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紅笑嘻嘻地一甩帕子,還以為甘霖在胡扯,她明面上是嚴戎鐸的人,暗地下其實愛嚴戎錚,兩個王爺對她都是有情有義,怎麼可能讓她淪落到這里,「是嗎?那我這院子可真是蓬蓽生輝了啊。」
甘霖就知道水紅不信,也不解釋,拍著小玉背上的兩個包袱問︰「好姐姐,怎麼給我安排住處呢?」
「好了,別開玩笑了,」水紅還是不信,拉著甘霖就往屋里去,「先坐,我給你倒茶去。」
甘霖看了小玉一眼,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小玉把包袱放在桌上,很是認真地道︰「水紅姑娘,甘霖可沒開玩笑,這是真的,咱們連包袱都帶出來了,那還有假啊。」
水紅和桃春見甘霖主僕兩個煞有介事,臉上的笑容僵了,丟了茶壺緊張地問︰「發生什麼事了?該不會」嚴戎鐸知道她和慎王的事大發雷霆趕她出來了吧。
=.==「沒什麼大事,」甘霖雲淡風輕地笑了笑,自己倒了一茶碗水喝了兩口遞給小玉,「你們應該知道最近死了個王爺?」
水紅和桃春兩個都點了點頭,告示上都說了,死的是武王,突然得了暴疾而死,舉國上下三個月內不得從事婚嫁喜慶活動,她們這些地方也不得做生意。
小玉才想接口解釋,甘霖趕忙搶在小玉前面笑道︰「所以王爺不得不把我們這樣的人打發了,以示對兄弟的哀思。」皇上就是為了保全嚴戎欽的名聲才對百姓說他得了惡疾而死,如果小玉把實情說出來,恐怕她和小玉的人頭是第一個落地,待會兒得找個機會交代一聲。
小玉不明白甘霖是什麼意思,她不是和水紅關系很深嗎?為什麼不實話實說,她們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
水紅听了這才放心,撫著胸口順氣道︰「那你們就只是暫時住著,王爺遲早要接你回去,太好了。」
甘霖一直把水紅當成姐姐,听她的口氣似乎不太想讓她們住在這里,心里不禁難過起來,試問︰「水紅姐,你不想我留在這里?」
「對。」水紅沒有半點遲疑地點著頭,她的確不願意甘霖住在這里。
甘霖一听眼眶就紅了,本以為這里會非常的歡迎她,原來是她太異想天開了,果然是同富貴可以,共患難難啊,她和小玉還是不要賴在這里的好,「小玉,收拾包袱我們走。」
水紅一愣,剛還說要住下怎麼又說要走,「好好地,怎麼要走。」
「我不想給水紅姐添麻煩。」甘霖故意把頭輕輕昂著,要不然眼淚會掉下來。
桃春一看甘霖的樣子就知道她一定是想多了,忙拉著她笑道︰「你看你,肯定是誤會水紅姐的意思了。」
甘霖眸中掉下晶瑩的珠子,氣哄哄地把頭扭到一邊,「我沒誤會。」
小玉也像個傻子樣的挎著兩個包袱把她們望著,桃春撲哧一笑,推了甘霖一下,「水紅姐不想讓你久留是因為這個地方不適合你,這里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你待在這里會對你的清譽有損。」
甘霖听了一愣,她抬起沾有淚水的眸子看著水紅,她是這個意思嗎?
水紅沒好氣地嘆了一聲,也有些生氣了,拿著手絹朝著甘霖轟了轟,「快走快走,好心當做驢肝肺。」
甘霖見水紅轟她走,估計是真生氣了,由不得涎皮賴臉地貼上去哀求著,「水紅姐,你大人有大量,別和小妹一般見識,來來來,小妹斟茶給您認錯。」說著真的斟茶謝罪起來。
水紅瞪了甘霖一眼,也不喝她遞過來的茶,用手指頭在她的額頭上使勁戳了一下,咬著牙道︰「你啊,但凡你有處去我肯定轟你走,你可要想清楚了,住在這里你不怕慎王爺對你心存芥蒂,這一片地方本來就」
甘霖紅著臉把茶放在桌上,兩眼盯著腳尖,「他不會的。」
水紅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她也看得出嚴戎錚對甘霖是不可多得的疼愛,但是男人始終是男人,就算嚴戎錚不介意,她也還是不能由著甘霖的性子,日子還長著呢,萬一以後那天嚴戎錚對著甘霖膩了,翻老話來噎她,「既然你決定了,那也成,不過你不能住在這個院子里,隔壁剛好有處院子想賣了,價錢也不貴,我去問問賣出去了沒?」
小玉她也覺得甘霖不該住在這里,畢竟人來人往的,要是遇上什麼黑心種子,做出什麼事來,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就笑道︰「錢不是問題。」
水紅苦口婆心地說了這麼多,甘霖豈有不听的道理,她知道水紅是真心為她才說這些話,畢竟她要長住,嚴戎錚往後要是來了也有個落腳的地方,這麼一想,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水紅姐,那你快去啊,遲了被別人買走了。」
水紅拍著甘霖的手讓她稍安勿躁,笑著站起來,「急什麼,我這就給你說去。」說著就扭著腰身出去了,其實這院子要是換了別處,肯定早賣出去,只不過這一片的茶室太多,正經人家怎麼會在這里買房子,所以那院子一直擱置著,果然沒多久水紅就回來了,說賣家很干脆,六十兩院子的一切就歸買家了。
甘霖和小玉听都很高興,又讓水紅幫忙把錢付了,忙著打掃起來,忙活了兩天,小院煥然一新,雖然簡樸但也溫馨舒適。
甘霖環顧了一下,總算有自己的家了,如果小甘蔗也在的話,她這輩子也就別無所求了。
小玉坐在甘霖的旁邊伸著懶腰,「真是像做夢一樣,前天都還在王府里待著,今天竟然就到了這里。」
「是啊,」甘霖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這小院對她來說還是那麼的陌生,可是又覺得非常熟悉,這就是她以後的家,「再也不用敷衍嚴戎鐸了。」
小玉見甘霖無意提起嚴戎鐸,心里一沉,「齊王可說了不會負你,說不定他還會把你接回去。」
「既然趕了我出來,再讓我回去是不可能了。」甘霖淡淡說了兩句,嚴戎鐸他們那場長久的爭奪戰里,誰勝誰負還是個未知數,就算最後嚴戎錚敗了,她仍舊是只屬于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