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徑家里的莊稼地,于希忙掀開簾子指給白悅靈看,白悅靈在縣里長大,一年難得回老家一趟,且老家的田地早年間是租給別人種的,對于莊稼什麼的,她並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
眼下遙望著一望無垠的黃澄澄的稻谷地,白悅靈眼底流露出深深的震撼,「這全部都是你們家的嗎?還有後面的那些菜地也是?」
「嗯,這路兩邊的田地全部都是我們家的。」于希翹起嘴角,自豪的點著頭。
另一側有些哭笑不得的于僑也掀開車窗簾子,探出頭往外遙望。
只一眼,她便望見穿著一身白色褂子的于重田埋身在稻谷間,正動作流利的揮動著鐮刀飛速的割著稻谷,他身邊的兩三個幫工速度均趕不上他。
隨著馬車前進的速度,白齊勝和白齊利相繼落入她的眼眶。
饒是于重田一早和白家兩~兄弟說過不用急著干活,但兄弟兩個還是拿著鐮刀跟著幫工們一起下地搶收稻谷。
看這兩人的動作,身材魁梧的白齊勝似乎還敵不過身材略有些瘦弱的白齊利,不過兩人干活時都很認真,不比左右埋頭苦干的幫工差多少。
再映入眼簾的是動作略有點笨拙的單賀禮。
近幾日晌午,沒多少活干的單賀禮就會到田里來幫著搶收,然而他當真不干農活的料,鐮刀總也使不好,可他毅力十足,看現在還算流利的收割動作,應該是小有成就了。
廠房門口不能沒人守著,由此單賀儀一個人坐在廠房前一邊看書一邊給許久才來個把的人開單。
將料子交給裁縫,又給白悅靈看完大夫抓好了藥,于僑等人坐上馬車打算回家。
「哎,哎,僑兒∼」
于僑才剛踏上馬車,還未進車廂,老遠似乎听到有人叫自己,她不禁扶著馬車邊框,循聲往馬車後面看去。
待看清來人,于僑不由默默翻了個白眼。
怎麼又是于慧!
「怎麼了,有事嗎?」。于僑表情淡淡的問道。
「沒事就不能找你阿?」于慧理直氣壯的道。
「哦,這樣阿。我回家還有事呢,那我們回頭在說。」于僑掀開車簾,頭也不回的鑽進了馬車里面。
讓于僑沒有想到的是,于慧竟然也跟著踏上馬車,一**坐到了她身邊。
「你這是要去哪兒?」于僑目光下移,大刺刺的看向她已然隆起的月復部。
都七個多月的身孕,要當娘的人了,怎麼做事還不分輕重,咋咋呼呼想起一出是一出的!
指責的話她不好說,當然她驚愕的表情已經說明了她心中所想。
偏于慧選擇視而不見,反而驕傲的挺了挺自己的大肚子道︰「上回和你說的那個事,你怎麼也沒個準信捎給我。二伯和二伯母都不肯應我,咱倆打小感情就好,你給我在他們面前說幾句好話,就應了吧。」
「慧兒,你好好在家養胎是正經。再說柱子不是有差事嘛,怎麼又想著要開什麼咸菜鋪子,他能忙得過來嗎?」。于豐豪見天色不早,想要早點趕回去,可于慧賴在馬車上,他又不好開車。
「他忙不過來,不是還有我呢嘛,豪哥你也替我在二伯二伯母面前求求情,好歹應了這事,大家都是親戚。」于慧語氣里帶著哀求。
「這事哪兒需要我們應吶,你們要開店要進貨,去我家開個單子付完錢,要多少貨都有。」于希有些納悶,于慧開店怎麼一個勁兒要她爹娘同意干嘛。
「希兒,你這話就見外了不是。我們都是一家人,提錢就生分了。」于慧似乎也感覺自己這話說得挺不要臉的,眼底帶著絲尷尬,但她的表情卻是一副理所應當。
「沒錢還要開店?」一直沉默的白悅靈忽然月兌口而出道。
于僑听著,贊賞的看了白悅靈一眼。
想不到這小姑娘膽子挺大,頭一回見著于慧就敢出言頂撞。
事實上于慧已經找過她好幾回了,也找過于重田夫妻兩好幾回,目的就是想先賒點貨開個腌菜鋪子。
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貨賒出去容易,想要回來怕是比登天還難。
于慧兩口子看她家的腌菜銷路不愁,就想趁機開個店鋪賺點活錢,偏又沒本錢進貨。
起初,她就明確的拒絕過她,表示不論是誰概不賒賬。
但于慧總和她提什麼血緣關系大打親戚感情牌,呵,假若不是親戚她或許還會大發慈悲賒一點貨給她,就因著這層親戚關系,她是絕不可能賒一丁點貨給她的。
那些貨丟水里還能听見個響呢,賒給他們,等于是有出無進。
「你是哪家的野孩子?」成了親有了身孕的于慧脾氣可謂日益見漲。
「我家的。」于僑很不喜于慧這樣喜怒無常,見風使舵的性子,當即拉下臉維護道。
「胡說,我怎麼從來沒在村里見過她?」于慧並不信。
「你管得可真寬,早點回去歇著養胎吧,我們還得趕回去呢。」于僑不想再和她繼續糾纏。
「你不答應,我就不下,我不信你們還能從哪兒找一只死老鼠出來嚇我。」于慧挪了挪**讓自己坐得越發穩當,一副要放賴的架勢。
她知道于重田家的實際當家人是于僑,所以她只是略和于重田,白氏提了提賒貨的事情,見他們不答應,她便打算找‘當家人’慢慢地磨。
于僑他們家幫自家一把沒什麼不應該的,就算傳出去也不丟人,橫豎都是骨子里留著一樣血脈的親戚。
「你要真想掙錢,三叔三嬸不是給偉哥的酒樓里管事,那麼大一個酒樓,你去隨便找點什麼事情做做不就有工錢拿了。」于僑很納悶她為什麼不去找自己的爹娘磨,那關系不是更沒得說嘛。
「他們那酒樓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我看倒閉是早晚的事,我才不去給他們那兒沾晦氣呢。」于慧撇了撇嘴道。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麼也比你挺著個大肚子早起晚睡的一個人操持生意強吧。」于僑道。
「這你管不著,我願意。」于慧梗著脖子道。
「呀,你怎麼流血了?」
于慧自顧制氣,猛然听見白悅靈這一聲喊,忙扭頭看向身後,見白悅靈提起她**後面的一角裙裾,裙裾上面赫然沾著點點鮮血,她嚇得立刻大驚失色的道︰「快送我去看大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