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你看來,舒舍人是怎樣才有今天的地位和身份?」李孟吉問道。
「自然是父皇給的。」二皇子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錯,大夏所有人的榮光都系于一人身上,只要是陛下喜歡的,哪怕他是個乞丐,很多權貴也會奉他為上賓,而這一切,都源自于陛下的喜愛。那麼,舒舍人是從哪里開始,得到了陛下的喜愛?」李孟吉循序漸進的誘導著。
「舒舍人崛起,是從殿試開始。」二皇子眉峰動了動,他隱約有些明白李孟吉的話了。
「殿下說的沒錯,舒舍人是從殿試之上,才讓陛下注意到他,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舒舍人的仕途一帆風順,直上青雲。」李孟吉慢吞吞的說道。
「先生說的這個有何用意?」二皇子皺眉問道。
「殿下,要是舒舍人在上一科的春闈之上,沒有考取進士,現在如何?如果舒舍人考取了進士,在殿試里,沒有做出那一篇策論,現在又如何?」李孟吉含笑問道。
二皇子興奮的一拍掌,「先生說的有理,要是舒鴻 沒有考取進士,上京又有誰認得了他?要是他沒有做出一篇合乎父皇胃口的策論,現在也不過是翰林院里一個還在苦苦熬著的庶吉士而已。」
「不錯,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舒舍人在春闈之上大放異彩,在殿試之中做出了一篇極對陛下胃口的策論,再加上他的年紀和容貌,這才是他深得陛下喜愛的原因。」李孟吉慢悠悠的說道。
二皇子試探的問道︰「那依先生所言,難道你的妙計」
李孟吉目光灼灼的看著二皇子,低聲道︰「殿下,陛下會對舒舍人如此另眼相看,不過是因為他年紀輕輕之余,學識又淵博,如果殿下你有一個心月復,同樣也有這樣的年紀,同樣有這樣的學識,同樣在春闈、殿試之中大放光彩,你說陛下會不會器重這個人?」
「這很難。」二皇子很快就搖搖頭,「要集齊這些條件,很難。不說年紀和學識,只說在春闈和殿試之中,要像舒鴻 那樣,連中三元的,太難了。」
自古以來,三元及第都是非常少的。鄉試第一為解元,會試第一名為會元,殿試第一為狀元。
大夏太祖皇帝將天下分為十五道,每一道都有幾十個州府,每一個州府下轄幾十個州縣。
鄉試第一,是在一道共幾十個州府里的學子里爭第一;會試第一,是在全國的舉子里爭第一,殿試第一,是在當年那科所有進士里,爭第一。
可以說,每一個第一都是踩著很多人的學識才能爭出來的,哪像李孟吉嘴皮子上下一張一合,就有第一這麼簡單的道理。
「殿下,其實您有這個本事,可以讓人輕而易舉的在春闈和殿試中大放異彩。」李孟吉隱含深意的說道。
「殿下,您忘了一個人,梅尚書」
二皇子瞳孔一縮,顯然在李孟吉說出了這句話之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 」
二皇子重重的一拍書案,臉色陰沉下來,「李孟吉,你可知自己說了什麼?你可知罪?」
二皇子已經不像先前那樣,稱呼李孟吉為先生了,而是直呼其名。
李孟吉立即就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彎腰拱手,姿態放得很低,面上誠惶誠恐的,「殿下,孟吉只是在為殿下分憂,這是孟吉想到的,于殿下最有利的法子了。」
李孟吉心中卻鎮定異常,與他面上的惶恐不同,他在這位殿邊很多年了,早已模清這位殿下的性子,別看他剛才拍桌子,說話又不客氣,要是真的雷霆震怒,根本不會跟他說這麼多,也不會問他是否知罪,只會讓人將他控制起來,念著舊情的,就留他一命,永遠被圈禁,心狠手辣不念舊情的,他也見不到多少天的太陽了。
在他沒有開口之前,他心中忐忑不安,在他開口之後,他就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他究竟是死是活,如今看來,他的命保住了。
這位殿下,現在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只要他再加把勁,未嘗不能讓他心動。
書房里一陣沉寂,彌漫著一股窒息的氣氛。
李孟吉的腰更彎了,頭更低了,以示自己的臣服。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孟吉已經站到腳都開始發麻了,才听到上首傳來一個聲音。
「先生,坐下吧。」
李孟吉心中一松,知道最難的已經過去了。
「多謝殿下。」李孟吉抱拳拱了拱手,才在椅子上坐下。
「先生,說說你的打算吧。」二皇子淡淡的道,語氣之中,听不出其他的情緒。
「殿下,梅尚書是禮部尚書,兩月月之後的春闈,就是禮部主持的,要是有梅尚書的幫忙,春闈的試題,要拿到手不是難事。
除了上一科的殿試是陛下親自出的題目,以往的殿試策論,都是由陛下吩咐六個閣臣中的幾位來出題,然後由陛下從中挑選題目來做殿試策論的題目。倘若閣臣們出的題,陛下不合心意,陛下才會自己親自出題。
不管是在貢院里舉行的春闈,還是殿試,都是禮部一手主持的,只要梅尚書肯配合,我們就能捧出一個毫不遜色于舒舍人的人,甚至于取代舒舍人也不再是空想。」
李孟吉慢悠悠的說道,他一邊說,一邊仔細的觀察著二皇子的表情,見似乎他那一番話沒有起到預想中的作用,他想了想,放下了一個炸彈,
「殿下,陛下如今龍體仍然康健,太子殿下毫無差錯,五皇子要娶舒舍人的妹妹,五皇子又堅定的站在太子殿邊要是陛邊沒有我們的人,恐怕以後您會事事都遲太子殿下一步!更不用說,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外祖家,還是六閣臣之一。
殿下,時不與我啊!」
二皇子心中一震,是呀,時不與我,再不行動,機會就錯失了。
他恨恨的拍了一下書案,沒有一個強勁的外祖家,是他一直以來的心頭的遺憾。
二皇子低垂著頭,眸子里的光,明滅不定。
好半響之後,他才抬起頭,問道︰「就算有梅尚書的幫忙,那麼取代舒舍人的那個人選呢?要是沒有一個可以跟舒舍人並肩的人,不過是一個空話罷了。」
「殿下,你忘了,上京翩翩如玉謝公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