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爺氣得夠嗆,一口氣喝下了整壺酒,陸邪見楊老爺生氣了,這才悻悻地回房,底下人給他灌了半盞醒酒湯,他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楊老爺賭氣喝了酒也就回房睡下了,睡到半夜卻覺得渾身不舒服,漸漸地說起胡說來了,還惡心嘔吐,嚇得楊夫人睡意全無,楊琰也守在楊老爺的床旁不敢合眼。
「爹!」楊琰看著平時慈眉善目的父親現在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實在是六神無主了,「爹。」
楊夫人跟了楊老爺半輩子,從未見楊老爺醉酒成這個模樣,她看著哭成淚人兒的楊琰,嘆了口氣,「大小姐,你別哭了,老爺沒事,就是喝醉了,剛才給他喝了醒酒湯,睡一會兒就沒事了。」
楊琰傷心地搖了搖頭,「二娘,都是我不好,才害得爹這樣。」這哪里是普通的醉酒啊,她看著楊老爺額頭上冒出細密的冷汗,手也變得冰涼。
楊夫人拿手絹給楊老爺擦了擦冷汗,坐在一旁,想了想才道︰「大小姐,你也別自責了,老爺也是心疼你,你若是心疼老爺,以後就踏踏實實地找個人嫁了,這樣老爺也就不操心你了。」
「我何嘗不想啊,可是哪里有那麼合適的。」楊琰坐在床邊的腳踏上,一手握著楊老爺的手。
楊夫人听了點了點頭,跟著又嘆了一口氣,楊琰不是她親生的女兒,她這個做後母的有許多話都不方便說,做的好倒還罷,做的不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嚼舌根,而且楊老爺又十分疼愛楊琰,為了楊琰,她已經放棄了做母親的權利。
楊琰見楊夫人半天不說話,看了楊夫人一眼,「二娘,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啊。」
「大小姐,有些話我實在不吐不快啊,」楊夫人本來不想說,可是現在楊老爺為了楊琰已經成了這樣,她實在做不到听之任之了,「大小姐,我自問待大小姐不錯,大小姐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和老爺都明白你的心思,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一廂情願就能解決,陸邪各個方面都很優秀,可是這麼優秀的人畢竟在少數。」
楊夫人的一席話說的楊琰直掉眼淚,這些道理她怎麼會不知道呢?可是心交出去了,要收回來也不是那麼簡單,其實她知道楊老爺有很多話要跟她說,只是舍不得傷害她,「二娘說的是,我也想通了,只要爹好好的,我再不會讓爹操心。」
「這就對了,」楊夫人這才欣慰地點了點頭,「大小姐早點嫁人,我和老爺好帶孫子。」
母女兩個才說完心底話,楊老爺卻漸漸地不對勁兒了,楊琰看了看楊老爺的發青的嘴唇,嚇的不知如何是好,只拉著楊夫人的手,「二娘,爹怎麼了?」
楊夫人也沒見過這樣的情形,心都涼了半截,只嚷嚷著快去請大夫。
底下人亂成了一鍋粥,整個府里的都人心惶惶,有錢人家的府里都有大夫,這大夫披頭散發地趕來,一搭脈卻直搖頭,看楊老爺這架勢,病勢洶涌,他的資歷雖說不淺,可也沒見過這般的病癥,干脆不知道如何下手。
楊夫人見大夫握著筆杵在那里卻手打顫寫不出一個字,不由地氣上心頭,喝道︰「沒用的東西,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若是治不好老爺,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這大夫下的腿腳不听使喚一 嚨就跪下了,「夫人,楊老爺的病情嚴重,還是趕快請鹽城的名醫吧,再耽擱恐怕」
「這可怎麼是好,」楊夫人急得直掉眼淚,名醫,這鹽城倒是有個名醫,可是人家不居鬧市,半隱在城外山上,先不說出不出得了城,就是這來回地趕路也來不及啊,「不中用了。」
楊琰听了大夫的話臉色一瞬變的蒼白,她看著躺在床上越來越嚴重的楊老爺,站起來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極為冷靜地對大夫道︰「我沒回來之前二娘在這里守著。」
楊夫人不知道楊琰要去干嘛,哭著追上去,「大小姐,你這是」要是她再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
楊琰冷靜地看著楊夫人,「二娘,你好好照顧著爹,我去請大夫」說著就出去了。
楊琰跨上下人備好的快馬,揚鞭啟程了,她知道那個名醫住在哪兒,她要是快馬加鞭趕去說不定還來得及,她是一定不會讓楊老爺出事的,如果楊老爺有個三長兩短,她這一輩子都會在愧疚中度過的。
楊琰談不上柔弱,但她沒騎過馬,好在這馬也爭氣,沒有跟她鬧情緒,她竟然不學自通,很快就到了城門。
守衛的士兵,都蹲在城牆根兒打盹,听到馬蹄聲驚醒過來,迅速地站好,用長矛擋住了楊琰的去路,「干什麼的?」
楊琰到底馬術不精,被侍衛這麼一擋,馬兒倒是乖巧地收步了,可是楊琰沒有經驗,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她的膝蓋磕在了地上,疼的直冒冷汗,她咬著牙,「我有急事要出城去,請開門。」
士兵冷眼看著趴在地上不能起來的楊琰,厲聲道︰「沒有特殊情況夜里不許開門,你有出城的腰牌嗎?」。
「我是去救命的,求求你們行個方便。」楊琰咬著牙好言哀求著,換做她以往的脾氣,一定會把這些士兵臭罵一頓。
那些士兵絲毫感覺不到楊琰的焦急,仍舊冷聲道︰「沒有腰牌城門是不會隨便開的。」
楊琰見這些人冷酷無情,又想到楊老爺現在生死攸關,咬著牙站起來就要強行闖過去開城門,就在這時身後有人一把拉住她。
楊琰轉頭一看,是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他悠哉地把楊琰拉到一邊,好言勸道︰「姑娘噯,你這要是強闖,你不但出不去,恐怕連你的命都要丟了,得不償失啊。」
楊琰听了老者的話,眼淚啪啪地流出來了,如果她不能救楊老爺,她就是楊家的千古罪人,「家父性命攸關,我就是死也要出城去,老人家你別攔著我。」
老者還是沒松手,「既然性命攸關,哪里還有那麼多的時間讓你莽莽撞撞請大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