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嫣華心中一直存在著一個疑惑,至今都難以理解。
從哥哥做了中書舍人開始,從她自己見過的陛下,並且與陛下相處的細節來看,從朝堂如今依然運作良好來看,從陛下頒布的各種朝政來看,他始終都是英明神武的,有這麼一個帝皇,是大夏所有百姓的福氣。
那麼,上輩子英明神武的陛下,為何最後會變成昏庸無道的昏君?
如果一開始承德帝就是這麼昏庸無道還好說,偏偏他不是。
他登基幾十年了,在他的治理之下,大夏海晏河清,百姓生活安寧,將先皇留下來的爛攤子收拾好,甚至還帶領大夏走上了中興之始。
這樣一個帝皇,到了他執政的後期,變成了一個親小人,遠賢臣的昏君。
猜疑太子,多次在朝堂上毫不避諱的指著太子的鼻子來罵,對眾多勸諫他的朝臣仗責.+du.,時常流連後宮,听從婉皇貴妃的異想天開的提議,將朝堂當成游戲來玩弄,甚至起了廢太子的心思!
就是因為前世承德帝曾經有過廢太子的念頭,又對婉皇貴妃言听計從,二皇子如日中天,舒修和才會死死的抱住二皇子的大腿,梅氏才會在臨死之前如此得意。
他們都認為,最後登基的一定是二皇子。
舒嫣華上輩子對朝堂不是很關注,她以為承德帝一直是這個模樣的,可今生她有幸接觸過承德帝,那是一個非常爽朗、和藹、疼寵晚輩的長輩。
當年她與周廷昱在街上偶遇,後來又無意中遇到了陪陛下微服出宮的哥哥,就是那次接觸讓她覺得,陛下似乎不是上輩子那個暴躁、听不得忠言逆耳、時常動不動就將人拖出去仗責的昏君。
從五殿下和哥哥的口中,都可以知道,陛下是個非常好的人。
連哥哥的婚禮,他這個九五之尊,都親自出宮為他慶賀,這樣的陛下,為何最後會變成那個不堪入目的樣子?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小人在背後作祟。
可惜黑夜之中,除了天上冷清的看著地下人們忙碌的明月之外,世間只有兩個人知道這一切的源頭——彭仲蘊和這個隱藏在暗中之人。
就連溫太醫也不知道那種毒的作用是什麼,只知道主子吩咐,要將毒下給陛下。
「溫太醫還沒有取得老不死的信任?」那人又問道。
彭仲蘊嘆息一聲,「難!陛下自有御醫,都是陛下的心月復之人,尋常怎麼會找溫太醫診脈?」
「那他取得婉皇貴妃的信任沒有?」
彭仲蘊輕笑一聲,笑聲里充滿著鄙視,「婉皇貴妃那個沒有腦子的蠢貨,想要取得她的信任太簡單了。」
「那就讓婉皇貴妃下毒!」
彭仲蘊低聲的說道︰「也難。就算婉皇貴妃腦子沒有多少,畢竟是從一個五品官之女爬上了皇貴妃之位的人,她不聰明,可女人爭斗的手段倒是用的好,她清楚自己的靠山是陛下,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她不會對陛下下手的。」
「如果是通過婉皇貴妃將毒給那個老不死的下呢?」
彭仲蘊皺著眉頭,「你的意思是說,將毒下給婉皇貴妃身上,然後通過床笫之事,讓陛下中毒?」
「沒錯,可行得通?」
彭仲蘊凝眉沉思,片刻之後,面上帶著一抹為難之色,「此計最關鍵的一點是我要研制出可以同過床笫之事來浸潤身體的毒藥,這跟我先前就研制出來毒藥不同。」
「可有把握?」
彭仲蘊眉頭依然緊鎖,「我盡力試試,只是為了研制出那毒藥,我手頭上已經沒有藥材了。」
「缺什麼,我讓人找來給你。」
「藥材和藥引都是珍貴之物,很難尋找,集齊這些藥材需要時間。再者此藥難研制,短時間之內我不會這麼快研制出來。」
「沒關系,就當是給老不死再活多一段時間好了。」
「有一事我要事先說明,此藥為了不讓太醫院那群人看出端倪,是要長期服用才有效的,到了最後癥狀出顯的時候,太醫院的人也查不出是中了毒,只以為是每日里操勞過度、精神疲憊所致。
如今通過另一人的身體下給陛下,比直接下給陛下的效果,會差了很多很多,畢竟御醫每五天就會給陛下診平安脈,我不能讓御醫看出不妥。」
那人一陣沉默,好半響之後,才慢慢開口,「你的意思是說,間接下毒不僅效果奇差,沒有那麼快見效,還要長期才有用?」
彭仲蘊從鼻子里輕輕吐出一個「嗯」,語帶好奇的問道,「皇貴妃還能像當年那樣,能每天都勾住陛下,讓陛下寵幸她?」
二皇子連兒子都有了,婉皇貴妃早已經是半老徐娘,她還能讓陛下對她的身子感興趣?再說,雖然陛下寵幸誰,沒人能管得住,只是陛下寵幸了某一個妃子,都會被彤史記錄,婉皇貴妃膽敢鎮日里纏著陛下,皇後娘娘管不住陛下,還管不住皇貴妃?
陛下也上了年紀了,皇後娘娘不會坐視他的龍體而不顧的。
又是一陣沉默,很顯然,就連暗中之人也覺得通過婉皇貴妃來下藥難度不亞于直接給陛下下藥。
「先把毒研制出來吧,通過皇貴妃下毒,總比現在一無進展的好。花了那麼大的力氣送溫太醫進太醫院,到了現在都排不上用場,白白浪費我的功夫。」
彭仲蘊輕聲一嘆,「溫太醫也難,能取得皇貴妃的信任,已經很不錯了。」
才說完,彭仲蘊的下巴就被身邊之人捏住,頭頂傳來一個危險的聲音,「怎麼,我不方便出面,讓你跟溫太醫聯絡,喜歡上人家了?」
彭仲蘊輕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溫太醫又怎麼比得上你身強力壯?他就是一個文弱青年,我可不喜歡這麼瘦弱的男人。」
頭頂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沒有最好,身強體壯你都向我發出邀請了,我又怎能讓你失望?不過為了懲罰你剛才為溫太醫說話,我要你學風花雪月圖里的第三種姿勢」
彭仲蘊輕哼一聲,「學就學。」
很快,房間里又傳出了低吼聲和嘶叫聲。
(未完待續。)