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爺子從鼻孔哼出一口冷氣,不置可否,畢氏便道︰「既然沒想分家,那這些錢自然由我管著。」
直到于重田拿著錢步出堂屋,于重業也沒有如願從畢氏那兒討得一分一文。
回到屋里,于重田直接把銀子交給了白氏,白氏得知是從畢氏那兒得來的後,表情難掩吃驚的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竟心甘情願的拿銀子出來給你」。
「這回爹立了大功,女乃自然刮目相看了。」于僑笑著道。
于重田被女兒打趣,神色頗愧疚的道︰「這次主要還是靠僑兒。」
未免白氏擔心,于重田和于僑,于豐豪進家門前,商議定不把于豐偉發瘋要打人,最後反被打的事情說給她听。
經過這一次討賬,于重田越發看透了大兒子于豐偉,心中對他不再抱有如何期望,只當沒有這一個兒子,並打算()不再去管他。
第一次要對自家人動手,還可說是一時沖動,無心之失,可第二次于豐偉更為惡劣囂張的態度,讓他沒有辦法再繼續自欺欺人,為虎作倀。
于僑的腿可以下地走動自如,再無不適時,已是七天過後。
期間李氏又派車來接于萍回去,但于萍依然不肯回鎮上。
于僑有些納悶,于萍在鎮子上住著,有親娘護著,什麼活都不用干。可留在老宅沒幾天,她既被畢氏指派著干一些掃地洗碗這樣的雜活。沒辦法,有時黃氏犯懶不願干,于慧吃完飯溜得又快,沒辦法,畢氏遂使喚起家中這個過著如大小姐般游手好閑的大孫女。
于萍起先干得並不情願,可如今的她孤家寡人一個,沒有李氏護著,又想繼續待在老宅,只能是咬牙做活。
這天清早,于僑收拾畢,和于豐豪結伴出門。
天氣漸冷,莊稼上再無活可干,是以于重田每天都在家照顧白氏。
「卓爺已經回京了。」曲袁躺在搖椅上,邊往嘴里扔花生米,邊悠閑的晃蕩著搖椅道。
「怎麼突然走了?」于僑面色難掩失望。
「卓爺兩天前接到封信,似乎是家里有什麼急事,必須立刻趕回去。」曲袁說著,撇撇嘴角騰地一下坐正身子又道︰「他臨走前交待我一定在這兒等著你們來,和你們說一聲以免你們擔心。要不是等你們吶,我老早就走了,平白在這兒破地方多住了兩天!」
「你總是叫他卓爺……他到底是什麼來頭阿?」于僑問出了困惑心頭已久的問題。
「你們不知道?」曲袁詫異的反問。
于僑和于豐豪一同茫然的遙遙頭。
「我還以為你們關系不錯,一早就知道了呢。」曲袁丟進一粒花生進嘴里後,方道︰「他祖上是開國將軍,為先祖聖上出生入死,立下無數汗馬功勞,不過在四十歲那年奉命進軍韃子的那場戰爭中戰死了。聖上為感念卓老將軍,特賜卓家免死金牌。因為如今是太平盛世,所以卓家棄武從文,卓爺他爹十幾年前考中了狀元,如今已為朝中一品大員,位至吏部尚書大人。」
「原來如此……」于僑聞言,當即幡然醒悟,並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曲袁。
難怪曲袁和他爹那麼巴結卓逸,吏部尚書相當于現代的******和人事部。官員任免、考課、升降、調動,封勛等事皆由吏部執掌。
「那兩張配方…」卓逸既然走了,于僑未免曲袁事後反悔不忿找茬,心里想著是不是把錢還給他,以防後患。
不想曲袁立刻一臉霧水的打斷她道︰「什麼配方?我不知道,我可從沒在你那兒買過什麼配方,你不要看錯了人,記錯了事。」
見曲袁極力否認,于僑和于豐豪對視一眼,均二丈模不著頭腦。
曲袁買下他們的兩張配方,也不過是前幾天的事情,怎麼幾天後他又當沒這檔子事了?
怎麼回事?
「就是前幾天你把我們虜上莊子,然後……」于豐豪想幫曲袁想起來。
他也認為這曲袁反復無常,沒準哪天就要在配方的事情上變卦。
「沒有的事,我那天看你們的東西做的好吃沒錯,但我是請你們來莊子上的,絕沒有用強,你們不要瞎說。」曲袁連連搖頭道。
走出莊子,時辰已近晌午。
于僑和于豐豪踏上田間的小路緩步走著,久久無語。
從曲袁不認帳的言辭中,他們心中雖已無顧慮,知曉他不會反悔,但仍不明白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致使他如此。由于曲袁不承認,他們直到走也沒問出里面的蹊蹺來。
不過于僑篤定這事一定和卓逸月兌不開關系。
照曲袁那個膽大如牛,目中無人的性子,整個莊子里,也唯有卓逸能降得住他吧!
他們自顧凝神想著事情,便沒有發覺大路一則的林子內忽然竄出一個相貌嬌俏,身段玲瓏的小姑娘來。
那小姑娘看了看于僑,于豐豪離去的模糊背影,而後轉身登上階梯,快速步入樓牌內…….
于僑回到自家屋子,既把房窗均關嚴實。
「僑兒,大白天關門窗做什麼?」望著她的動作,白氏面露不解。
「有重大的事情和你們商量。」說著,于僑掏出錢袋里的銀票,放到床邊的小幾上。
有了這筆錢,她就可以放手一搏了!
但首先要向于重田和白氏交待這筆錢的緣由,畢竟是直系親人,彼此之間得坦誠相待。
「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銀子?」白氏打開一看,當即神情震驚的道。
「有人買下了我們那天做串串香的配方。」于僑如實回道。
「怎麼可能,一張配方值這麼多錢!」白氏不信,並將銀票擱在了幾上。
于重田看著幾上的銀票,不禁皺起了眉頭。
不過兩口都相信于僑不是那等沒有分寸的人,是以均靜待于僑的下文。
「不是一張,是兩張配方,另一張是烤肉的。那人喜歡吃我們做出的這種吃食,願意出高價買。哥當時也在呢,不信你們問哥。」于僑看向于豐豪。
「嗯,于僑說的沒有錯,當時南子和琴兒也在場。」于豐豪點了點頭。
「那個人是誰,是做什麼的?」于重田問道。
「他叫卓逸,他爹在京城當官。」于僑回道。
既然曲袁不肯承認,那就讓卓逸來背鍋吧,橫豎他如今也不在這里,並且這事也與他月兌不了關系。
「原來是京里的人……」于重田和白氏一听,面上立即換了一副渙然大悟的神情。
鄉里人看城里人,尤其是紫禁城里的人,大多帶有一股沒由來的向往,認為他們必定是極富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