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陸邪手里的酒杯落在地上碎了,在這麼大好的日子里打碎東西是非常不吉利的,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丫環的回話上,倒也沒有多加在意,只有陸父悄悄看了看陸邪。
陸邪倒有些慌亂了,掩飾了情緒對楊老爺賠罪道︰「舅父,我失手打碎了酒杯,真是不該。」
楊老爺此刻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剛才氣陸邪盼著楊琰答應,可當她答應了,卻又好像少了什麼似的,「沒事啊孩子,來,咱們爺兒倆喝一杯。」
楊老爺上次喝酒差點丟了命,本來不敢再喝酒,可是現在他心里堵得慌,還非得喝上一杯解一解悶,「來,干了。」
陸邪端著斟滿酒的酒杯,心里一酸,仰頭就喝干了,他笑著站起來端了酒壺笑著走到梅公子跟前,斟了滿滿一杯酒,「來,梅公子,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我敬你一杯。」
梅公子得到楊琰的應準,就如同打了一場勝仗一樣,那種溢于言表的滿足自不必說,他也站起來恭謙地道︰「干了。」
陸邪喝干後又斟了一杯,舉著杯對大家道︰「今天是我舅父的大壽,又將和梅家結為姻親,真是喜上加喜啊,我們大家共飲一杯恭賀舅父雙喜臨門。」
陸父見陸邪這麼失態,忙上千把陸邪拉了坐下,又讓丫環去端醒酒湯來,「來,快把它喝了。」
陸邪一把撥開醒酒湯,笑道︰「難得今天高興,我定要不醉不休,來,大家都喝啊。」陸邪一手把著酒壺一手把著酒杯不肯停歇。
楊老爺見陸邪這失魂落魄的模樣又有些迷糊了,他這是高興還難過?「孩子,別喝了,喝多了傷身,來人,把少爺扶下去休息。」
「舅父,我好著呢,來我們繼續。」陸邪抓著酒杯不肯放手,怎麼就說讓他去休息,他還沒有給舅父好好祝壽呢。
底下人把陸邪架著送回了房間,陸母得了消息,匆匆告了席往陸邪的房里去了,見兒子醉的一灘爛泥,不由地流下了淚,「真是造孽,有了這會子痛苦的,早干嘛去了,兒子,怎麼醉成這樣。」
陸邪躺在床上眼楮睜的大大的,他身子軟了但是心里格外的明白清醒,他明明什麼都知道,為什麼卻都要說他醉了,「母親,我沒醉。」
「胡說,」陸母見陸邪還有力氣跟她說話,放心了二分,「兒子,別想太多了啊,好好睡一覺。」
陸邪听了點了點頭,閉上眼楮卻不由地總是傻笑,陸母何時見過陸邪這個模樣,嚇的不行,「兒子,你可別嚇母親啊兒子!」
「我,我沒事。」陸邪又睜開了眼楮沖著陸母笑。
陸母見在外意氣風發的兒子現在就如同受了傷的小獸哪有不心疼的道理,要不是陸邪現在大了,她還不得摟在懷里百般哄著,她慈愛地拍著陸邪的後背,柔聲道︰「閉上眼楮好好睡一覺吧。」
陸邪卻笑著,道︰「不能閉上眼楮,母親,從前我也醉過,不管哪一次都沒有今天清醒,我也許真的醉了,可是我心里明白,母親,我一閉上眼腦子里全是楊琰那個臭丫頭。」
陸母听了鼻子一酸,「那母親就陪你說說話啊。」
「母親,我心里雖然難過,可是也替她高興。」陸邪心里升起一股不舍的意思,也許這是最後一次和楊琰見面了,以後再見她的身邊就會多了一個梅公子。
陸母本來是想告訴陸邪楊琰心里有他,可是事情已然到了這個地步,又有什麼用呢?倒不如說點別的,「兒子,慎王最近怎麼樣了?我們也許久沒有見過他了。」
陸邪听了陸母的話更加不可抑制地笑了起來,他明白她的意思,可是突如其來地談起嚴戎錚感覺怪怪的,「提他干什麼啊?」
「他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有孩子了吧?」陸母也不管陸邪的嘲笑。
陸邪翻了個身,「他和玢婷還沒有孩子。」
陸母又問︰「我好像听你身邊的人說慎王愛上了別的女人,好像那女人之前還是個」那麼體面尊貴的王爺怎麼會看上青樓女子,真是有失身份啊。
陸邪不耐煩地哎呀了一聲,「母親,你怎麼這麼多話起來,我累了。」
「好好好,我不說話,你睡覺。」陸母一方面是轉移陸邪的注意力,一方面也是想知道那些事是不是真的,只可惜了慎王。
「你出去。」陸邪翻來覆去的就是不讓陸母再待下去。
陸母沒法子,只好哄著,「好好,你睡你的,我出去。」說著替陸邪拉了拉被子,這才輕手輕腳地出去。
陸邪听到關門聲,眼角才不自覺地濕潤了,這麼脆弱的他不想讓任何人看見,這種感覺是他自己沒有料到的。
宴席結束了,熱鬧的楊府漸漸地歸于平靜,賓客散盡之後,他們一家人坐在了一起,大家都沉默不語,很明顯,這個壽宴大家過的都不開心。
楊夫人見大家都悶悶不樂的,只得出來打圓場,笑道︰「今天忙,也沒顧得上姐姐姐夫,怠慢之處還請莫怪罪。」
陸母客氣地笑了笑道︰「哪里就怠慢了,哎。」
楊老爺明白陸母的那一聲嘆息,本來他們是打算結兩家之好的,「姐姐,兒女之事強求不得,你不要怪我這個做兄弟的。」
陸母听了哪有不生氣的道理,不提還罷一提她倒生氣了,「你還說,你明知道琰兒心里有良辰,你還讓人來問,就算要怎麼樣,也不急于這一時啊。」
楊老爺一時語塞,他也是知道的,可是陸邪的不溫不火實在刺激到了他啊,「我本是不願意的,可是陸邪一點都無所謂的樣子我看著實在生氣,我琰兒喜歡他六七年了啊,他一個態度都沒有,倒不如讓琰兒死了心,也好另謀幸福。」
「哼,兒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豈有不明白他的道理」陸母也不甘示弱地跟楊老爺對上了嘴,反正她心里不服的很啊。
「糟了,不好了,少爺帶著家僕走了。」姐弟兩個正吵的不可開交外面的丫環匆匆進來稟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