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相寺回來之後的第二天,謝大人、謝夫人就帶著謝志安來拜訪廣平候府了。
他們來的很低調,沒有大張旗鼓,雖然說是來交換庚帖的,也不好公之于眾,內情實在難以說出口。
謝志安被舒修和踹斷了兩根肋骨,本應該臥病在床修養的,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和對舒妍玉的看重,也跟著一起來了。
來的時候,躺在馬車上,進了廣平侯府,就是做轎子,廣平候很多不知道其中事宜的下人覺得這位公子比姑娘還嬌弱,心下就有些看不起。
舒修和辣手把十幾個丫環灌了啞藥,帶去了莊子,也已經用了雷霆手段鎮壓,那些丫環的人家,有弟弟或者哥哥的,都換了一個更好的崗位,打一棍就給一個甜棗,也就沒有人家會為了一個做錯事、讓主人生氣的丫環說話了。
謝大人是帶著妻子和謝志安來跟廣<平候商量婚事的,一來是給廣平侯府看看他們的誠意,二來也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怕遲一天,廣平候會改變主意,只有兒子跟二小姐的婚事定下了,他才能放下心來。
這場婚事,關氏沒有出面,舒修和與梅氏都不敢跟她說這其中的內情,關氏最是要面子,不僅是她自己的面子,還有廣平候府的面子,要是讓她知道舒妍玉失身于人,恐怕關氏立時就要勒死舒妍玉。
關氏是絕對不會讓人侮辱了廣平候府的門風的。
舒修和與梅氏熟知她的性子,一點都不沒有跟她說,事實上,除了舒嫣華主僕、舒燕巧和陳媽媽之外,侯府就再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了。
舒妍玉沒有出來,時隔才一天,她根本無法面對謝志安這個人,哪怕她听了梅氏的勸解分析,哪怕她已經認命要嫁給他,哪怕這個人未來是她的夫婿,她也不想見到這個人。
她怕她一見到這人,會忍不出用刀殺了他。
梅氏也不敢放她出來,女兒昨天有多瘋狂她是知道的,青菊已經被她毀容了,大夫說沒有什麼辦法能讓青菊恢復容貌,青菊被大夫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就連夜送到了莊子上,作為知道舒妍玉身邊事最多的人,她去的莊子還不是跟那些灌了啞藥的丫環的莊子一樣,青菊去的是全權由舒修和掌管的莊子,那天晚上,青菊走完了她短短的一生,一條鮮活的生命,再也看不到了第二天燦爛的太陽。
舒妍玉問都沒有問過青菊,就好像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其他幾個不知道內情的貼身丫環心中升起了一股寒意,這樣的主子,真的值得她們服侍嗎?
謝大人和謝志安對舒妍玉沒有出來見客並沒有其他反應,大老爺們也沒有在乎這些細節,再說了,他們也是知道昨天那件事的荒唐,姑娘家肯定是不想出來見他們的。
只有謝夫人心中有些不滿,她這個未來婆婆來了,兒媳婦居然不出來給她請安,實在是沒有禮貌,也沒有將她放在眼里。
好在謝夫人是個官宦人家,隨著謝大人在任上經常出入宴會,回到上京之後,也時常去一些高門大戶的宴會上,是個能跟梅氏媲美表面功夫的人。
謝夫人不僅沒有在面上表露出不滿,甚至還滿臉擔憂的詢問梅氏,舒妍玉的身子如何,還提出想去探望一下舒妍玉。
這個要求被梅氏搪塞過去了,謝夫人也不糾纏,反而送給一整套紅寶石首飾給舒妍玉做見面禮。
這套首飾包括簪子、步搖、項圈、手鐲、戒指,一共有十三件之多,寶石顏色鮮艷,顆粒又大,做工又精致,是套不可多得精品,據說謝家百年的珍藏之一。
梅氏見到這套首飾很滿意,這說明了謝家是看重她女兒的,沒有因為她失身就看不起,舒妍玉在後院見到陳媽媽給她送來的首飾之時,緊抿的嘴角終于有些松動,不似先前听到謝家來人之時那般冷峻。
舒鴻 也是在場的,他今天本應上朝,不過為了給謝志安、謝家人,乃至梅氏等人的錯覺,以為他很疼愛舒妍玉,特意告假,在家等候謝家人來商議婚事。
雖然舒鴻 全程都沒有就婚事提出其他意見,但他坐在那里喝著茶,就給謝志安等熱一個錯覺,他在給舒妍玉撐腰。
有了這個誤解,謝大人給兒子說起這件婚事的時候,更是熱心,姿態也放得很低,吧舒修和與梅氏捧得很開心。
對謝大人來說,拍馬屁這種事他早就架熟就輕,以前在邊城之地,他一個五品文官,不把邊城那些上峰討好,想要調回來上京實在是太難了,不著痕跡把人拍的舒服,謝大人這份本事,連舒鴻 都高看了幾分。
嗯,是個喜歡跟在馬後面聞臭屁的人。舒鴻 心道。
一個端著架子,其實除了謝家之外,無更好的人選可嫁女兒,一個放低身段,為了日後的前程百般討好,兩家人就這樣一拍即合,把謝志安與舒妍玉的婚事定了下來。
連婚期都選好了,就是舒妍玉及笄之時,一旦及笄,就會嫁過去謝家。
婚事商議好,謝家人也沒有多留,畢竟謝志安身上還有傷,強撐著來這里表達誠意已經很累了,為了來年春的春闈,他現在需要回家好好修養好身子。
舒修和也沒有挽留,他還記得舒鴻 說的,這個婚事是謝家求他們家的,不是他們家要來的,所以姿態放的很高。
謝大人也不介意,在他看來,做父親的,在女兒發生這樣的事,自然不會給好臉色,能平心靜氣與他們家商議婚事已經給足面子了,態度有些冷並不介意。
謝志安見婚事議好,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日後他的大舅哥就是簡在帝心的中書舍人,他的連襟就是當朝有著重大影響力的五皇子,等明年春闈之後,他就是進士及第,不,按照他的文采,三甲也可期,走出去誰不高看他一眼?
躊躇滿志的謝志安還不知道,他視為靠山的大舅哥和連襟,已經給他設了好大一個坑,就看他跳不跳進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