎是不太可能沉潛得太久的,除非那個孩子長得一點也不像其父母,否則,他人暫且不說,她自己是一定能看出端倪來的。
那又如何?馮玉冷笑道。
只要她不說,沒有人會聯想得到這個中的緣由的。
但萬一那孩子長得與瑾王特別像呢?
想到這里馮玉又不由一陣忐忑。
假如那孩子的相貌跟瑾王的太相似,那就難保他人不會聯想不到這一層。
任何時候都不要低估了他人的眼力和判斷力。
假如這個假設成為可能,情況勢必會對瑾王和她造成極大的不利。
馮玉頓時莫名地心焦。
但隨即她又告訴自己——萬一自己懷的是方聞健的呢?
雖然這可能性似乎比瑾王的要低,但也不是沒可能啊。
世事難料,誰知道呢。
但是,這個可能性畢竟更低一些,所以馮玉覺得情況還是不容樂觀。
原先只想著早點懷上,可當她感覺要懷上時又糾結著孩子的相貌,生活果然是考驗一個接一個地來的。
但既然到了這一步,馮玉最終還是決定走一步算一步,先不要想太多了。
她伸手去模身旁的方聞健,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方才兩人大戰了三個回合,現在他是帶著無比的滿足睡去的。
馮玉借著燈光靜靜地觀察他的臉。
這個男人的長相雖然遠沒有瑾王俊美,但五官周正,氣質儒雅,也算得上耐看的類型。
她對這個男人確實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但當她看到他時總會感到莫名的安心。她知道她嫁給他是對的。
「對不起!」她望著他安詳的睡顏在心里說,輕輕支起身子去親了他的額頭一下。
方聞健當即醒來,笑著將她拽入懷中,柔聲細氣地問︰「怎麼,睡不著?」
「嗯。」馮玉直盯著他的臉答。
方聞健睜開眼楮細細地看著她,問︰「不舒服?」
剛才他的動作太激烈了,她又是那麼嬌柔的一個人,弄傷她也是有可能的。
馮玉搖頭,臉上不自覺地紅了。
方聞健便在她的臉上用力地親了一口,說︰「那我陪你說說話。」
「好。」
「你想說什麼?」
馮玉將一只手伸到他的腰間,輕柔地撫模著,說︰「我想和你白頭到老。」
方聞健笑道︰「你已經是我的妻子,我們當然會白頭到老。」
馮玉說︰「不一定的,有些人即使成親了也未必能白頭到老。但我真心希望我們能一直在一起。」
方聞健將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微笑道︰「今天怎麼忽然說這些話?」
平日里她很少說這麼感性的話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忽然很想說。」馮玉依偎在他的胸口柔聲說。
方聞健便把她緊緊地扣在懷中,感慨道︰「從我第一眼看見你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三年,也愛了你十三年,未來無論遇到什麼變故我也不會拋棄你的,請你相信我。」
「我相信,正因為我相信所以我才更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當然,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馮玉便望著他的雙眼說︰「我有種預感——我應該很快就會懷上孩子了。假如這個預感成真,無論那個孩子是男是女,是美是丑,你都會愛他/她嗎?」。
方聞健輕輕地笑了,是暢快的笑,他一臉溺寵地望著馮玉說︰「只要是我們的孩子,無論他/她怎麼樣我都會愛,你大可放心。」
馮玉微微頓了一下,隨即朝他微笑道︰「我相信你。」
方聞健輕撩開帷帳朝窗外看了看,見快要天亮了,忙說︰「快睡吧,你該累壞了。」
馮玉這才乖乖地閉上眼楮。
這次,她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次日,當她醒來時方聞健已經上衙門去了,她懶懶地翻了個身,發現全身像散架了似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便閉上眼楮賴了好一會兒床才起來。
在她梳妝打扮時有一名丫鬟快步地走了進來,將一個小小的繡花布袋子交給馮玉,輕聲說︰「這是宮里的人送過來的,讓奴婢在大爺外出後才交給您。」
宮里送來的?馮玉猛地一驚,忙伸手將那個布袋子接過。
「你們先退下吧。」馮玉對丫鬟們說。
幾個服侍她的丫鬟便趕忙退到外間去了。
馮玉顫抖著手把小布袋子打開,里面是一個小小的盒子,她將盒子打開,一枚白玉戒指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無需拿起,單看這戒指的材質便知是極品。
馮玉將戒指拿起,見戒指上雕刻著兩朵花,其中一朵上刻著一個‘玉’,另一朵上刻著‘二人平心’四字。
緊張、激動和幸福頓時將她包圍。
她知道這是誰送給她的,她也知道今天是那個人到南方去賑災的日子。
馮玉將這枚戒指戴在手指上。
不大不小,剛剛合適。
可見他是有仔細地觀察過她的手指的。
馮玉吻了吻那枚戒指,眼淚便忍不住流了下來。
她戴了這枚戒指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將它取出,放回了盒子里。
她起身,將它鎖在了床頭櫃子里。
日後,當她想念他時她會拿它出來戴一戴,除此之外她再也不能有別的奢求了。
「多謝你!」她在心里默默地說。
那邊廂,瑾王趙聿珣已經在前往南方賑災的路上。
由于路途遙遠,且地勢崎嶇,所以瑾王趙聿珣一行人是騎馬去的。
這是夏天,烈日當空,空氣中連一絲風都沒有,瑾王一行人即便都戴了帽子也依然感覺頭頂熱燙得快要冒煙。
不過他們並沒有因此而延誤行程,反而為了能早點到達目的地而不斷地加快行速。
夕陽西下時,他們在一個邊緣小鎮的一家客棧宿下。
瑾王趙聿珣用過晚膳後便讓下人們退下,獨自一人站在窗台看風景。
外頭此時一片漆黑,不過近處的風景還是能隱約可見的。
在距離他們客棧不遠處有一條河,河上停泊著一艘船,船里面傳來女子的琴聲。
這琴聲如歌如訴,听得瑾王趙聿珣眼淚漣漣。
他不由得想起京城,想起自己這十八年來的經歷,漸漸地,淚水便像斷線的珍珠般怎麼也止不住了。
他猶豫了一下,終于拿過一件薄外套披在身上,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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