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今日你隨我一同赴宴吧。」顧傾城主動對杜鵑說道,一來杜鵑和她相處的日子久,她和她之間相熟,二來杜鵑常年跟在龍宇庭身邊,對北辰的宮廷事情比較熟悉,萬一在宮宴上有意外,也有個幫忙的人。
杜鵑一邊幫她梳著發髻,一邊笑著說道︰「傾城姑娘要帶奴婢去宴會上,奴婢求之不得。」
這次宴會因為有諸多異姓藩王,所以會比較熱鬧,而且听聞還有許多北辰的貴女會參加這次的晚宴,據說這也是一個青年俊才們的一次擇偶機會。
顧傾城盛裝打扮一番,走起路來一陣環佩叮咚,杜鵑跟在她身後,不由贊道︰「傾城姑娘真是美極,就是我等女子看了也驚為天人。」
縴縴細腰上著碧綠的翠煙衫,身披翠水薄煙紗,每一步都傳來環佩叮咚的響聲,從她身旁經過就能嗅到淡淡的芬香味,清雅月兌俗卻又十分別致。
當她出現在宮宴上之時,其他的貴女一下子失去了顏色,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顧傾城身上,羨慕的、嫉妒的、鄙夷的、欣賞的,她微微垂著頭,不好意思直視眾人的目光,現代的她縱然經常出現在朋友的聚會上,也沒有被如此的關注過,今晚這般程度的關注讓她覺得有一絲害羞。
她在心頭不斷的叮囑自己,一定要小心翼翼,不可給龍宇庭添亂,顧傾城輕移蓮步向龍宇庭走去,她和他之間隔著好長一段距離,她看見他對她露出淡淡的笑意。
耳畔傳來諸位貴女的竊竊私語聲︰「你看就是她,她就是攝政王最寵愛的女子。」
「嘖嘖,不過有幾分姿色罷了,但是听聞她出身卑微,怎麼配得上權傾天下的攝政王。」
「就是,不過是個狐媚子罷了,定是用她的姿色暫時迷住了攝政王而已,這樣的女子能有什麼禮數,又何德何能當王妃。」
眾貴女的言語像雨點一般像顧傾城噴涌而來,此時此刻她只能裝作听不見,看不見,要和龍宇庭在一起,她知道她必須經歷這些閑言碎語,可是她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這一切。
她就要走到龍宇庭的跟前,她甚至看到他對她伸出手,就在這時不知從哪里滾出幾顆珠子落在地面,剛好掉落在顧傾城前面,她一不小心就踩了上去,身子一個趔趄,眼見馬上就要倒在地面,可龍宇庭與她還有一段距離,他根本來不及扶起她,就在這時,一雙手從後面托住了她。
身後傳來哄堂大笑的聲音,似乎是在嘲笑顧傾城剛才要跌倒的動作,閑言碎語也罷了,想要讓她跌倒也罷了,可她們欺人太甚,明明是他們像為難她才故意把珠子掉落在地上,想要她踩上去跌倒,現在卻嘲笑起來。
她掃視了一眼捂嘴偷笑的貴女們,覺得此時她們的笑意是多麼的丑陋,就算化上最美的妝容也掩蓋不了她們丑惡的內心。
「笑夠了嗎?」。顧傾城橫眉冷對,她撿起散落在地的碧玉珠,走到掉落的那個方向對著貴女們說道,「是不是想讓我把這個東西的主人親自找出來。」
貴女們見她表情凝素,並且要真把她惹怒了,背後還有攝政王撐腰,眾人也不敢再笑,紛紛噤了聲。
顧傾城正準備感謝扶住她的那個人,當她轉臉一看,那人雖然衣著華貴,但是卻蓬頭垢面的,還對著她呵呵傻笑,她當時就愣住了。
她的腦海中鑽出一個詞,這個人應該是個瘋子,她居然被一個瘋子扶住了,這等宮廷宴會怎麼會讓一個瘋子出現,她越想越覺得奇怪,但還是對那個蓬頭垢面的人說了聲︰「謝謝。」
那人自然是沒有什麼表情,依然是對她傻笑,龍宇庭大步走過來,握住她的手臂說︰「傾城,你沒事吧。」
顧傾城由怒轉笑,跟著龍宇庭往前面走去︰「我沒事,王爺無需擔心。」
龍宇庭輕輕撫了撫她的長發,仿佛在說給眾人听一樣︰「傾城,你做的很好,你是未來的攝政王妃,自然就要有王妃的氣度。」
眾人听了這番言語更加不敢吭聲了,這麼多年來他們還從未見龍宇庭對女子這麼上心,今晚攝政王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句話,鐵定了是要立這女子為妃,以為沒有誰敢再小瞧顧傾城了。
只有那張髒兮兮的臉,面上依然呵呵傻笑,可他的目光閃過一絲銳利,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表情,因為他是一個瘋子。
顧傾城走到龍子琪和龍玉瑩跟前一一問好,龍子琪很愉悅的回應了她,可是龍玉瑩依然板著臉,好像還是不待見她。
她隨龍宇庭坐在宴席之前,目光一抬往下看去,皆是一片繁華,歌女們站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樂師們彈得一手好琴,又有蕭笛伴奏,自然是一出天籟之音,就連她這個不喜古樂的,卻越听越覺得耐听。
「王爺,你會彈古琴嗎?」。顧傾城側臉問道。
「怎麼,傾城想學?」龍宇庭把玩著手中的玉杯,並沒有直接回答她。
「嗯。」顧傾城目光盈盈地看著他,今日听了樂師演奏的這支曲子,她突然萌發了學古琴的想法。
「如果傾城想學,那麼我自會彈奏。」龍宇庭繞了個彎回答她,目光里帶著一絲寵溺,即便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對她的寵愛也不再隱藏,既然把她從王府帶入了宮中,肯定是要在眾人面前有所表現。
他就是要讓輕看顧傾城的人明白,他龍宇庭喜歡女人不能讓人隨便欺負,否則他定然要讓那人好看。
「皇叔和未來皇嬸真是好興致,在朕面前互送秋波,看得朕都心花怒放。」龍子琪從御座上走下,湊到他們倆跟前問道,「剛才你們再聊什麼,朕也很想知道。」
龍宇庭轉過臉,「既然陛下都心花怒放了,臣建議陛下早日納一位妃子,也好陪著陛下在這後宮里風花雪夜。」
「皇叔這個提議不錯。」龍子琪模了模下巴,正色道,「朕可以考慮考慮,今晚來了這幾位藩王,朕招待他們就行,皇叔就不必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