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策略加上配方,一口價三千兩!一次付清,概不賒賬。」于僑回過頭看著他,目光炯炯有神的道。
「好,好,我買!」曲少爺咬咬牙,又道︰「不過我有個條件,既然你說得這麼好,那你就來給我當主事的,我把生意全權交給你,如果賺不到錢的話,那就是等于你在糊弄我,若果真如此,哼哼……」曲少爺話雖沒有說完,但那一臉要你好看的猙獰表情,卻足以表明這件事失敗之後的後果。
「沒問題。不過我年紀小,又是個姑娘,可能無法服眾,讓我爹帶我管吧。」于僑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不過若拒絕的話剛才的口舌等于白費,她轉念想起她爹整日辛苦種田,卻只能夠養家糊口,便想著讓他爹學著怎麼做生意,一來想讓他學些東西,干些輕省的活兒,二來以後即使不干了,也學到了一技之長可以另謀生路。
其實她方才的=.==那一車話,大半是胡扯,只有開連鎖店是她確實想放手一搏的,只不過出于種種考慮,他們沒有辦法來做這莊生意。
然而現下有了曲袁的勢力和財力,說不得可以一試。
「那我們先立契約畫押。」曲少爺說道。
于僑聞言,立刻皺著一張臉的道︰「不行,你得先把錢拿出來,咱們才好一手交錢一手按手印。」
先立契約畫押,那錢呢?當她這麼多年的財務白干的呀!
假若畫了押曲少爺卻不給錢,豈非她們一家還得照契約上所立的條件,此後免費給曲少爺白打工嗎?到時她上哪兒哭去?
卓逸默默看了她一眼,對她的小心謹慎,目露贊賞。
「你……」面對她的不信任,曲少爺面色有些心虛。
三千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後續開店又得花費不少,他爹根本不會允給他花這麼多錢買什麼配方,買什麼策略,開什麼連鎖店。
他如今身上的這些錢是他爹給他的,以備卓逸住在莊子里,需要什麼東西或看上什麼東西時,讓他可以代付,並不全是給他花的。
若讓他爹知道,他拿這些錢買配方的話,他爹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而他之所以答應于僑,原意是想讓于僑替自己先開一家店,好賴賺一筆錢再說。橫豎他爹是縣老爺,又有契約在手,就算他賴賬不給銀子,他還怕她不肯就範嗎?
見曲少爺支吾著不肯先拿錢出來,于僑隱約推出了他的心思,不禁暗幸自己剛才沒有被銀子給沖昏頭,答應先和曲少爺立契約畫押。
這樣一來,雙方便僵持著,均不置一詞。
「不如先把配方買下來吧。」卓逸忽然開口道。
「阿?」曲少爺一愣,以為自己听錯了,下意識的扭頭看向卓逸。
「把配方先買下來。」卓逸好脾氣的再次說道。
「可……這個……」曲少爺很不情願,可腦海里再次回憶起他爹的囑咐。
「卓逸但凡有任何要求,你都得盡量滿足他,若惹得他有半點不高興,不滿意,我就唯你是問!」曲少爺似乎又看見出門前他爹背著手,用一種犀利的寒光看著他。
他一個激靈,忙點著頭道︰「我買,我買……」
……
「你們明天還來嗎?我想趁著這幾天天氣不錯在這附近轉轉,可惜不怎麼認識路。」送他們出了樓牌,卓逸神色怡然,半點不客套的問道。
「那我們明天來帶你到那座山谷上去,里面有個小溫泉。」于豐豪手指向對面那座高山道。
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于僑再次模了模藏在袖口暗袋里的銀票和銀子,她感覺剛才曲袁給錢的動作,畫押的動作,全跟做了一場夢似的,真實得有些虛假。
用一千二百兩買斷配方,確實是她獅子大開口,但這兩張配方的價值誰能說不值一千二百兩?一旦連鎖店在全國富裕的府縣開起來,人們逐漸習慣這種麻辣的口味,必然再也離不開,從而大賺特賺。從某種程度來說,她並沒有忽悠曲袁。
當然了,只要曲袁能按照她的配方做出原汁原味的串串香和燒烤來。
其實只賣配方,他們一家人不牽扯進去也好。曲袁這人行事陰險霸道不磊落,若他們一家真為曲袁做事,怕是後果將不堪設想。
說來,這次還是得謝謝卓逸。
常言道;民斗不過官!
若不是有他在場,她的配方可能賣不出這麼高的價格,這口惡氣必然也只能打落牙合血吞。
回到家里,已是晌午,于僑和于豐豪將泡著髒衣裳的木盆里合力從廚房搬了出來。
這是昨晚他們洗完澡換下的衣裳,白氏在養胎,只能他們自己動手洗。
于豐豪先將溫在爐子上的一壺熱水倒進木盆里,已經月兌下鞋襪的于僑和于希先後赤著腳跨進盆里去踩已然泡軟的衣裳。
這些厚衣裳,于僑兩只小手搓不動也搓不干淨,于希更是拿這些衣裳沒法子,于豐豪壓根不會搓。
姐妹兩索性用腳踩,等晌午于重田回來午睡,自會將踩好的衣裳拿到塘里去擺淨。
「喲,洗衣裳呢?」于花葉說著,帶著抹幸災樂禍的笑意看向于僑,于希。
與她並排走的還有于花草、李氏、黃氏。龐大的鄭氏則被她們圍在中間,臉上也有一抹淡淡的笑意,不過這笑卻是尋常的笑與她們臉上的嘲笑不一樣。
于僑此刻滿腦子都是那一千多兩銀子該怎麼花才能讓錢生錢,听到于花葉的嘲諷,她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去理會。
「嘁,別理她。」見她只顧用腳將衣裳踩得噗嗤噗嗤作響,並不答腔,于花草不由想起那****所說的那個寡婦,心中登時泛起隔應。
她一個做長輩的竟然給一個做小輩的教訓了!
「你明天回門,正好我們明天回鎮上,花草去我那兒小住,花葉一家子也正是明天回臨縣,不如我們一道……」李氏操著親切又柔和的語氣消失在院門外。
于僑看著她們往村頭的方向而去,面無表情的抿了抿唇。
思量許久,她始終認為買地是最保值最省心又能附合她錢生錢的要求,為此她決定找個時間去鎮子上找個經濟看看在這附近有什麼合適的地皮沒有。
開了年,也該送于豐豪去學堂念書,雖已過了開蒙的年紀,但幸好尚不算太晚。
次日清晨,因于重田今天不出去干農活,于僑和于豐豪便帶上于希一起出門。
于僑抬眼既掃見大門口停著三輛馬車,最為華貴熱鬧的要數臨近大門的那輛,四角雕著雄鷹展翅,透過菱形的紅木車廂,隱約可見內里桃紅色的帳幔。
其它兩輛就普通多了,藍色的車簾,中規中矩的黃木車廂。
馬車前端各坐著三名趕車的中年大漢。
于僑留意一眼,心知那輛華貴的馬車必是鄭氏娘家人派來接她三朝回門的。
她們這一走,老宅也可以得以清淨一段時間了吧?
鄭氏帶來的那兩個婆子和兩個小丫鬟,因沒有地方睡,只能在新房里打地鋪,為此四人沒少明里暗里的抱怨,尤其是那兩個婆子,一張嘴成天一張一合的說個不停,每每到了半夜還在院子里坐著閑聊,不願進屋睡那硬邦邦的泥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