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大夫還是貼身丫鬟們都對她懷有身孕的事情隱瞞下來,只是她想在府中多溜達一圈,青衣便對她勸道︰「王妃,大夫囑咐過了讓您多休息,您還是少出房屋走動。」
顧傾城也不敢動靜太大,畢竟這件事情還是得隱瞞進行,她暫時听從了青衣的話留在房間里休息,養好了身體才好再作打算,她如此安慰自己。
只是畢竟懷孕了,雖然顧傾城不知情,但是懷孕初期的表現她都涌了出來,開始是惡心反胃,後來竟然連睡覺都不安穩,老是翻來覆去徹夜難眠。
她覺得愈發的奇怪,哪有人養病越養越糟糕的,可是此時她哪里顧得上自己的身體,滿腦子都是想的如何從王府出去。
她甚至來到王府後院,偷偷的在牆角挖一個小洞,挖好以後又有枯草遮蓋住,她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殊不知這一切都被沈天傲知曉。
「稟告王爺,王妃在挖牆。」侍從小心翼翼的說道。
沈天傲忍俊不禁的笑道︰「沒想到她還有如此的閑情逸致,不過用不了多久,我想傾城她便沒有這番閑情了。」
他暗笑幾聲,那聲音讓侍從們听起來有些毛骨悚然,見王爺也沒有下達阻止的命令,幾人也不敢多問,便退了出去。
只是沈天傲眼中暗藏深意,他收斂起這個神情,一步步朝著顧傾城所在的房間走去,此時她已經回到了房間,遠遠地就看見她半倚在美人榻上。
「娘子。」他傻呵呵的喚著她。
這傻乎乎的聲音再配上這樣一幅痴傻的神情除了沈天傲還能有誰,顧傾城不用抬起頭就知道是他來了。
「王爺。」她輕輕這樣喚了他一聲。
沈天傲的大手撫上她的臉,他關心問道︰「娘子,你的身體可有好轉?」
「好多了。」顧傾城對他撒謊道,反正他就是個傻子,怎麼會明白這些,她如此想著。沒想到話音剛落,她又開始反胃起來,她強力壓抑著惡心的感覺,手指一直壓在胸口處,但是一想到剛剛說出的話,她不禁感到後悔,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那就好。」沈天傲心底暗笑,顧傾城就是這般性情,喜歡硬撐是她的一貫作風,只是懷孕的女子身體怎麼會好的起來,越到後面情況只會更加明顯,只看到時候她知道了懷孕這件事情,又會怎麼處理,凡事女子一般都愛護自己懷中的骨肉,她是個女人大抵也會如此。
到了夜間,失眠又開始困擾顧傾城,只是她盡量裝睡而已,以免把旁邊這位給驚醒了,她佯裝睡覺,輕輕閉著眼楮。
不多時,沈天傲從床上起身,穿好外袍向外走去,顧傾城悄悄眯開眼楮朝著外面看去,只見窗外還是漆黑一片。
她心中帶著陣陣疑惑,不知沈天傲在深夜出去作甚,莫非是做什麼見不得的人事情,可他不是一個傻子嗎?除了傻笑還會做些什麼不成?
顧傾城越想越覺得奇怪,她決定跟在沈天傲身後一探究竟,尋思著房外夜深露中,她特意披了一件厚實的外衣,她走到門口,輕輕打開門,確認外面沒有其他人的身影,這才輕手輕腳的走出去。
沈天傲已經走出老遠,她看見他高大的背影,悄悄跟了上去,他走的很快,她也快步的跟在後面,王府畢竟這麼大,萬一跟丟就糟糕了。
她想莫非沈天傲在夢游之類的,但是很快她便打消了這個想法,她覺得沈天傲一定有著其他的目的。
只見沈天傲走到一處偏僻的角落,顧傾城也趕緊躲在一處古樹後,借著王府昏暗的燈光,從樹縫里看過去,她剛好可以看清沈天傲的神情。
只見沈天傲此刻的神情與平時她所見到的判若兩人,他神色凌然,一副王者的氣派,哪還是那個和她打打鬧鬧的沈天傲。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顧傾城不由得看傻了眼,他的舉動太讓她詫異,難道是他的病情恢復了嗎?還是他從一開始就是裝出來的?這個可怕的念頭在顧傾城心頭縈繞,她驚訝的捂住嘴,萬萬沒想到他的城府居然如此深,他在她面前居然一直沒有露出破綻,除了這一次。
顧傾城覺得心慌不已,背脊嗖嗖的涌出寒意,一直冷到了她的心坎里,她看見沈天傲所在之處又緩緩走來一人,那人個子比較干瘦,她定楮一看那人正是再熟悉不過的陳管家。
她冷笑一聲,原來這兩人一唱一和把她耍的團團轉,他們對她還真是費盡心神,雖然听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這個重大的發現無異于給顧傾城當頭一棒,以後該怎樣相處下去讓顧傾城犯了難,她又開始琢磨起逃出王府的事情,她在心頭不斷的默念,希望沈天傲不要發現她的異常,也不要發現她想要出逃的事情。
對面沈天傲的一舉一動都映入她的視線里,不知陳管家對他說了些什麼事情,只見他神情大好,看起來一副愉悅的神態。
只怕沈天傲心情越好,穆允和攝政王那邊會更加難受吧,時至今日最為牽動沈天傲的肯定就是關于攝政王的消息。顧傾城只要一想到龍宇庭,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住一樣,呼吸都變得凝滯,不知涼都現在是何光景。
她見沈天傲和陳管家交談完畢,轉過身來準備往回走,顧傾城趕緊先他一步離開此地,她幾乎是一路小跑的回到房內,快速月兌去身上的外衣,然後躺在臥榻之上。
門吱嘎一聲開了,顧傾城趕緊裝睡緊緊閉著眼楮,沈天傲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她的心也懸到了嗓子眼,如果現在被他發現她跟蹤了他,她想結果一定會變得很糟。
沈天傲沒有出聲,他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床榻上的她,再看看她沾染了露水和泥土的布鞋,他的眼底帶著一絲深深的笑意,似乎是嘲諷,又似乎是一絲疼惜。
她能感覺到沈天傲已經躺在了她的身邊,並且他還為她輕輕掖好了被褥,此時顧傾城的心仿佛要從胸腔里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